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标满拼音和注解的医嘱-《娇娇青梅一红眼,野戾太子爷轻哄》

  凌晨三点零七分。

  任劳任怨的老父亲带着自己的儿子在管家的引领下,敲响了一位佣人的房间门。

  被吵醒的佣人一脸懵。

  凌晨三点十二分。

  裴父、裴聿、管家以及那位佣人一起来到监控室,调取前天下午时的一段监控。

  监控暂停。

  一群人围在监控视频前仔细分辨,佣人给沈梨初的糖究竟都有什么味道的。

  “一颗橘子味。”

  “三颗芒果味的。”

  “两颗蔓越莓味的。”

  “……”

  总算分辨清楚后,佣人又找来相应味道的糖果交给裴聿。

  等站在熟悉的铁艺大门前,裴父叹了口气:“真的不能等明天吗?”

  裴聿没吭声。

  “未经主人同意,私闯民宅是犯法的,要被抓去坐牢。”裴父又道。

  裴聿转头看他,口吻极其认真:“警察可以等我跟小乖道完歉后再把我抓走吗?”

  裴父眼皮跳了跳:“……”

  在裴父的帮助下,裴聿成功翻进院子中。大门是没锁的,裴聿轻而易举就推门进去。

  临时学来的各种道歉话语在裴聿心头萦绕。

  如果真要论裴聿意没意识到自己错误的话。

  那必然是不能的。

  对沈梨初,裴聿占有欲极强,无论是沈梨初自己的东西,还是别人赠送给沈梨初的东西皆是一样的。

  裴聿甚至已经做好沈梨初依旧不原谅自己的准备。

  “小乖,小乖……”

  站在沈梨初卧室门前,裴聿唤了好几声后,都没听到里面的动静。

  裴聿莫名有些恐慌。

  他又唤了几声后,发觉里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后。裴聿再也管不得其他了,伸手压下门把手,推门而入。

  沈梨初的卧室,裴聿也来过很多次了,轻车熟路地走到床边。

  他伸手一摸,触感滚烫。

  “小乖!”

  .

  整个裴家灯火通明一片。

  裴家私人医院那边的儿童医生正在匆忙赶来的路上。

  裴聿卧室中。

  裴聿坐在床边,面色苍白地牵着沈梨初的手,嘴唇不断张合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床正中间躺着的小女孩烧得满脸通红,浑身滚烫,墨色的额发湿漉漉、乱糟糟地贴在脸颊皮肤上。

  单薄的小小身躯止不住地蜷缩着,呼吸一下比一下更微弱。

  “小聿,别着急,医生马上就赶到了。”裴父轻声劝慰。

  裴家常驻的医生都是以心理医生为主,对于小儿高烧这一方面并不擅长,只能简单先处理一下。

  裴聿垂着头没说话,暗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沈梨初。

  是他的错。

  一切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将那些糖再藏好一点,如果他再耐心一些多哄哄沈梨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医生总算赶到。

  他们动作熟练且麻利地将所带药物和器具一一利用起来。不过一会儿时间,就全部处理妥当。

  医生语气有些庆幸:“还好发现及时,要是等到明天早上才发现,那情况就不好说了。”

  长达好几个小时的高烧,就算是运气好,性命无忧,那小朋友的脑袋也经不住这么烧啊。

  “这个季节,小朋友们衣服本就穿得厚,运动后一定要及时把出的汗擦干。”

  裴父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件,虽说裴聿从小就患有心理疾病,但身体素质特别好,基本没什么小病小灾。

  医生忍不住又道:“裴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小姑娘应该是早产儿。”

  “而是极有可能是那种只有六个多月的早产儿。能平安长大,家里的长辈应该很费些心思和精力。”

  “以后可要多多注意啊。”

  闻言,裴父眉头狠狠皱起。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沈梨初的父母将沈梨初苦心竭力地护着长大,却又在四岁时将她狠心抛弃。

  难道,这里面有别的隐情?

  一直熬到天亮,沈梨初的高烧才有隐隐降下去的趋势。

  裴聿硬是熬着一夜没睡,他小心翼翼地搂住沈梨初的身体,眼眶发红,哽咽道:“小乖,对不起。”

  沈梨初忽然动了动。

  “小乖,怎么了?”裴聿一颗心瞬间被揪得紧紧的,着急询问道。

  下一秒,沈梨初止不住地呜咽出声,哭声也弱弱的,像刚出世没多久的猫崽子一样。

  “妈妈、Daddy,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是不是我还不够乖?”

  “……”

  像是终于找到了情绪宣泄口一样,眼泪止不住地一直顺着眼角往下掉。

  裴聿不停地轻轻为她擦拭着眼泪,滚烫的眼泪烫得裴聿指尖都在发着颤,心中对沈梨初那对素未谋面的父母又怨又恨。

  听到声响的裴父急匆匆赶来:“小聿,把梨梨给我。”

  裴聿浑身戾气,将整个人沈梨初虚虚圈住,防备地看着裴父。

  裴父面色凝重,低声道:“我有办法安抚梨梨。”

  听到这话,裴聿这才放开沈梨初,用求救性的眼神望着裴父。

  裴父将沈梨初连人带被地轻抱起后坐在床边上,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沈梨初的后背。

  像是感受到记忆中熟悉的安抚,沈梨初的呜咽声渐渐停了。

  裴聿紧抿着唇:“他们为什么要抛弃小乖?”

  裴父轻声回答:“小聿,人都是极其复杂的生物。”

  高烧降下来半个多小时后,就似乎又有复发的迹象。

  看来幼稚园这学期剩下的时日是不用去了,裴父为两人都请好了假。

  此时已经是深冬。

  一连十好几天,沈梨初的病情都在反复,这让裴聿时时刻刻都处于如临大敌的状态。

  这些天沈梨初也一直住在裴家,准确来说,是一直住在裴聿的房间中。

  沈梨初只不过开了一会儿窗,裴聿就着急忙慌地冲过来关上。

  “冷不冷?”一边问,裴聿还一边伸手去摸沈梨初的额头。

  沈梨初咳嗽两声,望着裴聿摇头轻笑,声音带着浓厚的鼻翼:“房间里闷闷的,想开窗透透气。”

  “等病好了后再开窗透气好不好?”裴聿轻声哄道。

  虽然现在就很想开窗透气,但为了不让裴聿担心,沈梨初还是点了点脑袋,乖乖应声:“好。”

  上个星期,医生才为沈梨初做了一个全身体检,出具了一份有关饮食到日常行为方面相当全面的医嘱。

  那份被打印出来的医嘱上面标满拼音和注解,裴聿有事没事就摸出来看一眼,生怕漏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