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社交达人 (三更)-《大宋悍臣》

  “是啊。”

  王尧臣也是本地人。

  未曾听过宋煊所谓的人生四大铁这种说法。

  “十二郎莫要总是打哑谜,快快告知我等。”

  宋煊也不卖关子,笑嘻嘻的道:

  “俺听人言,人生四大铁是指人生当中最牢固且可靠的关系。”

  “第一便是一起同过窗,第二便是一起扛过枪,第三便是一起蹲过监牢,第四便是一起上过青楼。”

  反正这话还没有流传如出来,任由宋煊打扮一二。

  “啊?”

  “我等着实没有听过如此乡间俚语。”

  宋煊便给众人解释了一二。

  毕竟在大宋当兵的大多数武器都是长枪。

  要不然林冲这个八十万禁军教头也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哈哈哈。”

  “有趣,有趣。”吕乐简连连称赞:

  “十二郎这乡间俚语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但总归说的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吕乐简他爹是吕蒙休。

  他伯父吕蒙正在太宗时期担任过三任宰相。

  他堂兄吕夷简昔日是真宗近臣,权知开封府,如今刘太后临朝称制,正式拜相。

  “俺也一样!”王尧臣也是头一次听闻此等说法。

  就说十里不同音,可也不至于连宋煊家乡的这点乡间俚语,他长这么大都没听说过啊!

  在座的各位也就是张方平与宋煊厮混的最长,他都没有听说过。

  如此一想,定是十二哥他现场编出来的。

  不过方才的解释,倒是说的过去,他也配合的道:

  “十二哥所言不虚,我等还真是一时间就完成了两个人生四大铁的壮举。”

  张方平的话,倒是让众人连连认同。

  不再纠结这乡间俚语流传的广度问题。

  苏洵立马接过话茬:

  “希望我等有一天也能完成其余人生两大铁。”

  上青楼的事,在座的都是读书人,是可以理解,将来必定要去见识一二。

  甚至有人早就见识过了。

  免得将来为官后,轻易被一个人家玩剩下的歌姬给弄昏了头,当个宝贝似的娶回家去。

  如此才是让人看不上你读书人的行为。

  上青楼的事情,除了是士大夫们的风雅趣事外,也是要对女人祛魅的一种手段,免得将来见个女子就走不动路了。

  至于一起扛枪这事,在座的都默契的没有提及。

  大家都是要考进士走仕途的。

  谁愿意来去跟个贼配军一样去扛枪啊!

  不过他们倒是认同宋煊所言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容易成为生死之交。

  宋煊也无所谓都认同自己的说法。

  在座的这几个是为了义气,还有人是因背后有各自的依仗不惧来到这,都没什么问题。

  大家相识一场,筛选同频过后,总归是要慢慢接触的,适不适合深入交流。

  但一场宴席下来,众人对宋煊都是有好感的。

  就像大家都没有饮酒,但是宋煊以凉浆代酒,与每一人都碰杯交流认识一二,就算是他熟知的张方平都没有被落下,宋煊照顾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散烟不落人,敬酒不越人,避免跳过某一个人,确保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重视和尊重,避免出现尴尬或者被冷落的情形。

  以前宋煊觉得这屁用都没有,但现在他用起来却觉得效果还行。

  至少在酒桌礼仪上,如此办事不会让自己平白多出敌意来。

  宁愿所有人都不敬,也不要不敬一人。

  同样在座的学子们都没有遇到过如此事的经验,故而被宋煊单独祝酒,多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宋十二他当真是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无论你是平民出身,还是家里是官宦出身,他全都一视同仁。

  吕乐简在宴会上极为活泼,他也没有经历过如此之事,故而对宋煊很是感兴趣:

  “十二郎那首词我倒是真的喜欢,今日此情此景,不知你可否题诗一首,涨一涨我等学子的士气?”

  “确实。”

  “我是听闻十二郎当时在考场上一蹴而就,根本就没浪费太多时间,便写出如此好的词来,着实是让我等羡慕。”

  一下子众人的情绪便被调动起来。

  请宋煊来一个。

  连张亢都放下碗筷,准备听一听宋煊新作的诗词。

  当然了。

  他也明白是有人想要探一探宋煊的底。

  瞧瞧他是真的有才,还是范掌教对他有所偏向!

  倒是王尧臣主动开口:

  “十二郎可先想一想,毕竟突发此事,大家谁都没有料到。”

  张方平听着众人的一唱一和,心中冷哼一声。

  果真不全都是为了心中的正义来的。

  不过也好。

  让你瞧瞧十二哥的本事。

  否则如何能令人信服?

  宋煊倒是没有拒绝,此情此景,他端着凉浆站起身来溜达了一步:

  “既如此那俺就献丑了。”

  “好。”吕乐简自是大声应和:

  “十二郎尽管作诗,我等纵然是登上一两个时辰又何妨?”

  “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夸人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吕乐简脸上尽是惊愕之色。

  他本就是想要称一称宋煊的本事,还以为宋煊就算写一首好词也需要浪费时间。

  如何说话间他就想出来了?

  李太白也不过如此吧!

  被宋煊脱口而出镇住的不仅仅是吕乐简一人,在这桌吃饭之人能猜透吕乐简心思的也不止一个。

  说实在的能考上应天书院的,大多也算是各个地方上的天骄。

  自从科举稍微变革后,不是依靠死记硬背排名靠前后,很少能有死读书人之人考试能排在前头的。

  张方平嘴角扯起一抹微笑。

  在诗词这方面,他早就见识过十二哥的强横之处了。

  就如同十二哥早就见识过我过目不忘的本事一眼!

  旁人只觉得震惊以及不理解,可张方平觉得这就是习以为常之事,没什么可惊诧的。

  你们不能达到这个境界,是你们自身的问题!

  “好。”

  苏洵自是第一个鼓掌的:

  “好一个只留清气满乾坤!”

  “妙。”

  吕乐简是真的服气了。

  这种人拥有的才华,岂是会去舞弊的?

  他又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傲骨,去舞弊呢!

  尤其还是一个小小的入院考试。

  那窦臭枉为翰林学士,他高高在上太久了,连一丁点调查都不肯做。

  或者是只想着以权势压人。

  当真是蠢笨如猪。

  宋十二如此一闹,也算是为堂哥在朝中铲除了一个碍眼之人。

  “啧啧啧。”

  王尧臣只是瞧见宋煊走了三步,他这首诗就念完了。

  如此强悍的实力,当真是世间少见。

  “人言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之事,我以为是夸张。”

  王尧臣同样站起身来冲着宋煊行礼道:

  “今日一见,世上自是有我等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大才啊!”

  宋煊连忙架住他的胳膊:

  “王兄言重了,在俺看来诗词不过小道尔,将来大家考中进士为官后,能够治理一方让百姓安稳富足的生活,或在稳定边疆甚至是开疆拓土,那才是大才呀!”

  宋煊如此言语更是惹得众人赞同。

  不管他们将来治理水平如何,但只要做官,都幻想自己治下百姓能够安稳且富足生活,如此才能彰显自己的本事。

  至于出身官宦之间的吕乐简,倒是觉得宋煊这小子当真与众不同。

  明明年岁不大,可嘴里的话是一套一套的。

  根本就不像是平民出身呐。

  哪怕自己这种耳濡目染也想不出来如此拉进大家关系的话术来。

  哪一个不想中皇榜?

  哪一个不想自己为官后能够有所作为?

  宋煊的一两句话贬低了自己,又默契的抬高了众人。

  如此段位,简直是吊打。

  吕乐简相信在座的唯有自己才能察觉出宋煊的厉害。

  旁人一个个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还有一个脸太黑,看不清楚褶子在哪。

  吕乐简却是觉得与宋煊结交并没有太大的差错。

  此事完后,他宋十二的大名,必定会踩着窦臭在世间传颂起来的。

  再加上本身又有如此诗才,旁人想抢都抢不走。

  与他尽早绑定,共同扬名才是上上选。

  “哈哈哈。”苏洵却是大笑起来:

  “十二哥说诗词是小道这话,我是信服的,若是旁人说,我可不认呐。”

  相比于其他人抓住了重点,苏洵也抓住了重点。

  “不错。”

  王尧臣也认同这话,毕竟百闻不如一见。

  就宋煊这种出口成章的大才,必定会扬名天下。

  只是以前为何都没有听过他的名声?

  可王尧臣一想自己连宋煊说的乡间俚语都没听过,没听过宋煊的名声也正常,自己一直都埋头苦读,不怎么关心外物。

  苏洵没等众人回答便热切的说起了,他听闻的一句之师的小故事。

  尤其这期间的主角还是昔日的神童晏殊。

  更是让人错愕不已。

  宋煊竟然是这样与晏相公相识的。

  可今日晏相公却是让人把他给抓起来关到监狱当中,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吕乐简通过这件事却明白了。

  宋煊闹出如此大的“乱子”,晏相公一定是在保他。

  旁人都以为晏殊是在针对宋煊,可吕乐简却认为断然不是如此,且等着瞧。

  宋煊等人在监狱外面谈天说地。

  晏殊这里却是有人来为宋煊等人求情。

  “晏知府,你为何要把他们全都给抓走?”

  范仲淹很是耿直,认为此事不妥。

  他们全都是书院的学子,自己必须要护住他们。

  晏殊一直都在低头补充奏章的内容,没空搭理范仲淹。

  倒是经验老到的宋绶开口道:“希文勿要着急,此事同叔自有判断,绝不是为了维护那窦臭。”

  晏殊沾了沾墨水,才吐出一句话:

  “你且安心,就宋十二那小子,就算是进了监牢,体会牢狱之灾,也不会苦了自己的。”

  “一会便会有人前来汇报,稍安勿躁。”

  就在晏殊继续写奏章的时候,便有人回报,说是宋煊叫来了庆楼的大厨,正在监牢门口摆宴席呢。

  “你听听。”

  宋绶冷笑一声:“他能委屈自己。”

  但是当宋绶听到要一同住在监牢里的人有张方平,他一下子就把手中的茶杯扔在地上:

  “岂有此理,速速把张方平给我拽出来。”

  “我就知道宋煊那小子容易惹祸,一下子就把张方平这颗好苗子给殃及了。”

  这下轮到范仲淹拉住要暴走的宋绶,让他勿要着急。

  “好苗子们都要去住监牢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宋绶看着还在写东西的晏殊:“难不成你真要把他们都关起来?”

  “让他们吃出苦头也好。”

  晏殊手中的毛笔重现沾了下墨汁:

  “如今我们还能控制的住,将来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捅了娄子,你想挽救他们都没机会。”

  晏殊继续奋笔疾书,嘴里却是不停:

  “你不如听听宋十二,走了三步就做出来的那首诗,加在文章里正正好好。”

  一心二用嘛。

  对于这个曾经的老神童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

  只是晏殊都习惯了,宋绶与范仲淹也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为他说话?”

  “这种事要是放在你身上,你该怎么办?”

  晏殊一句话就把急躁的宋绶给按住了,紧接着又给了他接连暴击:

  “要是放在你身上,我敢肯定绝不会比他处理的漂亮。”

  “顶多当时忍下来,在心底说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类的话安慰自己。”

  “瞧瞧人家宋十二,有仇有怨当场就报了,还把自己变成有理的那一方,而窦臭被他左右情绪后,简直是失了智一样。”

  晏殊见宋绶停下挣扎的脚步,瞧着自己才继续补充:

  “遇事万不可轻易被情绪左右,免得自己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如此轻易就掉进了旁人设置的陷阱当中去。”

  范仲淹也连连点头,认同晏殊的理论。

  他平日里几乎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要不怎么说聪明人是真聪明呢,想的角度就是不一样。

  宋绶心中承认了晏殊说法,可却是嘴硬道:

  “他宋十二也就是提前遇到了你,若是没有你晏知府护着他,他都走不到上榜那一步,也就没机会掀起如此大的波澜来。”

  “哦,是吗?”

  晏殊不想在与“手下败将”辩论,宋绶又找了另外的角度来证明宋煊的不对。

  他放下手中的毛笔,轻轻吹了一口气:

  “十二哥儿,可是玩弄他人情绪的高手,你承认不如他,便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