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都疯了，这个府中恐怕只有他，还算是正常人。
正这样想着，忽觉额头一热。
言胜武，“？”
他伸手一摸，黏腻温热的触感，伴着刺鼻的气味，看到了手中的鸟屎。
言胜武，“！！”
到底是哪只不长眼的蠢鸟？言胜武气得跳脚，额头上黏腻的触感让他浑身发毛，管家连忙递上帕子，却听见言初幽幽地说地，
“心不诚，祖师爷降罚了。”
“胡说。”言胜武嘴硬地擦了擦额头，“我哪有心不诚？”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暗骂到这劳什子祖师爷，他转身就要去净面，谁知刚迈出两步，脚底突然一滑，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李婉晴扶额叹气，就没见过这么不中用的男人。
李婉晴无奈地又点了三炷香，对着祖师爷排位恭敬一拜，
“祖师爷息怒，切莫与这榆木疙瘩一般见识。”
等到上完香，李婉晴才走过去挽住言胜武的手臂，
“今早便同你说过，对祖师爷必须得虔诚，有些事你可以不信，但你不能不敬。”
言胜武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看看自己这一身的狼狈，再瞧瞧夫人严肃的神色到底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万一再惹恼了夫人，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言初望着这座临时搭建的小小道观，眼中满是珍重。
虽然只是一间简朴的屋子，却是她亲手为祖师爷准备的栖身之所，掐指算准时辰，她缓步来到后门处的算命摊前。
李婉晴心疼她，特意令人搭了座精巧的凉亭，备好瓜果点心，言初抿唇一笑，李李做事总是这般地做周到妥帖。
言初倚在凉亭里，小口啜饮着冰镇梅子饮，手边整齐码着刚画好的符箓。
今日她备得齐全，有寻常平安符，护身符，每张定价二两，还有加持过的进阶版护身符，要价则是四两。
言初指尖抚过朱砂未干的符纸，想起沈颐安那日关于提价的建议，的确，京中达官显贵一掷千金者不在少数，可那些为了几文钱都要精打细算的百姓呢？
“符纸救急，不该分贵贱。”言初轻身自语，将一摞平安符又理了理，到时候至于那些需要她亲自出手的棘手事，再看情况加价也不迟。
现在朝着言府而来的，是赵夫人领着密友匆匆赶来，在距离言府还有一段路程时，便都下了马车，就是怕声音会吵到沈颐安。
这群簪环叮当的贵妇们起了一大早，连早膳都未及用，就急着来看李婉晴的笑话，
论起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本事，在这京城里再也找不出第二波比她们更热心的。
言初远远地就听到了那群人叽叽喳喳的声响，活像一群争食的麻雀，她黛眉微蹙，既不是来送银子的，倒也不必费神应付。
赵夫人领着一行人径直从后门进了院子，远远地就瞧见言初端坐在廊下，却丝毫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
赵夫人面色一沉，心想：这丫头真是好大的架子，我们特意来给她撑场面，她倒是摆起了谱来？
她冷着脸走到院中，目光扫过言初，语气满是不悦，“言小姐，我们怕你这小道观冷清，特意来给你捧场，不起身相迎也便罢了，怎么连杯茶都不见？”
言初慢悠悠地抬眸，唇角微扬，“哦？原来是来捧场的，我还以为赵夫人与诸位是来砸场子的呢。”
赵夫人脸色一僵，随即挤出个笑，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我们好歹也算是你的长辈，与你母亲更是常来常往的，言夫人如此支持你的道观，我们自然也要来看一看。”
言初对于这位赵夫人可没什么好脸色，上次文夫人来言府闹腾时，她就直接瞧过这人的面相，赵夫人生得一副笑脸，内里却最是绵里藏针，专爱捧高踩低。
若只是这般倒也罢了，天生这位赵夫人手上沾的阴私是可不少，言初指尖轻叩茶盏，抬眸微微一扫，
“既然赵夫人如此热心捧场，不如我这第一卦就赠予夫人如何？”
赵夫人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后颈没由来地泛起了一丝凉意，她猛然想起上次文夫人大闹言府时，就是被这小丫头三言两语说得颜面尽失，至今仍然是京城的笑谈。
她自己这些年做的亏心事可不少，哪里敢接这话茬，当即后退半步干笑道，
“这、这怎么好意思……我们还是先去寻言夫人说说话，待会儿再过来瞧你。”
赵夫人虽然心里认定这小丫头骗子不过是装神弄鬼，可这小煞星的名声实在是骇人，她最多也只敢在边上看看笑话，顺便踩一踩言夫人的脸面，真要是正面交锋，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眼见赵夫人仓皇离去，与她一同前来的夫人小姐们自然也是跟着她的步伐而去。
言初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她们逃也似的背影，唇边掠过一丝讥诮，就这点胆量也敢来寻晦气？既存了坏心，又没胆子接招，当真是既蠢且怂。
言初悠然地饮着杯中的梅子饮，忽见远处，又有一行人朝着言府而来，这回倒不是先前那群官家夫人般珠光宝气，看衣着打扮倒像是商贾之流。
想来是周蘅或沈颐安所引荐而来的，沈颐安身为王爷，行事自有分寸，既答应帮她宣扬，想必也只会在这商贾好友圈子中递了话。
言初整了整衣袖，眼底闪过一丝兴味，比起那些虚与委蛇的官眷，这些逐利而来的商人或许反倒更有意思一些。
言初向来是个聪明人，自然清楚这些商贾是冲着沈颐安才来的，她也不会多做寒暄，只预备了一些符纸，这些人所求的无非是讨个吉利，真要论命看相反倒不合时宜。
那群商人们在路上相遇时一通气便发现目的地竟是一致的，能在京城立足的商号哪个不是与朝中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番得了上头暗示要来青云观捧场，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更听说这位观主不仅是丞相府的千金，还与十七王爷交情匪浅，众人更是不敢怠慢，连备下的香火钱都特意加厚了三成。
这京城里的生意人最是懂得审时度势，与其说是来捧场，倒不如说是来拜码头。
正这样想着，忽觉额头一热。
言胜武，“？”
他伸手一摸，黏腻温热的触感，伴着刺鼻的气味，看到了手中的鸟屎。
言胜武，“！！”
到底是哪只不长眼的蠢鸟？言胜武气得跳脚，额头上黏腻的触感让他浑身发毛，管家连忙递上帕子，却听见言初幽幽地说地，
“心不诚，祖师爷降罚了。”
“胡说。”言胜武嘴硬地擦了擦额头，“我哪有心不诚？”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暗骂到这劳什子祖师爷，他转身就要去净面，谁知刚迈出两步，脚底突然一滑，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李婉晴扶额叹气，就没见过这么不中用的男人。
李婉晴无奈地又点了三炷香，对着祖师爷排位恭敬一拜，
“祖师爷息怒，切莫与这榆木疙瘩一般见识。”
等到上完香，李婉晴才走过去挽住言胜武的手臂，
“今早便同你说过，对祖师爷必须得虔诚，有些事你可以不信，但你不能不敬。”
言胜武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看看自己这一身的狼狈，再瞧瞧夫人严肃的神色到底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万一再惹恼了夫人，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言初望着这座临时搭建的小小道观，眼中满是珍重。
虽然只是一间简朴的屋子，却是她亲手为祖师爷准备的栖身之所，掐指算准时辰，她缓步来到后门处的算命摊前。
李婉晴心疼她，特意令人搭了座精巧的凉亭，备好瓜果点心，言初抿唇一笑，李李做事总是这般地做周到妥帖。
言初倚在凉亭里，小口啜饮着冰镇梅子饮，手边整齐码着刚画好的符箓。
今日她备得齐全，有寻常平安符，护身符，每张定价二两，还有加持过的进阶版护身符，要价则是四两。
言初指尖抚过朱砂未干的符纸，想起沈颐安那日关于提价的建议，的确，京中达官显贵一掷千金者不在少数，可那些为了几文钱都要精打细算的百姓呢？
“符纸救急，不该分贵贱。”言初轻身自语，将一摞平安符又理了理，到时候至于那些需要她亲自出手的棘手事，再看情况加价也不迟。
现在朝着言府而来的，是赵夫人领着密友匆匆赶来，在距离言府还有一段路程时，便都下了马车，就是怕声音会吵到沈颐安。
这群簪环叮当的贵妇们起了一大早，连早膳都未及用，就急着来看李婉晴的笑话，
论起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本事，在这京城里再也找不出第二波比她们更热心的。
言初远远地就听到了那群人叽叽喳喳的声响，活像一群争食的麻雀，她黛眉微蹙，既不是来送银子的，倒也不必费神应付。
赵夫人领着一行人径直从后门进了院子，远远地就瞧见言初端坐在廊下，却丝毫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
赵夫人面色一沉，心想：这丫头真是好大的架子，我们特意来给她撑场面，她倒是摆起了谱来？
她冷着脸走到院中，目光扫过言初，语气满是不悦，“言小姐，我们怕你这小道观冷清，特意来给你捧场，不起身相迎也便罢了，怎么连杯茶都不见？”
言初慢悠悠地抬眸，唇角微扬，“哦？原来是来捧场的，我还以为赵夫人与诸位是来砸场子的呢。”
赵夫人脸色一僵，随即挤出个笑，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我们好歹也算是你的长辈，与你母亲更是常来常往的，言夫人如此支持你的道观，我们自然也要来看一看。”
言初对于这位赵夫人可没什么好脸色，上次文夫人来言府闹腾时，她就直接瞧过这人的面相，赵夫人生得一副笑脸，内里却最是绵里藏针，专爱捧高踩低。
若只是这般倒也罢了，天生这位赵夫人手上沾的阴私是可不少，言初指尖轻叩茶盏，抬眸微微一扫，
“既然赵夫人如此热心捧场，不如我这第一卦就赠予夫人如何？”
赵夫人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后颈没由来地泛起了一丝凉意，她猛然想起上次文夫人大闹言府时，就是被这小丫头三言两语说得颜面尽失，至今仍然是京城的笑谈。
她自己这些年做的亏心事可不少，哪里敢接这话茬，当即后退半步干笑道，
“这、这怎么好意思……我们还是先去寻言夫人说说话，待会儿再过来瞧你。”
赵夫人虽然心里认定这小丫头骗子不过是装神弄鬼，可这小煞星的名声实在是骇人，她最多也只敢在边上看看笑话，顺便踩一踩言夫人的脸面，真要是正面交锋，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眼见赵夫人仓皇离去，与她一同前来的夫人小姐们自然也是跟着她的步伐而去。
言初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她们逃也似的背影，唇边掠过一丝讥诮，就这点胆量也敢来寻晦气？既存了坏心，又没胆子接招，当真是既蠢且怂。
言初悠然地饮着杯中的梅子饮，忽见远处，又有一行人朝着言府而来，这回倒不是先前那群官家夫人般珠光宝气，看衣着打扮倒像是商贾之流。
想来是周蘅或沈颐安所引荐而来的，沈颐安身为王爷，行事自有分寸，既答应帮她宣扬，想必也只会在这商贾好友圈子中递了话。
言初整了整衣袖，眼底闪过一丝兴味，比起那些虚与委蛇的官眷，这些逐利而来的商人或许反倒更有意思一些。
言初向来是个聪明人，自然清楚这些商贾是冲着沈颐安才来的，她也不会多做寒暄，只预备了一些符纸，这些人所求的无非是讨个吉利，真要论命看相反倒不合时宜。
那群商人们在路上相遇时一通气便发现目的地竟是一致的，能在京城立足的商号哪个不是与朝中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番得了上头暗示要来青云观捧场，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更听说这位观主不仅是丞相府的千金，还与十七王爷交情匪浅，众人更是不敢怠慢，连备下的香火钱都特意加厚了三成。
这京城里的生意人最是懂得审时度势，与其说是来捧场，倒不如说是来拜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