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是敌是友,尚未可知-《爷爷,皮缝错了,那不是我爸的》

  挂断电话,我将方有为的手机号拉黑。

  他这会还能动弹,肯定会拼命给我打电话认错道歉,求我救他。

  拉黑换个清净,他一定会死,没得商量。

  回到卧室,正巧王景来兄妹二人第一回合刚“交战”完。

  王迎紫小脸上有些幽怨,仿佛在质问我,为什么把这事告诉了王景来。

  我苦笑一下,心想着自己又不是真神仙,哪里知道她家管的这么严。

  不过事已至此,我只能用别的事转移一下王景来的注意力。

  “来子,帮我个忙。”

  “啥事啊?”王景来对我,语气还算好的。

  “买票,去长夏!”

  “你去长夏干嘛?”王景来一脸的疑惑,“帮我去学校抓那个泡我妹子的臭小子啊?”

  “滚!”我又骂了一句,“你脑子里能不能别老想着你妹子那点事,她也老大不小了,谈个恋爱,你管她干嘛?”

  “嘿嘿,我这不是怕我妹遇人不淑么。”

  我叹了口气:“宁安只是一片小池塘,长夏才是大江湖,我得去长夏落脚,我姐也在那边。”

  “哥,给我也买票,我也要回长夏!”

  见王迎紫这样,王景来又不干了:“大人说话,小孩子捣什么乱,你还没开学呢,回学校干嘛?”

  兄妹俩又争执了好半天,面红耳赤的。

  最后,王景来败下阵来。

  他想用手机买票,被我踹一脚屁股,去火车站了。

  对此,我给的理由是,减减肥吧,都没有合适的猪笼能关他了。

  一个小时以后,这小子拿着三张车票回来,明天启程。

  别问,问就是他也要跟着去。

  收租公子的日常太过无聊,他要去长夏租房子陪王迎紫。

  我无所谓。

  至于王迎紫,有所谓也不行,只能无所谓。

  今天一天,我在王景来那摆弄了一天手机。

  宁安这小池,我一个认识人也没有,方有为和杨四那边什么情况,我一点也不清楚。

  好在,我收到一通短信。

  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是大概讲述一下方有为这边的情况。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没有变动。

  我知道号主是谁,她是那个神魂出游,保下郝杰的女人。

  圣马真的人。

  于是我注册了个绿信,搜索她手机号,加了好友。

  非敌非友,就别化成敌人,这同样是瞎眼张活了一辈子的道理。

  出乎预料的是,她还真同意了。

  手机屏幕里,她率先发出消息。

  “同淋江湖雨,胯下过堂风,三千术法道,初本同根生,道爷别来无恙。”

  我打字回复:“仙姑说的哪里话,我揭锅,你添柴,名声落我身,仙姑真是两头不得罪。”

  “山上规矩罢了,道爷不一样灌了水。”

  我一愣:“仙姑何出此言?”

  “都是同参,道爷何必装糊涂?”

  她一早就知道我不是柳仙姑的徒弟。

  这人好生了得。

  “打个赌如何?”

  见她如此说,我一愣:“怎么赌,赌什么?”

  “道爷留名,赌小女听没听说过道爷名号。小女赌赢了,与道爷做个朋友,小女赌输了,圣马真再欠你一回人情。”

  有点意思,这买卖不亏。

  我回复速度很快:“段悟。”

  她回复更快:“你是李晨阳?瞎眼张关门弟子,阴斑鬼?”

  我瞳孔振颤,手一抖,手机摔落在地。

  真邪了门了,她怎么知道的?

  十秒钟后,我捡起手机,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下来。

  以我这种情况,能知晓我身份的人,只有一个可能。

  “敢问仙姑,是我同根?”

  瞎眼张交代过,我的身份暴露出来,只会徒增烦恼。

  六相术不同于一般传承,同门相残,欺师灭祖,全是常事。

  可现在,来者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必须快速确认对方是谁。

  否则,我很危险。

  可手机上的消息再次出乎我预料:“圣马真无需藏匿身份,小女没说谎,不是道爷同根。”

  “那你如何知晓我师弟名号?”我再次试图为自己披上一层伪装。

  “小女赢了,道爷不用如此忌惮,我名刘爽,诚心想和道爷做个朋友。”

  刘爽,这个名字很陌生。

  圣马真可以算作大教,瞎眼张与我讲过圣马真内部体系,分别是一位领导真徒与天地阴阳四位护法负责掌管全教。

  这四位的具体姓名在行里,一样是无法触及的机密。

  可瞎眼张知道,所以我也知道。

  刘爽不是其中之一。

  那这个朋友,不能交。

  我没回复,对方也很识趣,没再说。

  聊天点到即止。

  不过这事给我提了醒,我得夺舍顶皮,换个身份。

  当年山上五人局,宋度段悟两张人皮都让我还了无皮寨。

  屠胜楠被我埋了。

  算下来,我还欠五张人皮。

  就像麻子温说的,我跟了瞎眼张,几张人皮而已,不是难事。

  我缺的是机会。

  只是下一张人皮,不能先还无皮寨了。

  假皮事不过三,在山上人眼里,和面具没差,太显眼。

  只有真皮,才能忽悠的住人。

  隔天夜里,我与王景来兄妹二人一块上了火车。

  随身行李中,多带了些物件。

  外人眼里,东西稀疏平常。

  在山上人眼中,个个都是谋命的宝贝。

  可惜的是,这些术法,我能施,他人一样能解。

  想要真正施展六相术邪法,需要一些难搞的至宝。

  我暂时没有。

  这也是我不得不去长夏的另外一个原因。

  宁安小池,道源太过稀少,费尽心机抢来一看,还是些垃圾。

  只有真正的大江湖,才有更好的资源,才能尽情施展我一身绝学。

  车上,因为是午夜,还算清净。

  车窗外一片漆黑,通过反光,是一张白皙,柔弱的脸。

  我身高一米七五,体重常年控制在一百二以内,连王景来一半都不到。

  这也算是瞎眼张的要求。

  瘦一点可以保证身体的灵活性和耐饥饿程度。

  作为六相术传人,这些都会在不久的将来,用的上。

  耳旁传来孩子哭闹,在这熟睡车厢中,如同响雷。

  我转头望去,孩子父母有些慌乱。

  他们用尽各种方法,试图安抚,却无济于事。

  我苦笑一下,这是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

  孩子年岁太小,未食五谷杂粮,尚未被浊气蒙眼,灵台清明,能看见许多东西。

  加上车厢这种特殊场所,总有些野鬼企图挂在车厢外,随火车移居故土。

  大家都没什么错。

  可孩子再哭下去也不是个事。

  见身旁的王景来有了几分骂娘的想法,我按住他,来到那对一家三口前。

  闲聊几句让父母放下防备,又扯了个自己带过孩子的理由,借机将小孩抱入怀中,轻轻哄着。

  他人瞧不见的角度,我反手掐咒,封了这小孩的阴眼。

  哭声戛然而止,整个车厢都以看恩人的眼神看我。

  这种封咒也算是一种简单的术,对孩子没什么伤害,一天后自会化解。

  这就足够了。

  将孩子放回父母身边,我刚想坐回原位,却见那里不知何时坐了一位姑娘。

  姑娘旁的王景来有些不自在,他里侧是王迎紫,不敢挤到自己妹子。

  可他屁股太大,旁边姑娘坐的也不舒服,却迟迟不肯起身。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重新审视一遍车厢,看到另外一个男人后,心中疑惑迎刃而解。

  原来是他们,还真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