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女帝太霸道,状元不当也罢》

  ”

  出乎冀玄羽意料的是,尤澜竟然为那些大臣们开脱起来。

  “他们啊,就是一群被圈养的猪,除了吃喝拉撒,什么都不会。”

  “你指望他们能想出什么好办法?那不是痴人说梦嘛!”

  冀玄羽一愣。

  她没想到,尤澜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尤澜吗?

  “不过嘛,”尤澜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这事儿,对别人来说,可能是难如登天,但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冀玄羽心中冷笑。

  好大的口气!

  她倒要看看,这个狗男人能说出什么花来!

  “哦?”冀玄羽故作好奇地问道,“愿闻其详。”

  尤澜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其实,这事儿的关键,不在于有没有粮食,而在于……”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吊足了冀玄羽的胃口。

  “在于什么?”冀玄羽忍不住追问道。

  “在于如何让有限的粮食,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尤澜终于说出了答案,

  “说白了,就是如何让更多的灾民,吃上饭!”

  冀玄羽皱起了眉头。

  这话说得轻巧,可做起来,谈何容易?

  “你有办法?”她问道。

  “当然!”尤澜自信满满地说道,

  “这有何难?只要如此这般……再那般如此……”

  他凑到冀玄羽耳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冀玄羽越听越心惊。

  她万万没有想到,尤澜竟然会想出如此……如此……

  如此“歹毒”的办法!

  “你……你……”冀玄羽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简直是……是……”

  她想骂尤澜,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毕竟,她现在还是“臧沁雯”。

  “是什么?”尤澜看着她,一脸无辜地问道。

  “是……是……”冀玄羽咬着牙,

  “是……是……”

  她强忍着怒火,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不行!

  不能暴露!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是……是‘妙’啊!”冀玄羽咬牙切齿地说道,

  “真是……太‘妙’了!”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哈哈,娘子果然聪慧过人!”尤澜得意地大笑起来,

  “一眼就看出了为夫这个计策的精妙之处!”

  他伸手,想要去捏冀玄羽的脸。

  “啪!”

  一声脆响。

  冀玄羽毫不客气地打开了他的手。

  “滚开!”她冷冷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尤澜愣住了。

  他没想到,臧沁雯竟然会如此抗拒自己。

  难道……她还在生气?

  “娘子……”尤澜还想说什么。

  “闭嘴!”冀玄羽厉声喝道,

  “朕……我不想听你说话!”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个狗男人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看看看,娘子,我刚才在说啥?”

  尤澜嬉笑着,手指几乎要点到冀玄羽的鼻尖,

  “肉食者鄙啊……”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得意。

  “咱们也算老相识了,娘子还是跳不出这框框。你说说,这让为夫……情何以堪?”

  说着,尤澜故作羞愧地以手掩面,像是没脸见冀玄羽似的。

  冀玄羽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平日里那些大臣,见着她哪个不是战战兢兢?

  可偏偏眼前这人……

  她强压下几乎要爆发的怒火,正欲开口。

  尤澜却抢先一步,语气陡然一转:

  “没错,米糠的确是喂猪的,不是给人吃的。”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紧盯着冀玄羽那双似乎能喷出火来的眼睛。

  “但是,娘子啊,你还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你要是真意识到了,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冀玄羽紧锁的眉头微微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哦?那你说说,关键是什么?”

  尤澜身子前倾,几乎贴在了冀玄羽身上,语气低沉,一字一顿,像是要把每一个字都刻进冀玄羽的脑海里:

  “重点在于——受难者,特别是那些快要饿死的灾民,还!算!是!人!吗?”

  这话说得,当真是石破天惊。

  冀玄羽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

  她嘴巴张着,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

  尤澜的话,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在她脑海中不断回荡:

  灾民还算人吗?

  算人吗?

  人吗?

  她想要反驳。

  她想大声告诉尤澜,受灾群众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那是她的子民,是大衍的百姓!

  可是……

  话到嘴边,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话到嘴边却难以启齿。

  她只能呆呆地望着尤澜,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震惊、不解、愤怒、茫然……

  种种情绪,在她眼中交织翻滚,像是一锅煮沸的粥。

  尤澜见冀玄羽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微微一笑,不再咄咄逼人,而是话锋一转:

  “娘子,看来你是被我问住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

  “毕竟,你从小锦衣玉食,哪里知道民间疾苦?”

  尤澜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这么跟你说吧,我以前……嗯,走南闯北的时候,见过太多太多惨事了。”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眼神也变得有些飘忽,

  “我见过有人饿得啃树皮,把树都给啃死了。”

  “我也见过有人为了争一口吃的,兄弟反目,父子成仇。”

  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

  “我还见过,有人把死人的肉……”

  尤澜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忍。

  “所以啊,娘子,你要明白,在那种情况下,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语气低沉,却字字敲打在冀玄羽的心上,

  “他们只是……只是想活下去的野兽!”

  “别说是米糠了,就算是观音土,他们也照样往嘴里塞!”

  冀玄羽忍不住问道:

  “观音土?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尤澜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冀玄羽,

  “你竟然连观音土都不知道?”

  他摇了摇头,

  “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你只需要知道,那玩意儿吃下去,能把人活活胀死就行了。”

  尤澜不再纠结于观音土,而是继续说道:

  “所以,娘子,你要明白,对灾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吃什么,而是能不能活下去。”

  他眼神坚定,语气铿锵有力:

  “苟且偷生也好,他们什么都能吃,什么都敢吃!”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在虐待他们吗?”

  冀玄羽沉默了。

  她不得不承认,尤澜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