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在这里啊！”
前面的灯笼敲了敲曲朝瑶的手，她顺着往下一看，才发现灯笼下有个身高十几寸的小人。
此人身上罩着宽大的斗篷，光线又暗，看不清样貌，不过从声音和气息判断，应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
这便是传说中的‘引路使’了。
暗市所有店都是关起门来做生意的，除非很熟悉这里的环境，或者是某家店的熟客，不然都需要引路使。
曲朝瑶道：“我想买个死士，还请使者引路。”
“十两！”引路使语气十分强硬，努力将木疙瘩一样的手伸向曲朝瑶。
这是引路费。
曲朝瑶有些心疼的掏出一块银子放在男人手里。
男人掂了掂确定分量，才带着离开。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拐几个弯，男人拉响一个店门前的铃铛。
不多时，门打开一条缝，探出一个用红布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两眼的脑袋。
“夜莺到了。”引路使向对方说道。
这应该也是什么暗号。
门缝里的那两颗眼珠顿时就往曲朝瑶身上扫来。
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什么货品。
曲朝瑶隐隐感到不安，不由警惕起来。
“进来吧。”
仔细打量过曲朝瑶后，门缝里的人才将门打开，让曲朝瑶进去。
店里面是个宽敞的原始山洞，每一块地方都是不规则的，中间高，周围矮。
矮的地方用铁栏围着。
曲朝瑶要买的死士，就关在这些铁栏里。
当她目光触及到铁栏时，眉心转进一股寒意，接着脑海里出现一段画面：铁栏打开，这些死士冲出来围攻她！
随着画面消失，曲朝瑶浑身的力也被抽去。
好在带着面纱，光线不好，没人注意到她脸上细微的慌乱。
这是……进黑店了？
以前百里盛歌来这里打听消息，她陪着来过一次，没想到这竟然还有黑店，黑吃黑啊？
那个引路使居然骗她！
曲朝瑶心中升起一股怒火，面上保持镇定，不动声色继续打量铁栏里的死士。
这些死士大多是年轻男人，只有极少几个女人，他们身上穿着单薄且破旧的衣裳，蓬头垢面枯瘦如柴，所处位置比较矮，不够站立，他们只能像小狗一样乖乖趴着，躺着，或跪着。
但那双眼睛却如猛兽一般，透着凶狠敏锐的光，曲朝瑶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曲朝瑶。
“这些，都是从婴儿时期精挑细选，再经过十几年优胜略汰训练出来的精锐死士，身手了得，忠诚听话，姑娘想买几个？”红布裹头的人等曲朝瑶看过一圈后，才开口询问。
ta身上罩着宽大的红色长袍，身形不胖不瘦，声音也听不出男女。
但身高和曲朝瑶差不多，且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所以，曲朝瑶猜测她是女人。
“既然忠诚听话，为何还将他们像牲畜一样关起来？死士又不是死人，也是需要尊严的。”曲朝瑶故意挑拨，让这些死士分心，这样一会儿动起手来，她就多一点胜算。
红衣女人毫不在意，甚至不屑道：“姑娘，你太单纯了，他们从小就被当成杀人工具训练，能杀死竞争对手活下来的，出训练场第一件事，便是杀了自己的父母家人，方可成为一名合格的死士，听话办事，无情无义，和畜生没什么区别，畜生需要什么尊严？不关着他们不好管理。”
红衣女人说出这些话后，曲朝瑶注意到，有几个死士的神情变了——兴许在此之前，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杀的是自己的家人。
因为他们婴儿时就被挑选到特殊地方训练，或是被父母所卖，或是被偷被抢，因此并不知道自己还有家人。
曲朝瑶指着铁栏里的死士，当真一副单纯的样子，继续煽风点火：“什么畜生？他们的样貌哪里像畜生了？分明就是人，既然是人，就不该被当成畜生关起来。我看你才不是人，居然让他们杀自己的父母家人。”
“你……”红衣女人顿时怒了，看着曲朝瑶的脸，又勉强将怒火压下去，沉声问道：“你到底买不买？”
“买，什么价？”
“三千两到五千两之间，看姑娘选择那一个，若这些姑娘都看不上，也还有更好的，就是价格略高，得一万两银子。”
这么贵？
曲朝瑶眉心微蹙，看来一千左右是几年前的价了：“我不太清楚行情，只带了三百两银票，有便宜点的吗？”
红衣女人更怒了：“姑娘是来砸场子的吧？”
“不是……如果没有，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告辞。”
“哼，你走不了了！”
“什么意思？”
“知道‘夜莺’在这里代表什么吗？刚才那个小矮人已经将你卖给我了，现在你的钱和人，都是我的了。你没有钱不要紧，你这副好皮囊，定能卖个高价。”
红衣女人抬手，两个铁栏缓缓打开，里面的七八个死士飞快蹿到曲朝瑶身边，将她团团围住。
“姑娘家的就应该好好待在家里，嫁个男人，相夫教子。学别人出来混，是要付出代价的，哈哈哈。”红衣女人仰天大笑，露出原本清脆尖细的女声。
曲朝瑶心里微慌，面上依然保持平静，轻笑道：“你也是姑娘，怎么不嫁个男人，在家相夫教子？”
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能如此冷静，还敢嘲讽自己，红衣女人恼羞成怒：“嘴硬是吧？等我将你卖进勾栏院，你躺在那些臭男人身下，再叫也不迟。给我抓住她！”
七八个死士立刻冲向曲朝瑶。
曲朝瑶迅速抖出袖中的匕首，侧身避开最先攻过来的拳头，握着匕首的手一挥，只能一声闷哼，便有一人被抹了脖子。
这些死士的武功都在三流高手以上，但是照曲朝瑶还是差远了，不过百余招，便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
空气不太流畅的山洞里，弥漫了难闻的血腥味。
红衣女人见状，眼神大惊，急忙让手下打开其余铁栏，将所有死士都放出来。
关在铁栏里挤着不显眼，全站出来，竟有上百号人。
“等等。”曲朝瑶急忙叫停向她围过来的众多死士。
她武功虽好，但双拳难敌四手，还是有些担忧：“这个女人将你们当成畜生，让你们杀了自己的家人，你们确定还要听她的话，和我动手？”
死士没有说话，但迟疑了。
因为他们也是人，他们可以被训练得听话忠诚，可以不怕死，甚至可以没有尊严。
但人性是无法根除的，被逼着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家人，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不在乎的。
曲朝瑶继续怂恿：“我身手如何，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要真动起手来，你们未必是我对手。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不想伤害无辜。要么你们和我一起杀了这个女人，为你们的家人报仇，要么你们现在就走，这个女人也拦不住你们，离开这里，你们就是自由之身，从此天高任鸟飞，如何？”
死士里隐隐躁动。
红衣女人怒吼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聋了吗？赶紧给我抓住这个贱人！”
终究是十几年的非人训练，胜利了一时的动摇，死士还是一窝蜂冲向曲朝瑶。
一时间，山洞中乱成一团。
曲朝瑶有些气愤，暗骂这些死士没有人性，听不懂人话，活该被当畜生，下手毫不留情。
但打着打着，她便觉得不对劲——有几个死士竟站在她这边，与她一同对抗其余的死士！
前面的灯笼敲了敲曲朝瑶的手，她顺着往下一看，才发现灯笼下有个身高十几寸的小人。
此人身上罩着宽大的斗篷，光线又暗，看不清样貌，不过从声音和气息判断，应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
这便是传说中的‘引路使’了。
暗市所有店都是关起门来做生意的，除非很熟悉这里的环境，或者是某家店的熟客，不然都需要引路使。
曲朝瑶道：“我想买个死士，还请使者引路。”
“十两！”引路使语气十分强硬，努力将木疙瘩一样的手伸向曲朝瑶。
这是引路费。
曲朝瑶有些心疼的掏出一块银子放在男人手里。
男人掂了掂确定分量，才带着离开。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拐几个弯，男人拉响一个店门前的铃铛。
不多时，门打开一条缝，探出一个用红布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两眼的脑袋。
“夜莺到了。”引路使向对方说道。
这应该也是什么暗号。
门缝里的那两颗眼珠顿时就往曲朝瑶身上扫来。
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什么货品。
曲朝瑶隐隐感到不安，不由警惕起来。
“进来吧。”
仔细打量过曲朝瑶后，门缝里的人才将门打开，让曲朝瑶进去。
店里面是个宽敞的原始山洞，每一块地方都是不规则的，中间高，周围矮。
矮的地方用铁栏围着。
曲朝瑶要买的死士，就关在这些铁栏里。
当她目光触及到铁栏时，眉心转进一股寒意，接着脑海里出现一段画面：铁栏打开，这些死士冲出来围攻她！
随着画面消失，曲朝瑶浑身的力也被抽去。
好在带着面纱，光线不好，没人注意到她脸上细微的慌乱。
这是……进黑店了？
以前百里盛歌来这里打听消息，她陪着来过一次，没想到这竟然还有黑店，黑吃黑啊？
那个引路使居然骗她！
曲朝瑶心中升起一股怒火，面上保持镇定，不动声色继续打量铁栏里的死士。
这些死士大多是年轻男人，只有极少几个女人，他们身上穿着单薄且破旧的衣裳，蓬头垢面枯瘦如柴，所处位置比较矮，不够站立，他们只能像小狗一样乖乖趴着，躺着，或跪着。
但那双眼睛却如猛兽一般，透着凶狠敏锐的光，曲朝瑶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曲朝瑶。
“这些，都是从婴儿时期精挑细选，再经过十几年优胜略汰训练出来的精锐死士，身手了得，忠诚听话，姑娘想买几个？”红布裹头的人等曲朝瑶看过一圈后，才开口询问。
ta身上罩着宽大的红色长袍，身形不胖不瘦，声音也听不出男女。
但身高和曲朝瑶差不多，且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所以，曲朝瑶猜测她是女人。
“既然忠诚听话，为何还将他们像牲畜一样关起来？死士又不是死人，也是需要尊严的。”曲朝瑶故意挑拨，让这些死士分心，这样一会儿动起手来，她就多一点胜算。
红衣女人毫不在意，甚至不屑道：“姑娘，你太单纯了，他们从小就被当成杀人工具训练，能杀死竞争对手活下来的，出训练场第一件事，便是杀了自己的父母家人，方可成为一名合格的死士，听话办事，无情无义，和畜生没什么区别，畜生需要什么尊严？不关着他们不好管理。”
红衣女人说出这些话后，曲朝瑶注意到，有几个死士的神情变了——兴许在此之前，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杀的是自己的家人。
因为他们婴儿时就被挑选到特殊地方训练，或是被父母所卖，或是被偷被抢，因此并不知道自己还有家人。
曲朝瑶指着铁栏里的死士，当真一副单纯的样子，继续煽风点火：“什么畜生？他们的样貌哪里像畜生了？分明就是人，既然是人，就不该被当成畜生关起来。我看你才不是人，居然让他们杀自己的父母家人。”
“你……”红衣女人顿时怒了，看着曲朝瑶的脸，又勉强将怒火压下去，沉声问道：“你到底买不买？”
“买，什么价？”
“三千两到五千两之间，看姑娘选择那一个，若这些姑娘都看不上，也还有更好的，就是价格略高，得一万两银子。”
这么贵？
曲朝瑶眉心微蹙，看来一千左右是几年前的价了：“我不太清楚行情，只带了三百两银票，有便宜点的吗？”
红衣女人更怒了：“姑娘是来砸场子的吧？”
“不是……如果没有，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告辞。”
“哼，你走不了了！”
“什么意思？”
“知道‘夜莺’在这里代表什么吗？刚才那个小矮人已经将你卖给我了，现在你的钱和人，都是我的了。你没有钱不要紧，你这副好皮囊，定能卖个高价。”
红衣女人抬手，两个铁栏缓缓打开，里面的七八个死士飞快蹿到曲朝瑶身边，将她团团围住。
“姑娘家的就应该好好待在家里，嫁个男人，相夫教子。学别人出来混，是要付出代价的，哈哈哈。”红衣女人仰天大笑，露出原本清脆尖细的女声。
曲朝瑶心里微慌，面上依然保持平静，轻笑道：“你也是姑娘，怎么不嫁个男人，在家相夫教子？”
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能如此冷静，还敢嘲讽自己，红衣女人恼羞成怒：“嘴硬是吧？等我将你卖进勾栏院，你躺在那些臭男人身下，再叫也不迟。给我抓住她！”
七八个死士立刻冲向曲朝瑶。
曲朝瑶迅速抖出袖中的匕首，侧身避开最先攻过来的拳头，握着匕首的手一挥，只能一声闷哼，便有一人被抹了脖子。
这些死士的武功都在三流高手以上，但是照曲朝瑶还是差远了，不过百余招，便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
空气不太流畅的山洞里，弥漫了难闻的血腥味。
红衣女人见状，眼神大惊，急忙让手下打开其余铁栏，将所有死士都放出来。
关在铁栏里挤着不显眼，全站出来，竟有上百号人。
“等等。”曲朝瑶急忙叫停向她围过来的众多死士。
她武功虽好，但双拳难敌四手，还是有些担忧：“这个女人将你们当成畜生，让你们杀了自己的家人，你们确定还要听她的话，和我动手？”
死士没有说话，但迟疑了。
因为他们也是人，他们可以被训练得听话忠诚，可以不怕死，甚至可以没有尊严。
但人性是无法根除的，被逼着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家人，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不在乎的。
曲朝瑶继续怂恿：“我身手如何，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要真动起手来，你们未必是我对手。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不想伤害无辜。要么你们和我一起杀了这个女人，为你们的家人报仇，要么你们现在就走，这个女人也拦不住你们，离开这里，你们就是自由之身，从此天高任鸟飞，如何？”
死士里隐隐躁动。
红衣女人怒吼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聋了吗？赶紧给我抓住这个贱人！”
终究是十几年的非人训练，胜利了一时的动摇，死士还是一窝蜂冲向曲朝瑶。
一时间，山洞中乱成一团。
曲朝瑶有些气愤，暗骂这些死士没有人性，听不懂人话，活该被当畜生，下手毫不留情。
但打着打着，她便觉得不对劲——有几个死士竟站在她这边，与她一同对抗其余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