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调查-《宠外室吞嫁妆?我和离高嫁你哭断肠》

  长宁街街尾住着一户姓宋的老书生,今年已是花甲之年了,是附近相当有名的一个启蒙先生。但是令人费解的是,这位宋先生身上并无功名也无一官半职,就是最普通的白身。

  可只要附近有什么孩子需要启蒙,二话不说都会送到宋先生那里去,读个一两年书就结束了。之后那些送到他那里的孩子是继续读下去考取功名,还是远离书本行商做工,都不关他的事了。

  而这位宋先生在街坊邻居嘴里的评价颇高,不仅仅是宋先生教书教得好,最主要的是宋先生收的束脩相当便宜,一个孩子一个月也就六十个铜板,还包纸笔书本和一顿午饭。

  只不过街坊邻居从来没有看到宋先生的夫人,也没看到过宋先生的孩子。他们一度还猜测过宋先生是不是没有夫人和孩子,但宋先生又亲口承认过自己早已成亲。

  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夫人,奴婢查过了,这个宋先生在京城是二十年前凭空出现的,之前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奴婢去找了二十年前到十年前的会试上榜之人,没有一个人姓‘宋’。”挽春一本正经道,“奴婢怀疑这位宋先生用的是假名,没有功名在身也很奇怪,但是奴婢只查到了这么多,和德妃娘娘的关系暂时还不得而知。”

  这才一天,挽春能查出这么多东西已经很不错了,柳拂春又不是那种苛刻的人。

  她也更倾向与这个人现在用的名字是化名,说不定是当年遭受了什么冤屈的人。

  “去查查二十年前京城有没有什么大案子……算了,这点我去查吧,若真是有的话,也不是你们能查到的。”柳拂春话说了一半又改变了主意,她打算去问问自己在宫里当差的哥哥。

  虽然柳霄渊也不一定能够知道,但是他最方便去问那些管理卷宗官员的人。

  不要问她为什么不去找萧公爷,之前萧公爷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明显就是不想说,她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是夜,柳拂春现在已经搬到了萧封戟的房里,无论是做给外人看还是出自她内心的选择,她搬进来的时候还算心甘情愿。

  而且她现在多了一个爱好,就是对着睡着的萧封戟碎碎念。

  有的事情,有的想法不方便对其他人说,但是憋在心里又不太好,柳拂春就会选择晚上对着萧封戟说,虽然萧封戟并不能给她什么反馈,但是这样更好,相当于有了一个忠实的的听众。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二十年前我都还没出生呢,你也还是个孩童。”柳拂春现在躺的不太安稳,干脆不躺下了,微微曲起膝盖,坐在萧封戟的身边。

  “为什么德妃会选择我呢?明明我并没有突出的地方,仅仅只是看起来很受太后和陛下的喜爱吗?”柳拂春最不理解的就是为什么德妃会选择自己,明明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娘家的兄弟姐妹也好,其他贵女也好,怎么偏偏就是她呢?

  柳拂春百无聊赖地开始掰萧封戟的手指,一根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因为有长达半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阳光而有些苍白,她低声道:“若是到时候查出来真是不好的事情怎么办呢?若我不帮德妃这个忙,是不是永远不能得知德妃到底知道了什么?”

  “她一直在宫里,为何会知道我的外公死得蹊跷?”

  萧封戟坐在那根浮木上,静静听着柳拂春的碎碎念,试图从柳拂春的碎碎念中窥探到他妻子的生活。

  听到柳拂春的问题,他也会思考,然后在心里给出一个答案,只是可惜他并没有办法传达给柳拂春。

  他对柳拂春嘴里的这个“德妃”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二十年前倒确实发生了一起大事,足以震动天下学子的大事。

  国子监舞弊案。

  他当时还小,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还在边境随着父母镇守边疆。但这件事实在是闹得太大了,都传到了边境来,把边境这边的学子都点燃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太记得了,只是听说当年的会试,国子监有好几位学生在考场中掉落了一张写有试题的纸条,而且试题答案都一模一样,明显是有预谋的舞弊,甚至还牵扯到了考官。

  当时的考官是礼部尚书,因为这件事也被削了乌纱帽,若不是后来查出来和他这个主考官没直接关系,恐怕连命都要丢了去。但是当时的出题人是国子监的几位监正,在其中一人的家里便搜到了他受贿的证据,正是那几个考生“上供”的。

  虽然那人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做的,但罪证确凿,无法抵赖。

  这也导致了当时国子监在大越人民心里的地位一落千丈,用了足足十年才慢慢恢复成如今的地位。

  后来发生了什么萧封戟就不知道了,毕竟当时他还小,关注的更多是边境的事情。

  在萧封戟记忆里的大事就这一桩,这件事在有心人的遮掩下,再加上时间的冲刷,也被世人忘得差不多了。

  那位被认定是“罪魁祸首”的监正是个什么下场,又何去何从,那没人知道了。

  萧封戟在心里迅速回想了一下当年的这件舞弊案,又听见柳拂春说沈老将军的死得蹊跷,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当时他回京也不仅仅是为了太后的寿辰,而是他追查到了一条细作的线索,又恰好在京城,这两件事情凑到了一起,也方便了他。但是在查那个细作的时候,他便发现了沈老将军的去世有点不对劲,但是当时碍于他是外人,而且沈老将军的家人也没说什么,便草草放弃了。

  不对,那个时候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事情,不然他为什么被下了药就没了任何意识?之后发生的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萧封戟皱起眉头,而浮木下面的海水像是察觉到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也开始一浪推着一浪,似乎要把他推向很远的地方一样。

  远到永远也回不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