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2章-《太子殿下,王妃她又来蹲您了!》

  回了寝宫,按照阿暖的要求,将东西都准备好后,他便让周全退了出去,在外面守着。

  如此做,倒不是为了防备周全,纯粹是他作为帝王的自尊心作祟。

  毕竟这解蛊的过程,应该会挺狼狈的。

  苏倾暖可不知他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为他仔细把了脉,又反复检查了子蛊隐藏的位置,确定其不曾发生变化后,她便让江夏皇褪去外衫,平躺在了龙榻上。

  然后转身,动作谨慎的从盒子里取出母蛊。

  为了今日的解蛊,她可是准备了好些时日,还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母蛊久不吸人血,绵软的身体无精打采的在她指间蠕动着,状态有些蔫蔫。

  “刀给我。”

  苏倾暖一边观察着母蛊的状态,一边自然的向苏文渊伸出了手。

  考虑到涉及一国之君的隐私,她让紫菀也留在了殿外,没跟着进来。

  所以这些辅助的活儿,只能让渊儿代劳了。

  苏文渊连忙拿起早已在火上炙烤过的匕首,轻轻放到了她的手上。

  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指尖捏着的虫子,暗暗防备。

  这东西可是能控制人神智的,姐姐千万别被它咬了才是。

  苏倾暖接过匕首,利落的在江夏皇手臂处划开一道约莫三寸长的口子。

  炽热的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

  随即便被轻柔的帕子拭去。

  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母蛊忽然强烈的躁动起来,扭着身体就要摆脱苏倾暖的控制。

  江夏皇和苏文渊顿时紧张起来。

  苏倾暖一手轻松控制着母蛊,另一手拿起桌上的小瓷瓶,屈指弹开上面的瓶塞,避开伤口,在江夏皇手臂处撒了一些淡粉色的药粉。

  然后便将母蛊对着伤口附了上去。

  殿内顿时传来了极轻微的吸吮声音。

  这些药粉,是她之前在那些药人的血中提取的。

  蛊虫从小便被这些药喂养,对这个味道自然不陌生。

  母蛊贪婪的大口吸着血,不知疲倦。

  原本细长的身体,开始变得圆润胖硕,宛如椭圆形的鹅蛋。

  随着体型的不断增大,它的皮肤越来越薄,越来越透明,到最后,几乎生成了同血液一样的颜色。

  鲜红欲滴。

  江夏皇倒罢,毕竟如此场景,这些年已经历过无数次。

  可苏文渊,却看的心惊肉跳。

  这得多少血,才能够它喝?

  瞧着时机已差不多,苏倾暖气沉丹田,开始缓慢的运转起了内力。

  将真气一点点逼到指尖后,她抬起两指,轻轻搭在了子蛊藏身之处,开始给其施压。

  逼迫它向着母蛊的方向移动。

  母蛊的召唤,药物的吸引,再加上真气的驱使,终于起到了预料中的效果。

  江夏皇闭上眼,默默忍受着来自身体上的强烈不适。

  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滑落在枕间。

  他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向着手臂的方向,在皮肉间缓慢的蠕动着。

  所到之处,无法忍受的痛处,蔓延而至。

  可剧痛过后,又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之感。

  恍若新生。

  这样的体验,他从未有过。

  明明这母蛊吸了他很多次血,但唯有这一次,他体内的子蛊有了明显的回应,还主动向其靠近。

  也不知阿暖用了什么办法。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在江夏皇经历了一遍又一遍蚀骨的疼痛反复折磨后,子蛊终于得以被顺利取了出来。

  苏倾暖暗自松了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替人解蛊。

  好在,成功了。

  当然,这子蛊要比正常银线蛊弱上许多,她也算捡了个便宜。

  就当是一次练手。

  将子蛊焚烧干净后,她又重新将母蛊收到了盒子里。

  毕竟这母蛊还有没有控制着其他子蛊,亦或者说,其他银线子蛊,会不会对这只母蛊有所感应,她尚且不知。

  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先留着它。

  将早已准备好的方子交给江夏皇,她温声安顿。

  “父皇日后若是觉着药瘾发作,难以忍受,便按此方做成丸药服下,或可缓解许多。”

  她一并将三个瓶子递于他,“这是儿臣已经配好的,你随身携带着即可。”

  见他眉心凝起,她淡笑着宽慰,“只要坚持上一年半载,您的瘾病自可戒除。”

  医身容易医心难,只希望他自己不再执着于那些俗事,看开些吧!

  江夏皇接过药瓶和药方。

  因着周全不在,他便郑重的放到了枕头边。

  “阿暖!”

  他难得心平气和,便有了些自我检讨的想法。

  “你觉得,天乩楼一事上,父皇是不是做的有些偏激了?”

  阿渊不愿做太子,他只能将这江山交给苏锦逸。

  既然最后整个江夏都是他的,那天乩楼的存在,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苏倾暖不置可否,反而将问题又抛给了他,“您觉得皇兄的为人如何?”

  她心里有了些安慰。

  他能如此问,说明心里对皇兄,还是存了几分柔软的。

  江夏皇神情一顿。

  他的为人?

  在得知他是天乩楼主之前,他对他的品行,自是极为肯定的。

  他相信他会好好护着阿暖和阿渊。

  也相信他会了解他的苦心,甘心让出东宫之位。

  只可惜,信任有多大,失望就有多深。

  “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