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七星灯灭-《一天突破十二境,你跟我退婚?》

  【你枯坐苦舟阁感悟两年半才获得机缘,偿还因果需要在稷上书院停留五年,可重新开启倒果为因,稷上书院停留天数:378/1825】

  半年时间匆匆过去,李锋的修为终于突破到武皇九层巅峰,就等待着最后的一个契机,就能成为大庆第二位武尊!

  只是这道契机李锋一直抓不住,即便以他的天赋也没办法捅破这层窗户纸。

  每当李锋有一点灵犀时,就会被莫名的掐灭。

  让他虽得其门,却不得其匙,没法打开这一扇蕴含无尽宝藏的大门。

  就在李锋枯坐于苦舟阁中继续感悟天人图谱的时候,周丹心突然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对他传音。

  “李锋,大事不好了,边关传信,你…你师尊的七星灯要熄灭了!”

  能让这位稷上书院的副院长失态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张守正一人而已。

  “我马上前往边关!”李锋皱起眉头,身形瞬间消失在苦舟阁之中。

  就连周丹心也感应不到,李锋气息是如何消失,让他不由顿感欣慰。

  “老张后继有人啊,今日他虽死,也足可笑傲九泉了!”

  话毕,周丹心也消失在苦舟阁中,只剩下《天人图录》在闪烁着星辉般的幽光。

  南境边界,守备森严的大帐之中。

  七盏青铜古灯静静燃烧,灯火如豆,映照着张守正那张苍老如枯树般的面容。

  灯油将尽,火光微弱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殿外吹来的风熄灭。

  这位扛起大庆三百年江山的老者,此刻静静地盘坐在蒲团上,白发如雪,原本尚算矍铄的面容,此刻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槁下去。

  他的皮肤寸寸干裂,如同龟裂的旱地,皱纹深如沟壑,眼窝深陷,浑浊的眸子映着那七盏即将熄灭的灯。

  “唉,天意如此,即便是大庆的气运,也救不了我这把老骨头。”

  他低叹一声,声音沙哑如枯叶摩擦,带着深深的疲惫与释然。

  一席黑袍笼罩全身,看不清面孔的身影,听到此话后,像是被抽干所有力气一般,当场瘫软跪地。

  “亚父,您真的没有办法了么?大庆的天下苍生不能没有亚父,朕也不能没有亚父啊!”

  苍老的哭泣声在帐中响起,他竟是当今的大庆皇帝!

  谁都难以想象,如今风雨飘摇之际,大庆皇帝不坐镇中枢指挥全局,反而是来到云国边界,恭送大庆国师最后一程。

  当今庆帝乃是先帝亲手交到张守正手中,在张首正的教育下慢慢学会做一个好皇帝。

  哪怕周边几国的奸细在民间传播:“当今国师张守正非宰辅,实为摄皇帝也!”,“当今庆帝就算一百岁,也依旧是个毫无实权的儿皇帝!”

  等等诛心的谣言,依旧没有让这对君臣离心离德,共同造就了大庆三百年大治之盛世!

  可现在,让庆帝习惯了依赖,习惯了被他慈祥笑容鼓励的亚父,却要甩手离他而去了。

  这让庆帝如何能够不痛心疾首!

  庆帝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哭的比死了亲叔叔还要伤心。

  张守正一人托起的大庆江山,难道今日就要因为他的死而覆灭了么?

  所有在场的皇子公主,文臣武将齐齐跪下,失声痛哭。

  若非有大阵隔绝声音,光是这撕心裂肺的悲泣声,就能让大庆的军心大乱,云国大军顷刻就会踏入大庆境内,立刻便是天下大乱!

  “陛下,老臣要走了,今后大庆天下的苍生,需要你多劳心费神了。”张守正强提着最后一口气,和蔼地看着庆帝,一如往常那般慈祥。

  他一辈子虽然只有楚欢欢一个女儿,但这位庆帝,却也是他从小培养长大的,跟他的儿子无异。

  今天虽然没有等到楚欢欢来给他送终,是一个莫大的遗憾,但却有义子守在身边,也算有始有终了。

  “亚父,你走之后,将稷上书院托付何人?朕若有难事,可问谁?”

  庆帝满脸泪水来不及擦,跪在地上爬到张守正身边,摇晃着张守正依旧耷拉下来的手,六神无主的迫切追问道。

  张守正闭着眼睛,两行老泪从眼角滑落,“我死后,稷上书院托付给我的关门弟子李锋,陛下日后若有难处,尽可以去找他。”

  “那李锋之后呢?朕或者朕的子孙后代应该问给谁?”庆帝不满足,又问。

  即便李锋天纵奇才,庆帝也不认为李锋能突破武尊境,还想要为大庆江山再找后继扛鼎之臣。

  “李锋…”张守正的目光似乎看透帐篷顶上,见到了一张年轻的面孔,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欣慰,但接着又摇了摇头。

  “大庆终究太小,确实住不下他这尊真仙,李锋之后,你可问韩厉!”

  “韩厉?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书院弟子而已,那韩厉之后呢,大庆应该仰仗谁?”庆帝微微皱眉,对韩厉不怎么放在眼中,又追问道。

  “韩厉之后,那就只有天知道了……”看着即便满脸褶子,依旧如此不稳重的庆帝,张守正苦涩的再次闭上眼睛,泪水更加肆无忌惮的打湿了枕头。

  这时,面前代表大庆国运的七星灯的第一盏灯,灭了!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暮气自张守正身上散开,如同涟漪般荡向整个大庆疆土。

  突然,天地有感,秋风骤起!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地阴沉下来。

  一股萧瑟的秋风席卷大地,枯黄的落叶自树梢簌簌飘落,漫天飞舞,像是一场天地的哀悼,无声的葬礼。

  田间耕作的农人停下锄头,茫然抬头,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袭来,不由紧了紧身上的棉袄。

  军营里的将士握紧长枪,心头骤然沉重,对面的豺狼虎豹突然嘶吼起来,已经跃跃欲试,想要踏破边界的界碑。

  一股悲凉之意,自大庆每一个人的心尖升起。

  人们只以为是正常的天气变化,谁都不知道,他们那个守护大庆三百年的老人,要死了。

  李锋将楚欢欢拎在手里,通过天人之镜的镜光折射来赶路,一步便是几十里。

  他任凭楚欢欢撕咬自己的手,哭着喊着“我不要去边关见那人”。

  看着楚欢欢簌簌落下的眼泪,李锋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放手。

  如若不能将楚欢欢带去见师尊最后一面,将会是所有人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