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刘桂芳了，就连高新梅都愣了下。
沈棠根本没注意自己给她们带来了多大的冲击，只是继续道：“我不知道什么人会继续管理这里，也不知道对方人是怎么样的，提前说出来是为了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最后，这个月马上就要结束了，剩下的几天，希望我们好好相处。”
这些话，不仅仅是说给后厨的同事听，也是说给沈棠自己听。
好歹已经做了这么久，就当是给自己个比较圆满的结束。
刘桂芳声音都有点发抖：“是因为吕老板的事情？”
沈棠的动作顿了下，摇摇头笑了：“不完全是，也是我自己做腻了。”
真相有时候并不那么重要，如果说出来不会让在意的人高兴的话，那就不说了。
她到底还是把事情给瞒下来了。
可刘桂芳也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到沈棠话里没有实话。
她呼出口气，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沈棠已经走了。
陈婶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小棠心里也不好受，你让她自己缓缓吧。”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等她自己想明白了，她会来说的。”
几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十月底的最后一天，沈棠正式从后厨离职。
趁着中午没什么人的时候，沈棠进了换衣间收拾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连那两件围裙也不完全是她的。
是陈婶专门找出来给她的。
沈棠摸了下围裙上洗不掉的油污，轻声叹了口气。
门冷不防被人从外面推开，赵雅柔靠在门框上，手里握了把瓜子磕着：“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我自己有打算。”
“嘁，你能有什么打算？现在工作不好找，你还是和老板起了冲突才被开除的，更没人敢要你，要我说啊，你还是早早回村嫁了人，给婆家生个儿子，这样也算是完成人生大事了。”
非得要嫁人生儿子才算是完成人生大事？
沈棠摇了摇头，对这样的想法不敢苟同。
赵雅柔啧了声：“我好心给你指条明路，你可别不知道好歹——来之前我可是听说了，隔壁村里的牛家对你可很是中意呢！”
“那怎么了？我又不中意他们。”
“嘿，你可别不知道好歹，人家牛家前几年出去做了生意，赚了不少钱呢！你个二婚的，能被人家看上那是你的福气！你还不要？”
“那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赵雅柔的脸色忽然难看了起来：“你说什么呢！没大没小！”
沈棠懒得搭理赵雅柔。
她这个亲戚，别的不说，贪财是一等一的。
要是那个什么牛家真的有赵雅柔说的那么好，那她不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还能把人给让出去？
想想都觉得是不可能的。
将自己手里的围裙和袖套装起来，沈棠转身就往外面走。
这两天休息休息，还得想着怎么赚钱。
赵雅柔自己巴巴的说了半天，没听见沈棠的话音，顿时有些不满意：“我和你说了你听没听见？差不多就得了，反正你也不上班，回去也挺好的。”
“要乐意你自己去，不要推给我！”
话音落下，沈棠挤开赵雅柔走了。
瞧着沈棠俏丽的背影，赵雅柔气的跺了跺脚：“不知道好歹的兔崽子！”
“哎，你不是要回去？怎么还不动弹？在这骂谁呢？”
赵雅柔往自己旁边看了眼，瞥见高新梅那张脸之后，顿时放轻松了。
她恨恨咬牙，嘴里的瓜子仁仿佛是沈棠本人，被她咬烂了嚼碎了再吞进去！
“还不是因为那小贱蹄子？你说好心给她说个亲事，她不知道好歹，还要给我甩脸色！哪有这样的人？”
“那确实，你说她都二婚了，谁还愿意给她说亲？也就是你这个当二姨的愿意操心而已。”
“哼，可惜啊，某些人认不清楚好人。”
赵雅柔不屑的撇嘴，将自己手里的瓜子皮扔到地上就想走，哪知道被高新梅一把拉住了。
“你管不住沈棠，还不能叫她家里人来管吗？个小妮子能有多大的本事？只要回了家，她就是龙虎也得乖乖的卧着不是？”
赵雅柔愣了下，她对上高新梅意味深长的眼神，忽而就明白了对方想说什么。
她笑道：“要不厂子里都说你是人精呢，你这方法可真好啊！”
上次沈棠为了救她爹，连那八百块的彩礼都能眼都不眨一下的往里填，这次想让她回去，再说个她爹出事不就行了？
打定主意，赵雅柔疾步往外走：“行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可还有大事要去做呢！”
……
沈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算计了。
她难得趁着天亮回家，看见了王妈正在院子了里洗衣服。
天气冷了，放在外面的水缸都已经开始结冰碴子了。
王大妈的手泡在这样的冷水里，没一会儿就冻得又肿又红。
沈棠光是看着都忍不住皱眉：“怎么不加点热水？”
王大妈笑了笑，偏头往角落里看了眼：“今年就那点炭火，还指望给雅琪取暖呢，得省着点，怎么能为了洗衣服加热水就用了？”
沈棠顺着对方的视线往院子的角落看去，这才发现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堆起了发着灰色的、混着泥土的蜂窝煤。
这种煤热量不高，但是胜在烧的够久，不会让人在屋里觉得太冷。
“怎么没买点好的？”
王大妈叹了口气，招呼着沈棠坐下。
她低声道：“孩子马上就要考试了，老师说她的成绩是可以上大学的，但是这学费吧，也的确不便宜，你说我就一个人带雅琪，平时也只能赚点零钱勉强够维持生活的，要是再不节省的话，那雅琪的大学学费可真就没着落了。”
“那也不能这么这将就啊。”
北方的冬天很冷，是真的会把人冻死的冷。
寒风吹在脸上比刀割过去都疼。
如果真的就靠那点煤炭的话，钱省没省下来不知道，但是人是真的要冻坏了。
沈棠想了想，从自己兜里摸出二十块钱塞给王大妈。
“婶子，你帮我买点煤吧，我年轻，也不知道哪种的好用，你挑好的多买点放在那，咱们一起用。”
沈棠根本没注意自己给她们带来了多大的冲击，只是继续道：“我不知道什么人会继续管理这里，也不知道对方人是怎么样的，提前说出来是为了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最后，这个月马上就要结束了，剩下的几天，希望我们好好相处。”
这些话，不仅仅是说给后厨的同事听，也是说给沈棠自己听。
好歹已经做了这么久，就当是给自己个比较圆满的结束。
刘桂芳声音都有点发抖：“是因为吕老板的事情？”
沈棠的动作顿了下，摇摇头笑了：“不完全是，也是我自己做腻了。”
真相有时候并不那么重要，如果说出来不会让在意的人高兴的话，那就不说了。
她到底还是把事情给瞒下来了。
可刘桂芳也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到沈棠话里没有实话。
她呼出口气，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沈棠已经走了。
陈婶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小棠心里也不好受，你让她自己缓缓吧。”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等她自己想明白了，她会来说的。”
几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十月底的最后一天，沈棠正式从后厨离职。
趁着中午没什么人的时候，沈棠进了换衣间收拾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连那两件围裙也不完全是她的。
是陈婶专门找出来给她的。
沈棠摸了下围裙上洗不掉的油污，轻声叹了口气。
门冷不防被人从外面推开，赵雅柔靠在门框上，手里握了把瓜子磕着：“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我自己有打算。”
“嘁，你能有什么打算？现在工作不好找，你还是和老板起了冲突才被开除的，更没人敢要你，要我说啊，你还是早早回村嫁了人，给婆家生个儿子，这样也算是完成人生大事了。”
非得要嫁人生儿子才算是完成人生大事？
沈棠摇了摇头，对这样的想法不敢苟同。
赵雅柔啧了声：“我好心给你指条明路，你可别不知道好歹——来之前我可是听说了，隔壁村里的牛家对你可很是中意呢！”
“那怎么了？我又不中意他们。”
“嘿，你可别不知道好歹，人家牛家前几年出去做了生意，赚了不少钱呢！你个二婚的，能被人家看上那是你的福气！你还不要？”
“那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赵雅柔的脸色忽然难看了起来：“你说什么呢！没大没小！”
沈棠懒得搭理赵雅柔。
她这个亲戚，别的不说，贪财是一等一的。
要是那个什么牛家真的有赵雅柔说的那么好，那她不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还能把人给让出去？
想想都觉得是不可能的。
将自己手里的围裙和袖套装起来，沈棠转身就往外面走。
这两天休息休息，还得想着怎么赚钱。
赵雅柔自己巴巴的说了半天，没听见沈棠的话音，顿时有些不满意：“我和你说了你听没听见？差不多就得了，反正你也不上班，回去也挺好的。”
“要乐意你自己去，不要推给我！”
话音落下，沈棠挤开赵雅柔走了。
瞧着沈棠俏丽的背影，赵雅柔气的跺了跺脚：“不知道好歹的兔崽子！”
“哎，你不是要回去？怎么还不动弹？在这骂谁呢？”
赵雅柔往自己旁边看了眼，瞥见高新梅那张脸之后，顿时放轻松了。
她恨恨咬牙，嘴里的瓜子仁仿佛是沈棠本人，被她咬烂了嚼碎了再吞进去！
“还不是因为那小贱蹄子？你说好心给她说个亲事，她不知道好歹，还要给我甩脸色！哪有这样的人？”
“那确实，你说她都二婚了，谁还愿意给她说亲？也就是你这个当二姨的愿意操心而已。”
“哼，可惜啊，某些人认不清楚好人。”
赵雅柔不屑的撇嘴，将自己手里的瓜子皮扔到地上就想走，哪知道被高新梅一把拉住了。
“你管不住沈棠，还不能叫她家里人来管吗？个小妮子能有多大的本事？只要回了家，她就是龙虎也得乖乖的卧着不是？”
赵雅柔愣了下，她对上高新梅意味深长的眼神，忽而就明白了对方想说什么。
她笑道：“要不厂子里都说你是人精呢，你这方法可真好啊！”
上次沈棠为了救她爹，连那八百块的彩礼都能眼都不眨一下的往里填，这次想让她回去，再说个她爹出事不就行了？
打定主意，赵雅柔疾步往外走：“行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可还有大事要去做呢！”
……
沈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算计了。
她难得趁着天亮回家，看见了王妈正在院子了里洗衣服。
天气冷了，放在外面的水缸都已经开始结冰碴子了。
王大妈的手泡在这样的冷水里，没一会儿就冻得又肿又红。
沈棠光是看着都忍不住皱眉：“怎么不加点热水？”
王大妈笑了笑，偏头往角落里看了眼：“今年就那点炭火，还指望给雅琪取暖呢，得省着点，怎么能为了洗衣服加热水就用了？”
沈棠顺着对方的视线往院子的角落看去，这才发现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堆起了发着灰色的、混着泥土的蜂窝煤。
这种煤热量不高，但是胜在烧的够久，不会让人在屋里觉得太冷。
“怎么没买点好的？”
王大妈叹了口气，招呼着沈棠坐下。
她低声道：“孩子马上就要考试了，老师说她的成绩是可以上大学的，但是这学费吧，也的确不便宜，你说我就一个人带雅琪，平时也只能赚点零钱勉强够维持生活的，要是再不节省的话，那雅琪的大学学费可真就没着落了。”
“那也不能这么这将就啊。”
北方的冬天很冷，是真的会把人冻死的冷。
寒风吹在脸上比刀割过去都疼。
如果真的就靠那点煤炭的话，钱省没省下来不知道，但是人是真的要冻坏了。
沈棠想了想，从自己兜里摸出二十块钱塞给王大妈。
“婶子，你帮我买点煤吧，我年轻，也不知道哪种的好用，你挑好的多买点放在那，咱们一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