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瓷坛埋术,输了一等-《爷爷,皮缝错了,那不是我爸的》

  回了无相堂,天色蒙蒙亮。

  老怀街内,四下无人,只有一家早餐店掌着灯。

  住了这些天,我早已习惯老怀街的冷清,倒也复合我独来独往的性格。

  进了早餐店,庞霞自己一人忙东忙西。

  蒸笼上,水蒸气沸腾着,夹杂包子肉香,叫人食指大动。

  “早上好,庞姨!”

  “晨阳,怎么起的这么早啊?”

  “习惯了,清早晨练,包子熟了没,给我来两屉!”

  刚出锅的包子极其诱人,香气四溢。

  拳头大的包子,我一口气吃了八个,还打包带回去了二十个。

  就凭王景来那体格,吃十二三个不成问题。

  剩下的,就是两个女孩子的饭量。

  临走时,我好心提醒道:“庞姨,要是信我,把门口这桌子调个方向,你这门市风水是不错的,再买个装饰挂墙上,能好点。”

  庞霞的声音从店里传来:“买啥装饰好呢?做风水局是不是得买点贵重的?”

  “不是风水局,是你这墙上太干净,看着空落落的。庞姨,现在是法治社会,咱们得信科学。”

  “你这孩子,净拿庞姨寻开心!”

  我笑着离开早餐店。

  其实前半句确实是风水问题。

  庞霞早餐店里有意避开以前牛肉店出事的那面墙。

  这不是好事,反而因为店里那块没人气而越发清冷。

  门口桌子调个方向,人气流通到那里,再邪祟的东西,久而久之,也就没事了。

  鬼也好,妖也罢。

  说到底,终归还是怕人的。

  另外,庞霞随身携带着我之前送她的鸳鸯结。

  这说明她对找对象的事,挺上心。

  算是好人做到底,今年立个小小的目标。

  年前一定要帮庞姨找个对象。

  回到无相堂,把包子放在二楼厨房,我回一楼补了个觉。

  自从下山以后,我基本上每晚都是白夜颠倒,身子难免有些累。

  这一睡,就睡到了大中午。

  醒来时,身边只有王景来。

  李晶晶一大早就上了门。

  她有无相堂的钥匙。

  本想着给我做早饭,进厨房看到那一大袋包子,便没做。

  她与王家兄妹心照不宣,谁也没叫我起床,只是收拾好东西,带着小紫去上了学。

  王景来纯是社会闲散人员,我在这,他连合租房都不回了,边玩手机边等我醒。

  “有事?”

  见我醒来头一句就是提问,王景来一愣:“你咋连这都知道?”

  “你啥样人,八年前我就摸的清清楚楚。”我坦露胸膛,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都是自家兄弟,有事说事。”

  “晨阳,长夏大学那边好像有问题。”

  “什么问题?”

  “我这几天不是在那边租了个房子嘛,晚上接我妹回家的时候,老是能看见,那边有个十字路口站着个女人。”

  “就这?”

  “你咋还不紧张呢?那女的有说法,她一连五天,站十字路口朝着我这边望,我看过,她一直在,天亮了才消失。”

  我离开卫生间,看了眼王景来。

  扒开他那松弛的眼皮,眼珠清明。

  额头除了过度肥胖引发的盗汗外,没啥事。

  又把了他的脉搏。

  心跳有力,咣咣的,好像在叫,八十……八十。

  “就算那真有脏东西,也不是奔着你家来的,放心吧,有我在呢,她害不了你。”我安慰道,“我回来也这么长时间了,有多少本事,你还不清楚?”

  王景来有些忧心忡忡。

  可却也没多说什么。

  无相堂这边冷冷清清,今天一天只来了一个,还是为铜傀珠来的。

  照例,一千五一单。

  我百无聊赖,去二楼烧香时,看了眼供桌底下的瓷坛。

  蜡封完整,没一点变化。

  这可就不对劲了。

  要是埋术成了,今天这瓷坛盖上的蜡会裂开。

  倘若孙中阳知道我埋了术,自己解开,这瓷坛便会炸开。

  现在这样,毫无动静,只有一个可能。

  孙中阳已经死了。

  我反应过来,赶忙掏出手机给周桓生打了个电话:“周桓生,孙中阳来找过你了吗?”

  “你还真别说,他找过我,还跟我示好。”

  “你面对面见到的他?他还活着?”

  “他当然还活着,不过,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说具体点,他哪里不对劲?”

  “刚开始孙老师来找我,拍我肩膀说话时,他有些惊奇的咦了一声,后面就没什么不对了,他会不会已经发现我身上没有铜傀珠了?”

  “我知道了,暂时从长计议,你先上班。”

  “好嘞,最近忙死了,这帮小年轻的,不好好上学,成天闹事……”

  电话里,周桓生抱怨两句,挂断。

  我有些懊恼。

  与孙中阳博弈的第一个回合,我输了。

  埋术没用不说,他还发现了周桓生的端倪。

  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只要他还是人,瓷坛就该有变化,除非……

  我脑海中想到了昨晚的葛老。

  除非孙中阳不是孙中阳。

  这个架设十分大胆,却能将一切都说的通。

  这人极有可能,只是披了孙中阳外皮的人。

  真正的孙中阳,十有八九,已经送去无皮寨了。

  那方远给我的资料,完全可以当作是空架子。

  我的对手具体是谁,师承何门,我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下一步计划,必须做出改变。

  我又拿起手机,给梅若打了个电话。

  “有事?”

  电话那头的梅若语言简短。

  “同参,上次私人局,小道应了,可事出突然,这局得往前放,可有意见?”

  “没意见,就是手头准备不齐,老人衣服好买,小孩衣服没人卖,这笔人情,不是太好还。”

  这也是我一直没还上无皮寨里鬼皮债的原因。

  当年,我爷爷从无皮寨抢回来了十张鬼皮。

  后来陆陆续续,还了五张。

  剩下的五张,哪怕性别不挑,也得挑体型。

  所以老宋太太那小孙子的人皮是最难还的。

  我搞不来小孩子的人皮。

  不过,既然梅若替江家还人情,叫我给老宋太太和她孙儿还皮,我也就不用准备小孩皮了。

  到时候可以和那老太太商量一下,换笔债,我李晨阳接着还。

  另外,我着急要去无皮寨的原因,不只是梅若这件事。

  既然孙中阳死了,他一定会去无皮寨报道。

  我去那里找到他,问出个所以然,自然能扯下我这对手不为人知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