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开着房车去古代逃荒》

  第289章

  府中一片混乱,哭喊声、祈祷声此起彼伏。更多的是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为什么偏偏击中郡主的院子?”

  “听说郡主最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嘘,小点声,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可不是么,天意难违啊...”

  雨势渐大,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阵阵水花。然而这滂沱大雨却丝毫不能减弱火势,反而让浓烟更加呛人。忽然间,主梁轰然倒塌的巨响震得众人心头一颤。

  守在不远处的几个贴身丫鬟“扑通”跪倒在泥水中,失声痛哭:“郡主...郡主...”她们的哭声凄厉,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凄凉。

  远处的官员们闻讯赶来,看到这般场景,也不禁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这又是长安伯府的诡计,但眼前的混乱显然不是装出来的。有人想上前询问情况,却被这诡异的氛围所震慑,只能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陈世子瘫坐在廊下,目光呆滞地望着燃烧的院落。他的衣襟早已被雨水打湿,却浑然不觉。长安伯还在昏迷,府中上下已是一盘散沙,没有人能够主持大局。

  与此同时,晏守诚悄然离开了伯府。他走得很从容,仿佛只是个来探望的普通访客。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地上留下一串深色的水痕。

  回到家中,冷欣然早已屏退下人,焦急地在厅内来回踱步。听到脚步声,她急忙迎了上去。

  “完事了?”她轻声问道,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安与期待。

  晏守诚换下湿透的衣衫,动作从容不迫。他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轻描淡写地点头,“嗯”

  “你看起来...很平静。”冷欣然打量着他的神色,有些讶异地道。

  晏守诚缓步走到案前,端起早已备好的茶盏,慢慢啜了一口,“该做的都做了,又有什么好激动的。”

  “外面...现在怎么说?”冷欣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自然是说天谴。”晏守诚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人心就是这样,总爱往神秘处想。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反而不会相信。”

  夜色渐深,窗外的雨声依旧不绝。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未等通报,钱琛础和张雨轩就已经推门而入,衣衫还在往下滴水,显然是匆忙赶来。

  “天助你也!”张雨轩一进门就激动地拍案而起,“这雷来得可真是时候!简直是天意!”

  晏守诚不动声色地摇头,“不过是巧合罢了。”

  “巧合?”钱琛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分明是上天为你主持公道!那郡主作恶多端,今日终于遭了报应!”

  “住口!”晏守诚突然提高了声音,目光凌厉地扫过两人。他放下茶杯,正色道:“此事不可外传。若让人知道与我有关,岂不是也要说我是妖孽?”

  两人被他这一喝,顿时收敛了几分。室内陷入一阵沉默,只有窗外的雨声依旧淅沥作响。

  良久,冷欣然才轻声开口:“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我去给你们准备一点酒菜。”

  张雨轩晃着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打着旋。他原本就生得白皙,此刻更是因着酒意,两颊泛起淡淡的红晕,连带着那双平日里凌厉的眼眸都变得柔和了几分。

  “来,再喝一杯。”晏守诚执壶为他斟酒,目光落在好友微微泛红的面容上,“今日难得相聚。”

  “是啊,难得。”张雨轩接过酒杯,眼神微微涣散,“说起来,我的婚事本该去年就办了的。”

  钱琛础在一旁听着,轻轻抿了一口酒,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话题对张雨轩而言并不轻松。

  “那会儿都准备妥当了,谁知道突然就上了抗击金兵的召集令。”张雨轩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皇命难违,只能往后推了。”

  “这不是双喜临门?”钱琛础试图缓解气氛,“既建功立业,又得佳偶。”

  张雨轩摇了摇头,指节轻轻叩击着桌面:“现在是这样。若当时死在战场上,这婚事也就黄了。”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不过如今我进了影卫,倒是让岳家高看了几分。”

  “呵,影卫。”晏守诚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权柄是重,就是名声不太好听。”

  “从六品的官职,在龙门城不算什么,可总比外室子的身份强。”张雨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至少镇南伯府那些人,不敢再当面嘲笑我了。”

  屋内一时沉默。

  “世家大族的态度转变,再正常不过。”钱琛础打破沉默,给自己添了杯酒。

  晏守诚看了眼张雨轩紧绷的下颌,轻声道:“是啊,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大家族结亲,哪有什么儿女情长?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我那岳家,现在倒是热情得很。”张雨轩冷笑一声,“生怕我这个女婿跑了似的,三天两头让媒人来探口风。”

  钱琛础放下酒杯,目光飘向窗外的夜色:“你倒是看得开。当初我要不是看中顾家的势力,更不会死皮赖脸地巴结顾家姑娘。”

  “妻族不过是锦上添花,男儿立业,还得靠自己。”晏守诚说着,给两位好友又斟满了酒。

  “你倒是轻松,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四品将军。”钱琛础望着晏守诚,眼中带着几分艳羡,“我等可望尘莫及。”

  “运气罢了。”晏守诚谦逊道。

  “运气也是实力。”

  酒过三巡,话题渐渐深入。张雨轩忽然开口:“婚期定在下月。”

  “这么快?”晏守诚挑眉,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顿。

  “怕我反悔呗。”张雨轩冷笑,眼底闪过一丝讥讽,“毕竟现在的我,攀上了你这棵大树,身价可不一样了。”

  “尹家也不至于如此吧?”晏守诚皱眉,放下酒杯。

  “他们跟钱家走得近,去年钱家抄家流放,多少受了些影响。”张雨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估计是心虚了。”

  “你这么说......”晏守诚欲言又止。

  “远嫁女儿福气多。”张雨轩面无表情地说,“尹家就是全完了,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钱琛础察言观色,试探着问:“这么急着定下婚期,看来是侯爷的意思?”

  “娶谁不是娶?”张雨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娘笑得合不拢嘴。”

  “多纳几房就是了。”钱琛础笑着打趣。

  张雨轩瞥了他一眼:“我可不似你,我志在立业。”

  夜色渐深,酒意上涌。三人又聊了许多,直到月上中天才散席。

  晏守诚送走二人,回到房中。冷欣然早已候在那里,见他面色微红,连忙上前搀扶。她动作轻柔地为他脱去外衣,又端来温水让他漱口。

  “今日喝了不少。”冷欣然轻声说着,替他拉开被子。

  晏守诚躺下,望着床顶,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冷欣然见状,也不多问,只是吹灭灯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朝堂之上已是风起云涌。

  长安伯府雷击一事在朝野上下引发轩然大波,各种流言四起。就连向来沉稳的玄德皇也显得焦躁不安,频频询问司天台的解释。

  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有人催促彻查长安伯府,有人质疑司天台失职,甚至还有大臣提议请智明大师出面解惑。众说纷纭,唯独在立储一事上,文武百官难得达成了一致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