第30章 知否 如兰 30-《综影视:全族的希望》

  到了会试的日子,凡是家里有考生的,早早地便起来前往贡院,骑马的,坐车的,还有走着来的,贡院附近的道路上好不热闹。

  “快看,那是齐国公府的人吧。”

  “听说整条街都被齐国公包了下来,好大手笔。”

  “孤陋寡闻了吧,他们府上的小公爷这几年跟着庄学究读书,这榜上有名还不是铁板钉钉的事。”

  “嚯,不愧是齐国公府,竟能请来庄学究坐堂。”

  “哪儿的话,庄学究怎会同勋贵扯上关系,好像是在一五品官员的家中私塾坐堂,就那边的马车,他家今年也有两个儿子参考呢。”

  盛家马车。

  眼见周围的人越发多了,大娘子便让如兰几个上了马车,自己也上了另一辆马车,留下盛纮继续在那儿叮嘱盛长柏两兄弟。

  这会儿的风还是刺骨般的冷,谁愿意在外头受冻。

  要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她也不愿来受这个罪。

  原本大娘子想说让盛长柏和盛长枫在马车上等着,可盛纮非拉着人在外头说话。

  加上这个儿子也不见得就能听她的话,大娘子索性不管了。

  日日晨起在院中读书,也不差受冻这一会儿。

  盛长柏听着父亲说了许多遍的话,态度虽然认真,却也是有些走神。

  母亲似乎变了。

  若是以往,她定然会站在这儿看着他们进入贡院;如今却是全权扔给了父亲。

  街道另一端传来热闹的喧嚣声,众人纷纷抬头看去,只见是齐衡骑着一匹骏马缓缓走来,好不威风。

  齐衡长着张俊脸,有着荣耀的家世,自己也是年纪轻轻中了举人,诸多光环加身,引得路上不少姑娘娘子都忍不住去瞧。

  唯独盛家马车的窗帘一动未动,连个小角都没掀开,这让齐衡好生失望,他还想在进贡院前见一见明兰。

  但马车里可没人拦着。

  如兰自顾自仰靠在车壁上休息,今日出来的太早,有些困倦。

  而分坐两侧的墨兰与明兰则是不知因为什么,都不敢去掀那车帘,任由车外的喧闹落幕。

  贡院开门,考生入场,卫兵守卫,闲人退散。

  历年会试都是持续三天,贡院的门也是要关三天,说的通俗些,就算是贡院里的人都死光了,三天未到,这扇门都不一定会打开。

  可是三日已到,怎么这门还不开呢!

  在贡院门口等候的人群中不乏公侯高官之家,见贡院不开,周围的卫兵也不知何时换成了禁军,紧张的气氛很快蔓延起来,直至整个汴京。

  盛府中也是如此。

  在贡院门口等不到消息,众人回来后都聚在老太太的寿安堂,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去了一波又一波,就是没个好消息。

  盛纮止不住地踱步,他就两个儿子,如今可都在贡院里待着呢!

  “主君,主君!小人瞧见大理寺的人进了贡院,还见着…见着”

  想起那幅场景,小厮就忍不住磕巴:“英国公率军将贡院给围了,还押着考生进了囚车!”

  盛纮大惊,但还不等他问话,就听到林噙霜哭天抹泪的哀嚎,跟哭灵也差不了多少。

  大娘子也是心烦,直接给了林噙霜一巴掌。

  使了十成十的力气,那柔弱可怜的面容立刻便肿胀起来。

  “哭什么!两个孩子还没出事呢,你倒是先嚎上了!”

  大娘子紧接着吩咐身边的刘妈妈:“将门户都关紧了,不许咱家的人出去乱问乱说,谁敢乱来,直接捆了扔柴房。”

  林噙霜被盛纮宠了这些年,已经好久没丢过这么大的脸了。

  一时间羞赧、怨恨、懵然……各种情绪纷纷涌上心头。

  即便耳腔内满是嗡鸣声,林噙霜下意识看向唯一能求助的人,可是没有人能回应她。

  因为大娘子处置她师出有名,这种时候最怕就是家里先乱起来。

  盛纮只是一个从五品,又非宠臣,面对这等大事除却稳住家里外也是别无他法。

  见宠妾还在啼哭,不由得出言训斥几句,林噙霜也只能万分可怜地被盛墨兰扶了起来,好不柔弱。

  老太太只当没瞧见,同盛纮说道:“英国公是老臣了,他敢率军包围贡院定是得了官家的吩咐,咱家两个孩子都不是乱来的,想来不会出事。”

  盛纮嘴上应是,但脑筋已经活转开了。

  他一向是长袖善舞,走的圆滑一道,来京中几年也是有着些好友,往日看着还好,但如今年这等情形却是有些不够用了。

  如兰原本在安慰大娘子,思忖着这会儿时间应当差不多了。

  老皇帝如今的皇位虽然不稳,但到底还是做了这些年的皇帝的人。

  他们这边儿消息一透,那边的反应也不算慢,考生入贡院第二天便被控制起来,今日不过是做给外头的人瞧的。

  毕竟弹压不住是真的,老迈也是真的。

  蓦然一束目光扫过,如兰又安慰了大娘子几句,抬头迎上盛纮略带犹疑的目光。

  “父亲莫不是想让我去寻张大姑娘相问?”

  如兰不顾及忽然投注在身上的数道希冀目光,同大娘子递了个安抚的眼神,随后说道。

  “且不说如今能否随意走动,里头的消息若是能说,以英国公府的作风,自然会派人告知。”当然,那一份人情也算是就此了结。

  “何况如今发生了什么我们尚不得知,您就不怕弄巧成拙。”

  说实话,以盛家如今的地位与能力,安静等着,不给上头添乱就是最好的出路;毕竟里头的人要是真出了事,他们又能如何。

  盛纮的脸色跟个调色盘似的,红红白白,来回转色。

  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是一种处境,但被人点出来又另一种处境。

  “谁教的你这般同长辈说话!”

  面对盛纮的训斥,如兰轻笑一声,安稳地坐在那儿:“我说的有何不对吗?若是得来的消息是明日盛家便要满门抄斩,您又能如何做?”

  贪心不足,蛇吞象。

  无外乎是觉得没到那一步,觉得试试也无妨。

  可这本就是一步错,步步错的事。

  既没有那托底的能力,不如听从命运。

  如兰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她说的话与往常那些问好闲聊并无二致,却是让在场的人脊背发凉。

  原本稳坐钓鱼台的盛老太太也是坐不住了。

  今日这番事她本就不怎么担忧,若是官兵要上门拿人,怕是早就来了,又怎会等到现在。

  但被如兰这么一说,盛老太太的心也是扑通跳了两声。

  再看那说出大胆之语的少女,已是转身出了寿安堂。

  “如儿……”大娘子连忙站起追人。

  “阿娘不必担心,我去去便回,只当是拜访旧友好了。”

  如兰挽起大娘子鬓角散落的发丝,安慰道:“您在葳蕤轩等我,一个时辰保管回来。”

  盛纮先前被气的发晕的脑袋还未完全回神,望着如兰远去的背影,他的胸口传来锥痛之感,恍如有什么重要的事在离他远去。

  莫非真是长柏和长枫出了事?

  盛纮紧蹙的眉心松散了些,五丫头虽然性子左了些,但愿意听话走一趟英国公府……

  过去是他对这个孩子关注少了些,以后还是得严格教导才好,万不能让王氏继续偏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