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周浩然一大早去单位。
微微一惊。
办公室里，窗明几净！
这种干净程度，可不是保洁员的那种水平。
绕了一圈，就见到了三个学徒，在忙忙碌碌的打扫卫生。郭向笛在拖地，乔诺在擦玻璃，另一个学徒大哥申爱国则是撅着屁股苦哈哈的擦着墙壁上的污尘。
果然是学徒啊，真有觉悟！
周浩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当学徒的日子。
还真不一样。
“小乔，来一下！”
周浩然招手，把徒弟叫了过来。
郭向笛抬头，也看到他了，很高兴的说：“周师傅来了。”
周浩然微微一笑，“小郭，工作不用太辛苦，这些事都有保洁。”
郭向笛笑笑，“没事，我应该做的。”
周浩然又很关心的说：“申大哥，别太累了。”
申爱国大咧咧的说：“干习惯了，没事，你忙！我这马上就完了！”
周浩然报以友好的微笑。
“周老师……”
乔诺看样子打扫卫生很辛苦，俏脸红扑扑的，鼻尖上还有几颗汗珠。
“你过来。”
周浩然没给她好脸色。
转身就往主任办公室走去。
“主任去开会了……”
乔诺以为他要找孟主任汇报工作，就连忙提醒。
“不管他。”
周浩然不以为意，推门而入。
去主任办公室，就跟回家似的。
乔诺就不行了，有些慌张，“周老师，主任不在呢，要是有事的话，是不是出去等他？”
周浩然去沙发上坐下，“你去把门关上。”
“啊？”
乔诺大为吃惊。
“快去！”
周浩然不容置疑。
“哦……”
乔诺有些胆怯，觉得周老师好严厉。
关上门，又走过来，怯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周浩然沉声问道：“是谁让你干活的？”
“你说刚才？”乔诺想了一下，有些胆怯，“没人呀，就是郭向笛提议，说我们学徒应该主动点，多找点活……”
周浩然哼了一声，“我就知道！”
“嗯？”
乔诺不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周浩然道：“你是我的学徒，该干什么活，我说了算，谁也指挥不动你！”
“哦……”
乔诺这下也就隐约听明白了。
原来周老师是在关心自己。
觉得自己一大早来单位，就开始打扫卫生干活，是被欺负了呢。
乔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开心起来，“周老师，是我自愿干活的，我想要多努力，尽快的融入销售部的这个集体。”
“你这么年轻，别那么努力。”
周浩然要改正她的想法。
这年头的年轻人，思想都很朴实，都信奉“勤劳=致富”、“努力=成功”那一套毒鸡汤的论调，甚至很多人都怀揣着一种牺牲自我的奉献精神。
乔诺一脸茫然。
周浩然靠在沙发坐下，状态很松弛，可是语气比较严厉，“工作的意义，在于选择而不在于努力。没意义的事情，你做的再多再努力，最终也是没有意义。”
“周老师……”乔诺轻咬着嘴唇，弱弱的说，“你讲话，跟我爸爸似的，我有点怕。”
周浩然不禁失笑，“你这样是对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赶紧说出来。”
乔诺轻轻摇头，“我没有不舒服，我知道周老师是为了我好，觉得我打扫卫生是被欺负了。”
“来，坐下。”周浩然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语重心长，“那个郭向笛很危险，你离他远点。”
“不会吧？”
乔诺觉得很没道理。
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因为缺乏阅历，接触的人不够多，对人的善恶好坏都有一种很肤浅的认识。
一个人有缺点，就直接否定。
一个人都是优点，就会格外的亲近，会有好印象。
完全凭感性判断。
很多女性尤其如此，一直在抱怨说“我怎么总是遇到渣男？”还会自嘲说有渣男体质。
其实就是对人缺乏深刻理解。
之所以总是遇到渣男……
因为在认清渣男本质之前，渣男身上展现出的都是优点。只有渣男才会有那么多令她们满意的优点，才会让她们愿意深度交往。
之所以碰不到老实人，因为老实人不伪装，缺点一览无余，会被她们早早的放弃。
人性都是相通的。
周浩然宁可跟钟建同、田凯这样的人亲近，也不会跟郭向笛这样的人深交。
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学徒，还是高高在上的第一档在编身份。
要是个顽劣的纨绔子弟，这还好。
蒋飞飙可以交往。
这个郭向笛入职的第一天，就低下头去打扫卫生，还热情亲近的称周浩然这个不熟悉的看起来比他还小的年轻人为“周师傅”。
这种圆滑又成熟的做派，一般人根本拿捏不住。
周浩然要是花点心思、用点手段，自信也能拿住他。
他有这个水平。
可是乔诺就不行了。
“只有头狼才能降服小狼，小绵羊最好是离狼远一点。”
周浩然很有责任感，可不想自己这个徒弟以后遭殃。
“什么啊？”
乔诺一头雾水，浑浑噩噩的听不懂。
周浩然知道短时间内无法说服她，想了一下，然后在这办公室里四下环顾起来，问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这不是主任办公室吗？”
乔诺哪能跟上他的思路。
周浩然笑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室。”
“啊？”乔诺觉得他在逗自己，抿嘴一笑，嗔道，“周老师，你可少来了。”
周浩然沉吟着说：“要把主任赶出去，也不太现实……好在这里足够大，把这排沙发搬走，刚好可以放一把椅子，把这个茶几搬走，刚好可以放一张桌子。”
“啊？”
乔诺大吃一惊，都有点冒冷汗。
周浩然笑着说：“这里的环境多好啊，外面的业务员，天天抽烟，都乌烟瘴气的。以后在这墙上贴一张‘禁止抽烟’的警示语，不让别人在这里抽烟。”
“不是……”乔诺都急哭了，“周老师，你来真的呀？”
周浩然瞥她一眼，“外面那些业务员，都是大老粗，你愿意跟他们在一起？我那个工位在门口，我是没事，你一个姑娘坐在门口，人以为你是销售部的前台呢！”
“那也不能……”乔诺没心情关注周老师的幽默，只觉得压力巨大，“这里是主任的办公室呀！”
周浩然不以为意，这事他有信心安排好，“这办公室这么大，再摆一套办公桌椅也没事。”
之所以这么安排，也跟他接下来的计划有关。
等境外采购的书到了之后，他就要研究资料写信了，在销售领域探索求道的法门了。
这种工作，在外面的大办公室里做，过于不伦不类，会被盯上。
把孟主任的办公室霸占。
就可以避人耳目的悄悄进行了。
乔诺清秀漂亮，但身形削瘦，瘦的连胸都不那么傲挺，就觉得天旋地转，很急切的说：“周老师，我知道你是在爱护我，我很感激你，可是……可是这样真的不行呢……”
“就这么定了！”
周浩然一挥手。
“什么定了？”
这时，孟主任开完会回来了。
对周浩然的冒然造访，并没有意外，还很友好的跟乔诺打了一声招呼，笑着说：“小乔，环境都熟悉了吧？”
乔诺还处于紧张的状态没回过神儿，眼神闪躲，“主任，我……我适应的挺好。”
孟学民还以为她是紧张。
周浩然翘着二郎腿，直言不讳的说：“老孟，你帮个忙！”
孟学民有点来气。
这小子连“主任”都不叫了，改叫“老孟”了，这是要飘上天啊！
周浩然主要是想在徒弟面前表现自己跟主任的密切关系，就随意了些，大咧咧的说：“老孟，我打算把这套沙发和茶几都搬走。”
“搬走？”孟学民微微一怔，“搬哪去？”
乔诺当即捂脸。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觉得没脸见人了。
就觉得周老师人是挺好的，很关心、爱护自己，可怎么就感觉……不太着调呢？
周浩然坦言道：“搬走，不要了。我想在这儿再摆一套桌椅，让小乔来这办公。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跟一些大老粗一起，我怕她被欺负。”
“嗯……”
孟学民瞥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然后笑呵呵的看向乔诺，很温善的说：“小乔，外面有热水，你能帮我倒杯水吗？”
周浩然怕她没经验，听不懂言外之意真的去倒水了，就补充道：“你先回避，我跟主任聊聊办公室的事，一会儿叫你。”
乔诺早就待不下去了。
听到这话，就捂着红通通的脸蛋儿，脚底抹油似的一溜烟跑了。
等她离开，关好门，孟学民气道：“你又在搞什么？”
周浩然抱怨道：“主任，我这可能又有麻烦了！”
“嗯？”孟学民皱起眉头，“什么麻烦？”
周浩然道：“昨天田凯找我了，把我威胁了一通。”
“威胁你？”
“学徒的事啊！”
“那是他自作自受！”
孟学民冷哼了一声，就觉得这是田凯活该，这都是他应得的。
周浩然叹了口气，“人家田组长说了，之前调查组的事还没完。学徒的事让他出了这么大的丑，他要打击报复呢！”
孟学民冷冷的道：“让他闹去！我看他能闹到什么时候？！”
周浩然又好气又好笑，“主任，你这话说的轻松，调查组启动了，调查的是我！他对付不了你，这是要拿我开刀啊！”
“你不是不怕查吗？”
孟学民点上了一根烟，这个动作反应出了他此刻内心也在惆怅。
周浩然道：“我是不怕查，就是查来查去，动摇了军心。”
“应该不会……”孟学民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调查组都撤回去了，再重新派出来？田凯有这么大能量？吓唬你的吧？”
周浩然道：“反正我被他威胁了。”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孟学民有些好笑，跟他开起了玩笑。
周浩然淡然道：“我是不怕他啊，我就是跟你通个气，我准备给田凯一点深刻的教训，让他知道天外有天！”
“你？”孟学民不信，“你能有什么办法？”
周浩然笑笑，“我能把邵空开除了，处分下田凯，也不是太难！他不是喜欢闹吗？我帮你搞定他！”
“嗯？”
孟学民神色狐疑，有点分不清他这是开玩笑还是真心话。
“反正这事你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别乱。”周浩然先表达了一通孟主任对自己的亏欠，然后顺势转回刚才的话题，“我这个徒弟是个女孩子，主任，咱们得保护好她啊。”
“怎么保护？”孟学民一脑门黑线，“搬我这来？”
周浩然道：“咱们的那些业务员，一个个都跟饿狼似的，小乔是刚进社会的大学生，哪有经验去面对这些人？今早我一来，就看见她被欺负了，在那擦窗户呢！”
孟学民不这么认为，“干点活呗，哪个学徒不是这么过来的？”
周浩然理直气壮，“我就不是。”
“你还知道？”孟学民被他气笑，“你当过一天学徒吗？”
周浩然不理，“反正我的学徒，不能去做牛做马。尤其她是个小姑娘，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她被欺负。”
“你看上她了吧？”
孟学民觉得他俩还真挺般配，郎才女貌。
周浩然没好气的说：“让她搬过来，到底行不行？”
“不行。”
孟学民拒绝的很干脆。
“你也太小气了吧？这办公室这么大，又不是摆不下。”
周浩然很不乐意。
孟学民也很无辜，“这你可别怪我，这是台里的规矩。”
周浩然觉得他在胡扯，“少来了，台里的规矩再多，难道还管得到实习生在哪里办公？”
“不是限制实习生的规矩，是限制领导的规矩。”
“嗯？”
“别说是我了，就算是咱们的大台长，也不行啊！”
“什么意思？”
周浩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孟学民道：“台里的规矩，禁止领导配异性的助理，禁止男女在一间办公室里。别说是我了，哪怕是台长，他的秘书也得是男的。你让小乔过来，这不是变相的给我安排一个女秘书吗？”
“哦！也是哈！”
周浩然恍然大悟。
他还真没考虑到这点。
他的职场经历，是来自民营企业。
民企里可没有这种规定。
而且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使用女秘书、使用漂亮的女秘书，这是必然选项。漂亮的女秘书，看上一眼都身心愉悦，不仅可以提高领导的工作效率，也可以起到一种放松的效果。
可是，国营单位就不行了。
得避嫌。
为了避嫌，得一刀切的禁止男女同室。
本章完
周浩然一大早去单位。
微微一惊。
办公室里，窗明几净！
这种干净程度，可不是保洁员的那种水平。
绕了一圈，就见到了三个学徒，在忙忙碌碌的打扫卫生。郭向笛在拖地，乔诺在擦玻璃，另一个学徒大哥申爱国则是撅着屁股苦哈哈的擦着墙壁上的污尘。
果然是学徒啊，真有觉悟！
周浩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当学徒的日子。
还真不一样。
“小乔，来一下！”
周浩然招手，把徒弟叫了过来。
郭向笛抬头，也看到他了，很高兴的说：“周师傅来了。”
周浩然微微一笑，“小郭，工作不用太辛苦，这些事都有保洁。”
郭向笛笑笑，“没事，我应该做的。”
周浩然又很关心的说：“申大哥，别太累了。”
申爱国大咧咧的说：“干习惯了，没事，你忙！我这马上就完了！”
周浩然报以友好的微笑。
“周老师……”
乔诺看样子打扫卫生很辛苦，俏脸红扑扑的，鼻尖上还有几颗汗珠。
“你过来。”
周浩然没给她好脸色。
转身就往主任办公室走去。
“主任去开会了……”
乔诺以为他要找孟主任汇报工作，就连忙提醒。
“不管他。”
周浩然不以为意，推门而入。
去主任办公室，就跟回家似的。
乔诺就不行了，有些慌张，“周老师，主任不在呢，要是有事的话，是不是出去等他？”
周浩然去沙发上坐下，“你去把门关上。”
“啊？”
乔诺大为吃惊。
“快去！”
周浩然不容置疑。
“哦……”
乔诺有些胆怯，觉得周老师好严厉。
关上门，又走过来，怯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周浩然沉声问道：“是谁让你干活的？”
“你说刚才？”乔诺想了一下，有些胆怯，“没人呀，就是郭向笛提议，说我们学徒应该主动点，多找点活……”
周浩然哼了一声，“我就知道！”
“嗯？”
乔诺不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周浩然道：“你是我的学徒，该干什么活，我说了算，谁也指挥不动你！”
“哦……”
乔诺这下也就隐约听明白了。
原来周老师是在关心自己。
觉得自己一大早来单位，就开始打扫卫生干活，是被欺负了呢。
乔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开心起来，“周老师，是我自愿干活的，我想要多努力，尽快的融入销售部的这个集体。”
“你这么年轻，别那么努力。”
周浩然要改正她的想法。
这年头的年轻人，思想都很朴实，都信奉“勤劳=致富”、“努力=成功”那一套毒鸡汤的论调，甚至很多人都怀揣着一种牺牲自我的奉献精神。
乔诺一脸茫然。
周浩然靠在沙发坐下，状态很松弛，可是语气比较严厉，“工作的意义，在于选择而不在于努力。没意义的事情，你做的再多再努力，最终也是没有意义。”
“周老师……”乔诺轻咬着嘴唇，弱弱的说，“你讲话，跟我爸爸似的，我有点怕。”
周浩然不禁失笑，“你这样是对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赶紧说出来。”
乔诺轻轻摇头，“我没有不舒服，我知道周老师是为了我好，觉得我打扫卫生是被欺负了。”
“来，坐下。”周浩然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语重心长，“那个郭向笛很危险，你离他远点。”
“不会吧？”
乔诺觉得很没道理。
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因为缺乏阅历，接触的人不够多，对人的善恶好坏都有一种很肤浅的认识。
一个人有缺点，就直接否定。
一个人都是优点，就会格外的亲近，会有好印象。
完全凭感性判断。
很多女性尤其如此，一直在抱怨说“我怎么总是遇到渣男？”还会自嘲说有渣男体质。
其实就是对人缺乏深刻理解。
之所以总是遇到渣男……
因为在认清渣男本质之前，渣男身上展现出的都是优点。只有渣男才会有那么多令她们满意的优点，才会让她们愿意深度交往。
之所以碰不到老实人，因为老实人不伪装，缺点一览无余，会被她们早早的放弃。
人性都是相通的。
周浩然宁可跟钟建同、田凯这样的人亲近，也不会跟郭向笛这样的人深交。
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学徒，还是高高在上的第一档在编身份。
要是个顽劣的纨绔子弟，这还好。
蒋飞飙可以交往。
这个郭向笛入职的第一天，就低下头去打扫卫生，还热情亲近的称周浩然这个不熟悉的看起来比他还小的年轻人为“周师傅”。
这种圆滑又成熟的做派，一般人根本拿捏不住。
周浩然要是花点心思、用点手段，自信也能拿住他。
他有这个水平。
可是乔诺就不行了。
“只有头狼才能降服小狼，小绵羊最好是离狼远一点。”
周浩然很有责任感，可不想自己这个徒弟以后遭殃。
“什么啊？”
乔诺一头雾水，浑浑噩噩的听不懂。
周浩然知道短时间内无法说服她，想了一下，然后在这办公室里四下环顾起来，问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这不是主任办公室吗？”
乔诺哪能跟上他的思路。
周浩然笑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室。”
“啊？”乔诺觉得他在逗自己，抿嘴一笑，嗔道，“周老师，你可少来了。”
周浩然沉吟着说：“要把主任赶出去，也不太现实……好在这里足够大，把这排沙发搬走，刚好可以放一把椅子，把这个茶几搬走，刚好可以放一张桌子。”
“啊？”
乔诺大吃一惊，都有点冒冷汗。
周浩然笑着说：“这里的环境多好啊，外面的业务员，天天抽烟，都乌烟瘴气的。以后在这墙上贴一张‘禁止抽烟’的警示语，不让别人在这里抽烟。”
“不是……”乔诺都急哭了，“周老师，你来真的呀？”
周浩然瞥她一眼，“外面那些业务员，都是大老粗，你愿意跟他们在一起？我那个工位在门口，我是没事，你一个姑娘坐在门口，人以为你是销售部的前台呢！”
“那也不能……”乔诺没心情关注周老师的幽默，只觉得压力巨大，“这里是主任的办公室呀！”
周浩然不以为意，这事他有信心安排好，“这办公室这么大，再摆一套办公桌椅也没事。”
之所以这么安排，也跟他接下来的计划有关。
等境外采购的书到了之后，他就要研究资料写信了，在销售领域探索求道的法门了。
这种工作，在外面的大办公室里做，过于不伦不类，会被盯上。
把孟主任的办公室霸占。
就可以避人耳目的悄悄进行了。
乔诺清秀漂亮，但身形削瘦，瘦的连胸都不那么傲挺，就觉得天旋地转，很急切的说：“周老师，我知道你是在爱护我，我很感激你，可是……可是这样真的不行呢……”
“就这么定了！”
周浩然一挥手。
“什么定了？”
这时，孟主任开完会回来了。
对周浩然的冒然造访，并没有意外，还很友好的跟乔诺打了一声招呼，笑着说：“小乔，环境都熟悉了吧？”
乔诺还处于紧张的状态没回过神儿，眼神闪躲，“主任，我……我适应的挺好。”
孟学民还以为她是紧张。
周浩然翘着二郎腿，直言不讳的说：“老孟，你帮个忙！”
孟学民有点来气。
这小子连“主任”都不叫了，改叫“老孟”了，这是要飘上天啊！
周浩然主要是想在徒弟面前表现自己跟主任的密切关系，就随意了些，大咧咧的说：“老孟，我打算把这套沙发和茶几都搬走。”
“搬走？”孟学民微微一怔，“搬哪去？”
乔诺当即捂脸。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觉得没脸见人了。
就觉得周老师人是挺好的，很关心、爱护自己，可怎么就感觉……不太着调呢？
周浩然坦言道：“搬走，不要了。我想在这儿再摆一套桌椅，让小乔来这办公。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跟一些大老粗一起，我怕她被欺负。”
“嗯……”
孟学民瞥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然后笑呵呵的看向乔诺，很温善的说：“小乔，外面有热水，你能帮我倒杯水吗？”
周浩然怕她没经验，听不懂言外之意真的去倒水了，就补充道：“你先回避，我跟主任聊聊办公室的事，一会儿叫你。”
乔诺早就待不下去了。
听到这话，就捂着红通通的脸蛋儿，脚底抹油似的一溜烟跑了。
等她离开，关好门，孟学民气道：“你又在搞什么？”
周浩然抱怨道：“主任，我这可能又有麻烦了！”
“嗯？”孟学民皱起眉头，“什么麻烦？”
周浩然道：“昨天田凯找我了，把我威胁了一通。”
“威胁你？”
“学徒的事啊！”
“那是他自作自受！”
孟学民冷哼了一声，就觉得这是田凯活该，这都是他应得的。
周浩然叹了口气，“人家田组长说了，之前调查组的事还没完。学徒的事让他出了这么大的丑，他要打击报复呢！”
孟学民冷冷的道：“让他闹去！我看他能闹到什么时候？！”
周浩然又好气又好笑，“主任，你这话说的轻松，调查组启动了，调查的是我！他对付不了你，这是要拿我开刀啊！”
“你不是不怕查吗？”
孟学民点上了一根烟，这个动作反应出了他此刻内心也在惆怅。
周浩然道：“我是不怕查，就是查来查去，动摇了军心。”
“应该不会……”孟学民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调查组都撤回去了，再重新派出来？田凯有这么大能量？吓唬你的吧？”
周浩然道：“反正我被他威胁了。”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孟学民有些好笑，跟他开起了玩笑。
周浩然淡然道：“我是不怕他啊，我就是跟你通个气，我准备给田凯一点深刻的教训，让他知道天外有天！”
“你？”孟学民不信，“你能有什么办法？”
周浩然笑笑，“我能把邵空开除了，处分下田凯，也不是太难！他不是喜欢闹吗？我帮你搞定他！”
“嗯？”
孟学民神色狐疑，有点分不清他这是开玩笑还是真心话。
“反正这事你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别乱。”周浩然先表达了一通孟主任对自己的亏欠，然后顺势转回刚才的话题，“我这个徒弟是个女孩子，主任，咱们得保护好她啊。”
“怎么保护？”孟学民一脑门黑线，“搬我这来？”
周浩然道：“咱们的那些业务员，一个个都跟饿狼似的，小乔是刚进社会的大学生，哪有经验去面对这些人？今早我一来，就看见她被欺负了，在那擦窗户呢！”
孟学民不这么认为，“干点活呗，哪个学徒不是这么过来的？”
周浩然理直气壮，“我就不是。”
“你还知道？”孟学民被他气笑，“你当过一天学徒吗？”
周浩然不理，“反正我的学徒，不能去做牛做马。尤其她是个小姑娘，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她被欺负。”
“你看上她了吧？”
孟学民觉得他俩还真挺般配，郎才女貌。
周浩然没好气的说：“让她搬过来，到底行不行？”
“不行。”
孟学民拒绝的很干脆。
“你也太小气了吧？这办公室这么大，又不是摆不下。”
周浩然很不乐意。
孟学民也很无辜，“这你可别怪我，这是台里的规矩。”
周浩然觉得他在胡扯，“少来了，台里的规矩再多，难道还管得到实习生在哪里办公？”
“不是限制实习生的规矩，是限制领导的规矩。”
“嗯？”
“别说是我了，就算是咱们的大台长，也不行啊！”
“什么意思？”
周浩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孟学民道：“台里的规矩，禁止领导配异性的助理，禁止男女在一间办公室里。别说是我了，哪怕是台长，他的秘书也得是男的。你让小乔过来，这不是变相的给我安排一个女秘书吗？”
“哦！也是哈！”
周浩然恍然大悟。
他还真没考虑到这点。
他的职场经历，是来自民营企业。
民企里可没有这种规定。
而且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使用女秘书、使用漂亮的女秘书，这是必然选项。漂亮的女秘书，看上一眼都身心愉悦，不仅可以提高领导的工作效率，也可以起到一种放松的效果。
可是，国营单位就不行了。
得避嫌。
为了避嫌，得一刀切的禁止男女同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