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我开门营业，却瞧见了吴东旭。
他自己一人坐在台阶旁，远望老怀街的冷清，失了神。
脚边一侧，堆着七八个烟头，仿佛在告诉我，他等候多时。
“既然来了，怎么没想着敲敲门。”
吴东旭回过了神，忙站起身，抱拳鞠躬，内扣山上礼。
见他要开口，我急忙打断道:“打住，山上规矩也要分场合，没吃饭呢吧，等我一下。”
我仰起头，叫喊一声:“李晶晶，别做饭了，咱们去庞姨那吃！”
楼上传来一声回应。
没过五分钟，李晶晶小跑下楼。
今天是周末，大学课程不多，她没事，索性也没早起。
我带着李晶晶和吴东旭来到庞姨的早餐店。
庞姨十分听劝，不光门口桌子换了角度，就连墙上也添了新挂饰。
是一副山水十字绣。
“东旭，你看这早餐店的店老板。”
听闻我话，吴东旭转头看了眼庞姨，不由得一惊:“她……”
“我们庞姨人美心善，就是一直没找到个对象，你小子人脉广，认识公家人多，有岁数合适的，牵线搭个桥，少不了你的红包。”
吴东旭点了点头，把原来的话咽进肚子里，沉默吃饭。
李晶晶最近身子好了不少。
我私底下给她配了两个月的中药，正喝着呢。
比起初见时，得胖了十多斤。
就算这样，她体重依旧没破百，整体看上去还是小小的一只。
庞姨那拳头大的包子，李晶晶吃了两个，还喝了粥。
“晨阳哥，我吃饱了，先回去帮你看店。”
这小丫头很有眼力见。
我点头同意，却还是多嘴道:“记得喝药。”
“知道啦，你跟我爸似的。”
李晶晶一走，庞霞那边还在收拾后厨，店里只有我们两个。
吴东旭盛了碗粥，放了两个汤勺，又将粥推向桌子正中央。
一把铁质汤勺对准他，一把透明汤勺对准我。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我这边的汤勺换成吸管后，把粥往他那边推了几分。
吴东旭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
他满脸不解，等待我的后话。
赵中章塌了，公家没来得及问，只能草草作罢。
有关于医院的狱炉造物，方远肯定会好奇，后面十有八九会来找我聊。
可是目前，玄学学会这样一碗粥，还搁置在长夏山上人的视野下。
有了孙中阳的前车之鉴，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鸡肋，而是肥差。
他吴东旭既然敢光明正大放进去两个汤勺，说明他已经是内定的玄学学会会长。
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内。
山上人谨小慎微。
我之前答应过吴东旭，只要他听话，那位子我可以帮他抢过来。
现在我做到了，吴东旭反倒是不敢收了。
估计他想了一宿，才决定忍痛割爱，分我一半。
名义上，他是玄学学会的会长，以公家手段收我入会。
背地里。他会与我平分好处。
我拒绝，换汤勺为吸管。
这玄学学会，几天前我不眼红，几天后我一样不眼红。
但是，吴东旭得知道记恩。
需要他时，若是冷眼旁观。
一根吸管，还是可以搅乱玄学学会，让他这会长鸡犬不宁。
这些不必开口说的话，吴东旭看的明白，也懂。
可我越是这样，他才越是担心。
山上没有好友，只有利益。
我不图利益，就没有把柄。
没有把柄，他就没法牵制我，心里自然发毛。
这回，我开口解释道:“几天前我就说了，谁喝粥，与我无关，我也不感兴趣，但是得给你提个醒，芝麻官再小，一样是个官，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之前那位，不就给自己撑死了么。”
吴东旭好奇问道:“前面那位真的收拾干净了吗？”
我摇了摇头。
孙中阳也好，赵中章也罢，都是小角色，是站在光下干杂活的廉价劳动力。
黑暗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没人清楚。
更危险的是，如今我和吴东旭都站在了光下，看不清这些藏头藏尾的大人物是谁。
“这一拔，连土带泥，数不尽的苍蝇臭虫，收拾不干净的，慢慢来吧，但得记着一件事，咱俩已经被细线紧紧勒住，渗进了皮肤，挣脱不开的，你不用担心。”
“如果有需要，我会出手保你，同样，你也得保我。”
“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切发生的这么快。”吴东旭还是有些顾虑，“这碗粥，我真能端的住吗？”
我看了吴东旭一眼，有些无奈。
明明几天前，他对我还是那副山上人的嘴脸，生怕我拽着他阴沟翻船。
当时，我就是用会长位置，劝他站了我这边。
我印象很深，听我说出好处时，吴东旭双眼中绽放着精光。
可现在，位置摆在他面前，他反倒不敢坐了。
两个原因，一个是赵中章的事情没有完全解决，他惜命，不敢坐。
另一个原因，是他见识到了我的手段与心性。
仅仅是向我透露了苏刚这么个身份，我就用一天时间，玩死了赵中章。
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匪夷所思。
这位白家正统道脉的传人，有些忌惮。
他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和赵中章一样，自以为是，入了我的局，死的不明不白。
该说的都说了，再多说也没用。
杀人谋命我在行，可要说打消吴东旭心中顾虑，靠的不是我，而是时间。
就算赵中章背里真想回敬报复，找的也只会是我，不是他吴东旭。
于是我没再废话，淡淡说道:“吃完了记得结账，还有，记得帮庞姨找个合适的对象！”
说完，我自顾自离开了早餐店。
之所以选择吴东旭去做那玄学学会会长，理由很简单。
我初入长夏江湖，人脉不足。
那晚见面，吴东旭敢露脸，是因为他是正统道脉，又是还礼，没必要藏着。
可吴东旭言语里的套话与周旋，让我判断出，他是个极其小心谨慎，惜命的人。
在山上，惜命做不成任何事。
可在玄学学会，什么都不做，老老实实的在班思班，反而是个优点。
那赵中章倒是聪明，不惜命，身披百皮，什么都跟着插一手，甚至还结交了背里。
所以他这种人，出了事，没人会保他。
回到无相堂，我沉默不语，脑海里想的又是另外一件事。
那个在长夏能排进前三的山上门派清义堂，有些不对劲。
我泼了脏水，方远一棒打碎了清义堂的口碑。
这么大的委屈，清义堂也好，江尚也罢，竟然到现在都没喊一句冤，未免有些太过安静了。
要是清义堂那边傻一点，他们会默默调查真相。
走蛟窟斩蛟也好，狱炉造物算计赵中章也罢，都算得上是大新闻。
查到我这里，再追究报复，不难。
要是清义堂那边聪明一点，他们将计就计，使足山上手段对付霍楠雄。
清义堂站着理呢，就算做的再过分，山上也只会袖手旁观，没人愿意去管他的闲事。
虽说我之前想借用这帮人狗咬狗，搅乱长夏的天。
可事实证明，就算清义堂什么都不做，长夏的天也早就乱套了。
那他们为什么还这么安静呢。
“李晶晶。”我朝二楼喊了一声，“帮我跑个腿呗！”
楼上传来了李晶晶的回音:“去哪？”
“帮我出去买个手机。”我长叹口气，“我心里不踏实，得打几个电话问问，说不定，我错过了一场大戏！”
他自己一人坐在台阶旁，远望老怀街的冷清，失了神。
脚边一侧，堆着七八个烟头，仿佛在告诉我，他等候多时。
“既然来了，怎么没想着敲敲门。”
吴东旭回过了神，忙站起身，抱拳鞠躬，内扣山上礼。
见他要开口，我急忙打断道:“打住，山上规矩也要分场合，没吃饭呢吧，等我一下。”
我仰起头，叫喊一声:“李晶晶，别做饭了，咱们去庞姨那吃！”
楼上传来一声回应。
没过五分钟，李晶晶小跑下楼。
今天是周末，大学课程不多，她没事，索性也没早起。
我带着李晶晶和吴东旭来到庞姨的早餐店。
庞姨十分听劝，不光门口桌子换了角度，就连墙上也添了新挂饰。
是一副山水十字绣。
“东旭，你看这早餐店的店老板。”
听闻我话，吴东旭转头看了眼庞姨，不由得一惊:“她……”
“我们庞姨人美心善，就是一直没找到个对象，你小子人脉广，认识公家人多，有岁数合适的，牵线搭个桥，少不了你的红包。”
吴东旭点了点头，把原来的话咽进肚子里，沉默吃饭。
李晶晶最近身子好了不少。
我私底下给她配了两个月的中药，正喝着呢。
比起初见时，得胖了十多斤。
就算这样，她体重依旧没破百，整体看上去还是小小的一只。
庞姨那拳头大的包子，李晶晶吃了两个，还喝了粥。
“晨阳哥，我吃饱了，先回去帮你看店。”
这小丫头很有眼力见。
我点头同意，却还是多嘴道:“记得喝药。”
“知道啦，你跟我爸似的。”
李晶晶一走，庞霞那边还在收拾后厨，店里只有我们两个。
吴东旭盛了碗粥，放了两个汤勺，又将粥推向桌子正中央。
一把铁质汤勺对准他，一把透明汤勺对准我。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我这边的汤勺换成吸管后，把粥往他那边推了几分。
吴东旭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
他满脸不解，等待我的后话。
赵中章塌了，公家没来得及问，只能草草作罢。
有关于医院的狱炉造物，方远肯定会好奇，后面十有八九会来找我聊。
可是目前，玄学学会这样一碗粥，还搁置在长夏山上人的视野下。
有了孙中阳的前车之鉴，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鸡肋，而是肥差。
他吴东旭既然敢光明正大放进去两个汤勺，说明他已经是内定的玄学学会会长。
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内。
山上人谨小慎微。
我之前答应过吴东旭，只要他听话，那位子我可以帮他抢过来。
现在我做到了，吴东旭反倒是不敢收了。
估计他想了一宿，才决定忍痛割爱，分我一半。
名义上，他是玄学学会的会长，以公家手段收我入会。
背地里。他会与我平分好处。
我拒绝，换汤勺为吸管。
这玄学学会，几天前我不眼红，几天后我一样不眼红。
但是，吴东旭得知道记恩。
需要他时，若是冷眼旁观。
一根吸管，还是可以搅乱玄学学会，让他这会长鸡犬不宁。
这些不必开口说的话，吴东旭看的明白，也懂。
可我越是这样，他才越是担心。
山上没有好友，只有利益。
我不图利益，就没有把柄。
没有把柄，他就没法牵制我，心里自然发毛。
这回，我开口解释道:“几天前我就说了，谁喝粥，与我无关，我也不感兴趣，但是得给你提个醒，芝麻官再小，一样是个官，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之前那位，不就给自己撑死了么。”
吴东旭好奇问道:“前面那位真的收拾干净了吗？”
我摇了摇头。
孙中阳也好，赵中章也罢，都是小角色，是站在光下干杂活的廉价劳动力。
黑暗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没人清楚。
更危险的是，如今我和吴东旭都站在了光下，看不清这些藏头藏尾的大人物是谁。
“这一拔，连土带泥，数不尽的苍蝇臭虫，收拾不干净的，慢慢来吧，但得记着一件事，咱俩已经被细线紧紧勒住，渗进了皮肤，挣脱不开的，你不用担心。”
“如果有需要，我会出手保你，同样，你也得保我。”
“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切发生的这么快。”吴东旭还是有些顾虑，“这碗粥，我真能端的住吗？”
我看了吴东旭一眼，有些无奈。
明明几天前，他对我还是那副山上人的嘴脸，生怕我拽着他阴沟翻船。
当时，我就是用会长位置，劝他站了我这边。
我印象很深，听我说出好处时，吴东旭双眼中绽放着精光。
可现在，位置摆在他面前，他反倒不敢坐了。
两个原因，一个是赵中章的事情没有完全解决，他惜命，不敢坐。
另一个原因，是他见识到了我的手段与心性。
仅仅是向我透露了苏刚这么个身份，我就用一天时间，玩死了赵中章。
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匪夷所思。
这位白家正统道脉的传人，有些忌惮。
他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和赵中章一样，自以为是，入了我的局，死的不明不白。
该说的都说了，再多说也没用。
杀人谋命我在行，可要说打消吴东旭心中顾虑，靠的不是我，而是时间。
就算赵中章背里真想回敬报复，找的也只会是我，不是他吴东旭。
于是我没再废话，淡淡说道:“吃完了记得结账，还有，记得帮庞姨找个合适的对象！”
说完，我自顾自离开了早餐店。
之所以选择吴东旭去做那玄学学会会长，理由很简单。
我初入长夏江湖，人脉不足。
那晚见面，吴东旭敢露脸，是因为他是正统道脉，又是还礼，没必要藏着。
可吴东旭言语里的套话与周旋，让我判断出，他是个极其小心谨慎，惜命的人。
在山上，惜命做不成任何事。
可在玄学学会，什么都不做，老老实实的在班思班，反而是个优点。
那赵中章倒是聪明，不惜命，身披百皮，什么都跟着插一手，甚至还结交了背里。
所以他这种人，出了事，没人会保他。
回到无相堂，我沉默不语，脑海里想的又是另外一件事。
那个在长夏能排进前三的山上门派清义堂，有些不对劲。
我泼了脏水，方远一棒打碎了清义堂的口碑。
这么大的委屈，清义堂也好，江尚也罢，竟然到现在都没喊一句冤，未免有些太过安静了。
要是清义堂那边傻一点，他们会默默调查真相。
走蛟窟斩蛟也好，狱炉造物算计赵中章也罢，都算得上是大新闻。
查到我这里，再追究报复，不难。
要是清义堂那边聪明一点，他们将计就计，使足山上手段对付霍楠雄。
清义堂站着理呢，就算做的再过分，山上也只会袖手旁观，没人愿意去管他的闲事。
虽说我之前想借用这帮人狗咬狗，搅乱长夏的天。
可事实证明，就算清义堂什么都不做，长夏的天也早就乱套了。
那他们为什么还这么安静呢。
“李晶晶。”我朝二楼喊了一声，“帮我跑个腿呗！”
楼上传来了李晶晶的回音:“去哪？”
“帮我出去买个手机。”我长叹口气，“我心里不踏实，得打几个电话问问，说不定，我错过了一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