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绿萝裙(24)-《我在古代买凶宅》

  “公子认得他?”

  沈渡个子高,慕笙需得踮着脚尖儿才能看清画像中人。沈渡只觉一股冷香扑来,禁不住看向慕笙。她歪着头,发丝垂到额前,露出一个圆润的鼻尖儿。

  心间一动,揽住她的细腰,说了句:“太矮了!”

  慕笙不悦,戳着画像:“分明是你长得太高!还有,看幅画像而已,用得着举着吗?要不,奴家帮公子放到桌上。”

  “也好!”沈渡松手,目光未曾离开。

  慕笙盯着画像中人。画师的技巧不错,不仅画出了人物特点,还画出了人物自带的神韵。云家没有说谎,这云氏与贺朝宗的确不是母子。

  “何以见得?”沈渡问,自背后圈住慕笙,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长得不像啊!”慕笙回头,嘴唇与沈渡的轻轻相触,“公子你干嘛离得这么近?”

  “太矮,挡住视线,看不见。”沈渡盯着她的唇,眼神中透出欲念。

  慕笙瞧出来了,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露出摆在桌上的画像。沈渡微有不悦,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戒指在躁动,发出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嗡嗡声。气氛有些不对,慕笙悄悄地,又往旁边移了半个脚掌的距离。

  “父母与孩子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不可能与爹娘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就画像来看,贺夫人柳眉杏眼樱桃口,虽有些苦相,但年轻时必是这方圆百里出了名的美人。”

  “云氏的确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美人。”沈渡道:“贺家求亲时的盛况,至今仍是安平县百姓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只可惜……”

  “只可惜红颜易老,人心异变,这贺公子终究是辜负了云氏。”慕笙抚着云氏的画像,叹了口气:“能被贺夫人相中,除了贺家的家世与财力,想来这贺公子的相貌也是不差的。这贺朝宗,相貌平平,看似老实,却带着一股戾气。这股戾气不是一日两日形成的,他手上起码沾了几十条人命。还有这条伤疤,飞刀留下的。”

  慕笙指着画像中贺朝宗脖颈上的那条伤痕。虽有些偏差,画师还是竭尽全力把它的特点画了出来。伤口下深上浅,是挑出来的。云阳贺家在云阳县也是赫赫有名的人家,贺朝宗是贺家嫡子,不说捧在手心里,起码也是娇养的。

  一个娇养出来的公子,怎么可能长成这个样子?伤口可以说是匪徒留下的,气度不是,这玩意儿得靠环境养。目光移到沈渡身上,比如这位沈大人,就绝不可能是一个仅靠科举出仕的小县令。

  “这么看着我?”

  沈渡逼近,气息扑到慕笙脸上,吓得她赶紧后退。沈渡揽腰,往前一带,慕笙动弹不得。

  “慕姑娘这是心虚了?”沈渡低头,鼻尖儿对着鼻尖儿:“在心里腹诽我什么?”

  “没有!”

  慕笙摇头,鼻尖儿不经意地蹭地两下。沈渡呼吸一紧,瞳孔倏地张开。慕笙未觉出有什么不妥,自顾自的解释,说她在察言观色。见沈渡不语,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世人都说男人心,海底针,这位沈大人更是如此。他心思诡谲,喜怒无常,叫人摸不清究竟在想些什么。

  人心难测,她还是想办法哄哄他吧。抬眸,看着沈渡的眼睛,故作羞涩道:“奴家觉得公子好看,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奴家发誓,奴家对公子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也不是刻意接近公子的。”

  她就那么想跟他撇清关系?戒指微微发烫,沈渡抚上她的脖子。她的脖子纤细柔美,轻轻一掐就能折断。指腹轻摩,感受着皮肤底下的那些血管。

  他的戒指似乎更兴奋了!

  慕笙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是沈渡戒指里的那些恶魂在蠢蠢欲动——它们想要吃掉她!眯眼,晃动手腕,宫铃声声,将那些黑气全都逼回去。

  恶魂难训,沈渡被反噬,被操控都很正常。他能以凡人之躯撑到现在,还能顺带压制恶魂,已是非常人所及。看在他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份上,她就帮帮他。

  “大人,您是想要掐死奴家吗?”握住他的手,将一缕气息注入戒指,沈渡只觉心中一明,略带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手。

  他承认他对慕笙有一些莫名的,特殊的好感。自在张家老宅遇见她,他的目光,情绪以及心神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她牵动。问了暗卫,说是喜欢,说是对慕笙一见钟情。

  回忆戛然而止,沈渡轻轻一咳,将手收回来:“抱歉,只是觉得慕姑娘的脖子长得好看。”

  明明是很温和的口吻,入耳却感觉脖子凉飕飕的。轻轻地抿了抿唇,拿起贺朝宗的画像,试探道:“公子真的不认识他?”

  沈渡看着画像中那张脸,在他右边眉尾处有颗痣。没猜错的话,他是长公主身边的侍从,名唤莫邪。

  干将莫邪,传说中的名剑,也是长公主手中最为厉害的剑,他们专为长公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慕笙一语成谶,看似偶然的撞车事件是冲他来的。即使他远离京城,长公主也不想让他安安稳稳地做这个安平县令。

  莫邪出手,绝不仅仅是引起骚乱,给他这个县令添些麻烦那么简单。贺朝宗……贺家……屠村……云阳县……银珠……乐音坊?这些当真只是巧合吗?头疼,揉了揉额角。

  “虽不知公子在头疼什么,但奴家觉得……”慕笙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贺朝宗既不是真的贺家公子,贺夫人十有八九已经遇害了。若只是盯着活人,怕是找不出这贺朝宗来。”

  沈渡道:“他会出现的。”

  慕笙意会:“公子的意思是,他是冲着公子来的?”

  沈渡睁眼,微微偏头,黑眸隐匿于黑暗中,让人无法准确判断出他此时的情绪。用手指轻轻地抚着沈渡的额头,他的额头很凉,没有人类该有的温度。眉间微蹙,说明他的内心不像表面这般平静。

  “若他是冲着我来的,慕姑娘会帮我吗?”沈渡抓住慕笙的手腕。

  慕笙迟疑,沈渡的力气突然大了几分,如同铁铸的镣铐,以至于慕笙想要挣扎都会感到手腕隐隐作痛——好像只要沈渡再微微用力,她的手便会直接断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