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7 动手脚-《黑月光她满口谎言》

  宫泽迟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鸦隐的身侧。

  原本低垂下的视线随着于烬落的起身而上移,眼中的冷意却丝毫未变。

  “目前预计11月18日会举行我和阿隐的订婚典礼,届时我会给于同学送上诚挚的邀请。”

  于烬落挑了下眉:“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携带一份‘大礼’登门的。”

  宫泽迟反唇相讥:“是吗?那我就在这提前道一声谢谢了。”

  “不过于同学还是多注意一下身体,听说你每年的冬天都会病上那么一段时间,可别刚好错过了。”

  于烬落瞥了眼依旧默不作声的鸦隐,随后皮笑肉不笑地压低了声线:“这个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会长还是想办法先过了家里这关再说吧,我可是听说你母亲之前挺瞩意陶景怡的。”

  于烬落舔了舔唇角渗出的血腥味,口袋里的手机适时发出了响动,他直接挂掉了来电,头也不回地往更衣间的方向大步走去。

  鸦隐刚松了口气,心道总算又要送走一个瘟神,现在只要打起精神,把宫泽迟这关先过掉就好了。

  “你来这里是——”

  一个连贯的问句还没问完,只见不远处的大门又被猛地一推,鸦元那张神情紧张的脸就这么映入了鸦隐的眼帘。

  她蹙拢了眉毛:“阿元?你不是应该在中等部参加自己社团的活动吗?怎么跑到我这边来了?”

  鸦元上来就把宫泽迟往旁边一挤,直接站到了二人中间的位置,一把抓住了鸦隐的胳膊,声音紧绷:“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他上下打量了鸦隐一番,语速飞快道,“外面都传疯了,说于烬落跟成野森在后台打起来了!”

  鸦隐:行吧,该来的一次性都来,省得她一件事要说几遍。

  瞧着鸦元似乎要绕着她走一圈,一副大惊小怪要仔细查看她伤势的模样,她连忙止住了对方的动作:“我没事。”

  她飞速瞥了眼宫泽迟不辨喜怒的神色,也没有遮掩什么,就这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坦荡模样:“既然你来看我,想来也是知道为什么那两个人会打起来了。”

  “事实就是网上报道的那样,不过那张照片……阿元你觉得是谁的手笔?”

  宫泽迟原本冷凝的神色,在听到鸦隐的说辞后,越发阴沉。

  不过很快,他又意识到鸦元在这里,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与她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机——

  更何况,他也的确对鸦隐的后一个问题,十分感兴趣。

  “呃,除了鱼拾月她们母子俩,还能有谁?”

  鸦元原本躲了好几天,不敢再跟鸦隐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倒也不是怕他解决杨管家的事情被人发现,事实上他的反应良好,除了刚开始动手前有过那么几秒钟的犹豫。

  回到尚阳的公寓后,连一个相关的噩梦都没有做,显然这事儿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就跟在森林里猎了头鹿那般,毫无波澜。

  比起亲手扼杀掉了一条试图对鸦隐不利的人命,他更害怕自己那点儿见不得光的心思没藏好,被鸦隐发现。

  鸦元迅速收拾好心底掠过的心虚,目光迎上鸦隐打量的眼神,再度强调道:“也有可能是大伯?”

  他此刻的心情简直复杂极了,又是喜悦又是担忧。

  喜的是宫泽迟和鸦隐的婚约,说不定会因为此事再生波澜。

  就算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他也希望鸦隐可以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在一块儿。

  而不是受到家族约束,不得不将自己的名字,与另一个男人捆绑在一块儿。

  即便鸦隐已经提前跟他说过了,跟宫泽迟只不过是短暂的虚与委蛇,一旦有合适的时机,便会主动跳下宫氏财阀这艘大船。

  但他还是无法遏止心头的担忧,又或者……里面还有一丝他不愿承认的妒忌。

  而忧的是——

  那张疯传至各个网络上的照片,的确是他拍下的。

  “是吧?”

  鸦隐一手支撑着胳膊,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状:“这两派的确都有嫌疑,毕竟都不想我……跟宫氏达成联姻。”

  她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宫泽迟,低声询问道:“是吧?会长大人,或许还要加上尤莉女士。”

  “差点儿忘了跟你说,宫老先生的生辰晚宴开始前,我跟尤莉女士在洗手间里碰见过,她向我发出了邀请——”

  薄唇紧抿,宫泽迟缓缓摇头,橄榄绿色瞳仁一瞬不瞬地望向对方漆黑的瞳孔:“不论我的母亲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听。”

  “我和你才是一起的。”

  鸦隐心道惊奇,没想到宫泽迟竟然丝毫不加掩饰地告诉她,自己母亲的危险性。

  不过她也用不着他提醒,她哪方都不想帮。

  鸦隐没有应声,再度看向一旁忽然变沉默了的鸦元:“照片的地点和角度我差不多都已经确认了。”

  “按照停车的方向,我坐在副驾座的位置,想要拍出照片里面的画面,只有从庄园所在的东方,略带偏斜的视角,才可以做到。”

  “当然,如果有人站在远处较高的山坡,采用高倍数的摄像机,调整搅局,也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鸦元闻言,心头狂跳不止。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那天,他半夜睡不着,想到楼下的冰箱里去拿一罐冰镇的饮料。

  却意外瞧见了鸦隐端着一盘子蛋糕,蹑手蹑脚往外走的身影。

  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在等了几分钟之后,便小心跟了出去,躲藏在围栏外的阴影里。

  然后,他便像只阴沟里的老鼠般瞧见了二人亲吻的画面。

  时至今日,鸦元已经记不太清当时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想法,拍摄下他们亲吻的照片的……或许某些事情,早就有征兆了。

  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从没有给任何人发送过这张照片,也绝没有上传到过社交软件里——

  在一路跑来高等部的路上,他便已经理清了思绪。

  有极大的可能性是,他的手机之前被杨管家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