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传闻并非空穴来风了。
言初慢悠悠的吐着葡萄籽：这满京城败坏我名声的到底是谁？
“文府自己作孽，和言大师有什么关系？”
周蘅张口反驳，心里想着以后都得叫大师，他一定要帮助言小姐把这大师的名号打出去。
周老爷闻言脸色骤变，手中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
“荒唐，简直太荒唐了，堂堂丞相千金，竟敢以大师自居。”青瓷盏底在紫檀木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周夫人立刻抓住话柄，丹寇指尖差点戳到言初鼻尖，
“听听，这京城里真正的大师哪一个不是德高望重的长者？”说着她转向周蘅，痛心疾首的说道，
“哪有正经大师会这般挑拨人的，分明就是个……”
“请你慎言！”周蘅刚要发作却被言初轻轻拽住了袖角。
言初慢悠悠的弹了弹裙裾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眼时眸中似有星芒流转，
“原本呢，我是不轻易给人看相的……”
言初指尖忽然掐起法诀，莞尔一笑，“不过周夫人年轻时的那些风流债倒是很值得一算。”
周夫人：“？”
“大师。”周蘅眼睛一亮，当即就从荷包里摸出腚雪花银拍在桌上，“您尽管说挂金我付双倍！”
言初：“……”唉，周蘅也是个好儿子啊。
言初端起茶盏，轻啜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
“刚才我掐指一算，发现周夫人额间萦绕着淡淡的血煞之气，想来是曾经有过子嗣。”
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只可惜那两个孩子都未能平安出世。”
周老爷手中的茶盏再一次哐当一声砸在案几上，茶水溅湿了衣袖，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言初抬眼直视着他，“周夫人曾下胎过两次。”
不等周老爷反应，言初又慢条斯理的补充道，
“不过周老爷且放心，周夫人并无红杏出墙，当时下胎之时还尚未入府呢，两次，一次是在11年前，另一次恰是在与您议亲之间，嫁进周府前三个月。”
看着周老爷瞬间铁青的脸色，言初轻叹道，
“想来当时既要应付婚事，又要处理腹中胎儿，周夫人也是煞费苦心了。”
周老爷想起那段时日，她确实面色有些苍白，很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自己还曾问过她，她说自己感染了风寒……
厅内静得能听见银针落地。
周夫人此刻如坠冰窟，这些深埋的秘辛，眼前这丫头却如数家珍，她想要上去捂住言初的嘴，四肢却像被无形的锁链给禁锢住了，连舌尖都僵直的发麻。
一直等到言初说完最后一个字，那股诡异的束缚感才骤然消失。
言初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松开傀儡诀，瞥见周夫人踉跄退后的模样，言初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看来自己这定身术还没有退步呢。
周夫人身形一晃，指尖死死的攥住周老爷的衣袖，她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少女，心里头突然涌起一丝荒谬的念头，
难道眼前这丫头当真通晓玄门秘术？可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怎么看都不像世外高人。
“老爷……”她声音发颤，梨花带雨的依偎进了周老爷的怀中，“您万万不可听信这等荒唐之言啊。”
周老爷看着怀中娇妻泪眼婆娑的模样，不禁轻叹一声，刚才竟险些弃被这小丫头的胡言乱语乱了心神实在是可笑。
他安抚的拍了拍王夫人的手背，“夫人莫怕，为夫岂会信这些无稽之谈？”
言初冷眼瞧着这对恩爱夫妻，忍不住摇头轻叹，“痴人难悟啊……”
说着从布袋中取出一张朱砂绘就的符录，“我虽没有直接的证据，可有这真言符。”
周蘅眨着眼睛满脸好奇的看着言初手中的真言符。
“这不会就是可以让人口吐真言的符纸吧？”周蘅期待的问道，他以前也曾听人说过。
言初点点头。
周蘅，“要如何使用？”若是需要化成灰，再让那女人喝下去，恐怕难以配合吧？
两人的对话全都落在了周老爷的耳中，周老爷闻言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案几上，拍的茶盏叮当作响，
“好个招摇撞骗的丫头，真当顶着丞相千金的名头，老夫就不敢动你分毫？”
周夫人嘴角噙着冷笑，心想这符纸就算再玄乎，只要她不配合又能如何？
却见言初素手轻扬，那道朱砂符竟然凌空飞起，如蝶般翩然落在周夫人的肩头，还不待她伸手去拂，符纸便化作点点金芒没入锦衣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周夫人慌乱的拍打周身，却连符纸的灰烬都寻不到半分。
言初慢条斯理地打了个响指。
周夫人突然瞪大双眼，精心描绘的芙蓉面上还挂着泪珠，朱唇却不受控制的吐露出最恶毒的话，
“这小贱人坏我大事，等我寻到其他的高人，一定要让你魂飞魄散！”
周老爷如遭雷击，不敢相信这话是自己夫人口中说出来的，“夫人，你……”
周夫人，“我……我没有，不是这样的，我……不仅要弄死这祸害，还要让你那宝贝周蘅昨夜就暴毙而亡，等你今天听到的消息，就是你唯一的孩子离开人世！”
“当然，也或许是那个白大师骗了我，我花了几百两银子买凶，可他竟然消失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音讯……”
周夫人面上依旧维持着楚楚可怜的神态，泪珠要落不落地悬在睫毛上，说出来的话却满室骇然。
周夫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拼命去捂住自己的嘴，
“肯定是言初这个贱人使的妖法。”
周夫人又急又害怕，偏偏符咒的力量，不容她抗拒，
“老不死的攥着家产不放，只要你儿子一死，那些田产地契就全都是我的了！”
周老爷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竟然为了这些身外之物……”
“不然呢？”周夫人突然娇笑起来，
“莫非你还觉得我们之间是至死不渝的爱情？你快可以做我爹的年纪，莫非我图你一身的老人味吗？”
“城南戏班的武生，西街画坊的琴师，哪个不比你好？若不是你这个老不死的，不愿意多分我一些田产地契，我至于这么铤而走险吗？”
周夫人拼命的咬住嘴唇，殷红的血珠顺着下巴滴落在了衣襟上，可却依然止不住真言符催动下滔滔不绝的自白。
坐在一旁吃瓜的周蘅惊的连葡萄都忘了嚼，慌忙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琉璃盏殷勤的捧到言初面前，
“言小姐，您用些果子。”
周蘅眼睛亮晶晶的凑近周夫人，活像只好奇的猫，
“那你加入我周府之前，下胎的事儿怎么回事？”
“你！”周夫人的指甲都快抠进雕花扶手里面了，可喉咙里还是滚出连珠炮式的供词，
“当年好不容易攀上了县令家的公子，偏又撞见了你这老糊涂，我打听清楚周蘅生母早亡，你这老鳏夫最好拿捏。”
“我提前打听清楚了周蘅生母的一些事情，于是便开始了谋划，我的美人计果然很成功，你很爱我。”
“可谁知在这个时候，我竟发现怀了那公子的种，我逼他娶我入门，可他嫌弃我的出身，他原早已有了未婚妻，还是知府大人的独女，又怎会娶我？给我二百两银子就想打发。”
周夫人声音陡然拔高，“恰好你对我正是迷恋的时候，成为人上人才是我的目标，你是皇商，我自然是要嫁进这周府才更划算，一碗红花下去，我彻底夺去了那孩子睁开眼的机会。”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果然没有错，成为了周府的夫人，你的生意也越来越好，虽只是商人，可这京城的贵妇们，哪个不得高看我一眼？”
周老爷，“……”周老爷原以为遇见了与亡妻一般温婉柔顺的女子，却不曾想，这竟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
纵是见惯上海沉浮的他，此刻已如坠冰窟。
“这些年……”周老爷声音嘶哑的不成调，“我未曾纳过一房妾室，整个周府中馈尽数交于你手中，你到底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知足？”周夫人癫狂大笑，
“我刚嫁入周府，你打着给我补身子的名号，将那一碗碗的避子汤喂进我嘴中，即使后来未再给我喝过，可你也从不提与我生子之事，既然我没有嫡子，做不了你这周府的继承人，那我便让这周府彻底改姓！”
周夫人猛地转向言初，鬓发散乱如同疯妇，
“都怪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在这时出现！就差那么一点，我马上就能够得到整个周府了！若非那个江湖术士临阵逃脱，哼，还能有你们今天什么事！”
言初慢悠悠的吐着葡萄籽：这满京城败坏我名声的到底是谁？
“文府自己作孽，和言大师有什么关系？”
周蘅张口反驳，心里想着以后都得叫大师，他一定要帮助言小姐把这大师的名号打出去。
周老爷闻言脸色骤变，手中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
“荒唐，简直太荒唐了，堂堂丞相千金，竟敢以大师自居。”青瓷盏底在紫檀木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周夫人立刻抓住话柄，丹寇指尖差点戳到言初鼻尖，
“听听，这京城里真正的大师哪一个不是德高望重的长者？”说着她转向周蘅，痛心疾首的说道，
“哪有正经大师会这般挑拨人的，分明就是个……”
“请你慎言！”周蘅刚要发作却被言初轻轻拽住了袖角。
言初慢悠悠的弹了弹裙裾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眼时眸中似有星芒流转，
“原本呢，我是不轻易给人看相的……”
言初指尖忽然掐起法诀，莞尔一笑，“不过周夫人年轻时的那些风流债倒是很值得一算。”
周夫人：“？”
“大师。”周蘅眼睛一亮，当即就从荷包里摸出腚雪花银拍在桌上，“您尽管说挂金我付双倍！”
言初：“……”唉，周蘅也是个好儿子啊。
言初端起茶盏，轻啜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
“刚才我掐指一算，发现周夫人额间萦绕着淡淡的血煞之气，想来是曾经有过子嗣。”
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只可惜那两个孩子都未能平安出世。”
周老爷手中的茶盏再一次哐当一声砸在案几上，茶水溅湿了衣袖，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言初抬眼直视着他，“周夫人曾下胎过两次。”
不等周老爷反应，言初又慢条斯理的补充道，
“不过周老爷且放心，周夫人并无红杏出墙，当时下胎之时还尚未入府呢，两次，一次是在11年前，另一次恰是在与您议亲之间，嫁进周府前三个月。”
看着周老爷瞬间铁青的脸色，言初轻叹道，
“想来当时既要应付婚事，又要处理腹中胎儿，周夫人也是煞费苦心了。”
周老爷想起那段时日，她确实面色有些苍白，很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自己还曾问过她，她说自己感染了风寒……
厅内静得能听见银针落地。
周夫人此刻如坠冰窟，这些深埋的秘辛，眼前这丫头却如数家珍，她想要上去捂住言初的嘴，四肢却像被无形的锁链给禁锢住了，连舌尖都僵直的发麻。
一直等到言初说完最后一个字，那股诡异的束缚感才骤然消失。
言初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松开傀儡诀，瞥见周夫人踉跄退后的模样，言初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看来自己这定身术还没有退步呢。
周夫人身形一晃，指尖死死的攥住周老爷的衣袖，她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少女，心里头突然涌起一丝荒谬的念头，
难道眼前这丫头当真通晓玄门秘术？可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怎么看都不像世外高人。
“老爷……”她声音发颤，梨花带雨的依偎进了周老爷的怀中，“您万万不可听信这等荒唐之言啊。”
周老爷看着怀中娇妻泪眼婆娑的模样，不禁轻叹一声，刚才竟险些弃被这小丫头的胡言乱语乱了心神实在是可笑。
他安抚的拍了拍王夫人的手背，“夫人莫怕，为夫岂会信这些无稽之谈？”
言初冷眼瞧着这对恩爱夫妻，忍不住摇头轻叹，“痴人难悟啊……”
说着从布袋中取出一张朱砂绘就的符录，“我虽没有直接的证据，可有这真言符。”
周蘅眨着眼睛满脸好奇的看着言初手中的真言符。
“这不会就是可以让人口吐真言的符纸吧？”周蘅期待的问道，他以前也曾听人说过。
言初点点头。
周蘅，“要如何使用？”若是需要化成灰，再让那女人喝下去，恐怕难以配合吧？
两人的对话全都落在了周老爷的耳中，周老爷闻言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案几上，拍的茶盏叮当作响，
“好个招摇撞骗的丫头，真当顶着丞相千金的名头，老夫就不敢动你分毫？”
周夫人嘴角噙着冷笑，心想这符纸就算再玄乎，只要她不配合又能如何？
却见言初素手轻扬，那道朱砂符竟然凌空飞起，如蝶般翩然落在周夫人的肩头，还不待她伸手去拂，符纸便化作点点金芒没入锦衣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周夫人慌乱的拍打周身，却连符纸的灰烬都寻不到半分。
言初慢条斯理地打了个响指。
周夫人突然瞪大双眼，精心描绘的芙蓉面上还挂着泪珠，朱唇却不受控制的吐露出最恶毒的话，
“这小贱人坏我大事，等我寻到其他的高人，一定要让你魂飞魄散！”
周老爷如遭雷击，不敢相信这话是自己夫人口中说出来的，“夫人，你……”
周夫人，“我……我没有，不是这样的，我……不仅要弄死这祸害，还要让你那宝贝周蘅昨夜就暴毙而亡，等你今天听到的消息，就是你唯一的孩子离开人世！”
“当然，也或许是那个白大师骗了我，我花了几百两银子买凶，可他竟然消失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音讯……”
周夫人面上依旧维持着楚楚可怜的神态，泪珠要落不落地悬在睫毛上，说出来的话却满室骇然。
周夫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拼命去捂住自己的嘴，
“肯定是言初这个贱人使的妖法。”
周夫人又急又害怕，偏偏符咒的力量，不容她抗拒，
“老不死的攥着家产不放，只要你儿子一死，那些田产地契就全都是我的了！”
周老爷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竟然为了这些身外之物……”
“不然呢？”周夫人突然娇笑起来，
“莫非你还觉得我们之间是至死不渝的爱情？你快可以做我爹的年纪，莫非我图你一身的老人味吗？”
“城南戏班的武生，西街画坊的琴师，哪个不比你好？若不是你这个老不死的，不愿意多分我一些田产地契，我至于这么铤而走险吗？”
周夫人拼命的咬住嘴唇，殷红的血珠顺着下巴滴落在了衣襟上，可却依然止不住真言符催动下滔滔不绝的自白。
坐在一旁吃瓜的周蘅惊的连葡萄都忘了嚼，慌忙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琉璃盏殷勤的捧到言初面前，
“言小姐，您用些果子。”
周蘅眼睛亮晶晶的凑近周夫人，活像只好奇的猫，
“那你加入我周府之前，下胎的事儿怎么回事？”
“你！”周夫人的指甲都快抠进雕花扶手里面了，可喉咙里还是滚出连珠炮式的供词，
“当年好不容易攀上了县令家的公子，偏又撞见了你这老糊涂，我打听清楚周蘅生母早亡，你这老鳏夫最好拿捏。”
“我提前打听清楚了周蘅生母的一些事情，于是便开始了谋划，我的美人计果然很成功，你很爱我。”
“可谁知在这个时候，我竟发现怀了那公子的种，我逼他娶我入门，可他嫌弃我的出身，他原早已有了未婚妻，还是知府大人的独女，又怎会娶我？给我二百两银子就想打发。”
周夫人声音陡然拔高，“恰好你对我正是迷恋的时候，成为人上人才是我的目标，你是皇商，我自然是要嫁进这周府才更划算，一碗红花下去，我彻底夺去了那孩子睁开眼的机会。”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果然没有错，成为了周府的夫人，你的生意也越来越好，虽只是商人，可这京城的贵妇们，哪个不得高看我一眼？”
周老爷，“……”周老爷原以为遇见了与亡妻一般温婉柔顺的女子，却不曾想，这竟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
纵是见惯上海沉浮的他，此刻已如坠冰窟。
“这些年……”周老爷声音嘶哑的不成调，“我未曾纳过一房妾室，整个周府中馈尽数交于你手中，你到底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知足？”周夫人癫狂大笑，
“我刚嫁入周府，你打着给我补身子的名号，将那一碗碗的避子汤喂进我嘴中，即使后来未再给我喝过，可你也从不提与我生子之事，既然我没有嫡子，做不了你这周府的继承人，那我便让这周府彻底改姓！”
周夫人猛地转向言初，鬓发散乱如同疯妇，
“都怪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在这时出现！就差那么一点，我马上就能够得到整个周府了！若非那个江湖术士临阵逃脱，哼，还能有你们今天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