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次收徒的唯一考核，便是心性，只要心性达标，便能即刻成为凌仙子与李盟主的记名弟子。”
“接下来，就让我们有请凌仙子亲自为大家进行心性考核。”
终于轮到自己展示，凌清欢在众人热切的目光注视下，翩然起身。
只见她手腕轻轻一翻，八根小旗帜如同离弦之箭般分别射向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位，稳稳地漂浮在空中。
随后她双手如蝴蝶般快速掐诀，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八根阵旗也在空中如陀螺般急速旋转，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从阵旗中央喷涌而出，直冲天际。
修仙界正版的问心大阵，凌清欢自然是无法拿出来的，即便拿得出来，也没有足够的灵石来维持大阵的运转。
不过这签到得来的迷你问心阵，以她如今的灵力，维持其运转还是游刃有余的。
将阵法布置完毕后，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双眸如秋水般淡然地看向下方的十八人。
“此乃问心阵，能让你们直面心底的一切欲望。是就此沉沦，还是破阵而出，端看你们内心是否强大，意志是否坚定。”
“若不敢进入问心阵的，现在就可以退出了。”李莲花不疾不徐地开口。
十八人无一退缩。
凌清欢颔首：“既无人退缩，考核便正式开始，你们谁先来？”
十八人相互看了眼身边之人，都想瞧瞧是否有人愿率先上前一探虚实。
“我先来。”
“我来！”
唯二两个从队伍中挺身而出的，便是那戴着面具的刀客，和披头散发的剑客。
李莲花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旧相识。
笛飞声和展云飞对视一眼，前者毫不犹豫径直走向阵法。
众人皆屏息凝神观察，就见他甫一踏入阵法之中，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李莲花顿觉有些不对劲，遂用神识探查了一番他的身体，而后眉头紧蹙：“他体内怎会有痋虫。”
凌清欢闻言，神识也扫了过去，惊讶道：“这虫子竟然在吞噬他的灵气，这种情况下他是如何突破到炼气七层的？”
李莲花轻声道：“他应当是和我一般，将自身内力转化成了灵气。”
凌清欢恍然，“那这么说来，他虽然不如你，也能称为天才了。现在他所面对的是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愤怒，我操控阵法能清晰感知，他能挣脱出来，就是不知他是否还有其他心魔。”
她话音未落，阵法中笛飞声的身体已不再颤抖。
然接下来令人始料未及之事发生了。
只见笛飞声此时忽地紧握着手中的刀，声音如洪钟般喊道：“李相夷！你可敢再与我一战！”
李莲花蓦然瞪大双眸，而后....
“噗——”
“哈哈哈哈.....”一个没忍住，李莲花索性也不再隐忍，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形象地捧腹大笑。
凌清欢忍俊不禁地轻轻摇头。
......
李莲花笑得肆意张扬，下方的人皆开始对这个戴着面具的刀客身份议论纷纷。
有人瞧着笛飞声的身形似曾相识，但也不敢往那方面去猜测。
毕竟此处是清莲道场，乃是李相夷的大本营。
那人即便尚存于世，想必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到此参加收徒考核吧？
此时阵法中，笛飞声周身真气如怒涛般汹涌澎湃，脖子上青筋根根凸起，仿佛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困境之中。
凌清欢悠然地瞥了一眼终于笑够的某人：“某些人还真是了不起，竟然成了别人的心魔，可惜了。”
李莲花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奇地问：“清清可惜什么？”
凌清欢微微勾唇，似笑非笑：“只可惜你还有很多故人没这个机缘前来啊，不然那些故人在问心阵中齐声高喊李相夷的名字，那场面，想想都令人叹为观止呐。”
她语气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遗憾。
李莲花脸色微变，全然不顾下方还有众多人士，当即身躯前倾。
恬不知耻道：“清清~你都说了是李相夷的故人，与我李莲花可毫无干系，你切莫将我与那个有眼无珠的自大狂相提并论，否则我可要伤心难过了。”
凌清欢嘴角抽搐了一下：“李莲花，你可真是李相夷的头号黑粉，世间独一份的。”
“嘿嘿，清清谬赞了。”李莲花厚颜无耻地说道。
“......”凌清欢不禁自我怀疑，她刚才夸人了吗？
一刻钟后，凌清欢凝视着阵中即将支撑不住的人，蛾眉轻蹙。
轻声呢喃道：“这次是真的有点可惜了。”
李莲花已然恢复了他那超凡脱俗的谪仙风姿，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清清，此刻言可惜，未免言之过早。”
凌清欢蛾眉轻挑：“哦？你觉得他能通过？”
“嗯。”李莲花微微颔首，语气坚定地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只是对武学一道过于痴迷，绝非输不起之人。”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只见问心阵中的笛飞声口中猛然爆喝一声，犹如惊雷炸响，竟真的破开了幻境。
他左右环顾四周，而后从阵中稳步走出，目光如炬，直视李莲花。
“总有一天，我会和你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随时恭候。”
李莲花也凝视着这个曾经的对手，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过你出现在这里，莫不是已经想好要拜师了？”
“当然！”笛飞声紧紧抱着自己的刀，如一座雕塑般站立在一旁。
李莲花心中暗暗磨牙，拜师还如此嚣张。
不知想到什么，他嘴角轻勾，心中暗道：老笛啊老笛，等你入了我门下，为师定要好好教教你何为尊师重道。
第二个踏入问心阵的是展云飞。
他的脚刚一迈入阵法，眼前的景象便骤然一变。
四周到处都挂满了鲜艳的红绸，入眼之处，所有人都在喜气洋洋地恭贺他新婚之喜。
而他身着一袭鲜红似火的喜袍，手中还握着酒杯，正在向众人敬酒。
“这里是……天机山庄？”
“姑爷，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给客人们敬酒呀。”
展云飞如坠云雾，晕头转向地被人推着去敬酒。
一切都如此真实，真实得让他几乎忘却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当他满身酒气，脚步踉跄地被扶进喜房之时，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紧张。
挑红盖，喝交杯酒。
他如痴如醉地望着自己的新婚妻子。
直到……
“夫君，夜色已深，我们谁先洗漱呢？”
展云飞下意识地回答道：“娘子劳累了一天，还是你先去吧。”
潺潺的水声从屏风后面传来，如同一曲悦耳的仙音，展云飞顿觉喉咙发干，口舌生燥。
忽然，他的身躯如被施了定身咒般猛然僵住。
方才铜镜中映照出的，是他？
展云飞恍若梦游般走到妆奁前，望着镜中那相貌堂堂、气宇轩昂的男子，心中竟生出一种莫名的陌生感。
这真的是他吗？
似乎不该是这般模样。
就在他陷入沉思时，身后忽然贴上来一具柔软的身躯。
“夫君，你在看什么呢？”
展云飞仿若未闻，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错了，大错特错！
他怎会是那镜中气宇轩昂的新郎官？
他的头发自几年前输给那人之后，便再未束过。
晓凤亦不会如此温柔地唤他夫君，只因她总嫌弃自己披头散发像个怪人。
“夫君？夫君你在想什么呢？怎不理我啊？”
展云飞睁开双眸，大手拿开环在自己腰上的胳膊，转过身，凝视着那藏在心底许久的姑娘，眼底那从未敢在人前展露的情意，炽热温柔。
大手轻轻抬起，轻柔抚摸她的脸庞：“真想就此沉沦啊，可我不能让你失望。”
‘何晓凤’眉头紧蹙，娇嗔道：“夫君你在说什么呢。”
展云飞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低声呢喃：“我的梦，该醒了。”
喜庆的婚房如泡影般破碎消失，展云飞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看向那正在为他欢欣鼓舞的人。
眼中的势在必得，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凌清欢和李莲花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不约而同地笑了。
目前连续两个通过问心阵，余下的十六人都觉得，这问心阵应当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恐怖。
之前就十分张扬高调的虞蔓走上前来，高傲的瞥了一眼苏小慵。
“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女。”
苏小慵：╮﹀_﹀”╭
不是，这人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啊？
怎么就盯上她了？
虞蔓走到问心阵前，不以为然地踏进去。
光从表情就能看得出来一个人所经历的幻境究竟是什么样的。
虞蔓的神情愈发张狂傲慢，仿佛她就是这世间的主宰，然后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口出狂言。
“哈哈哈哈！！灵根好又如何，还不是死在了本仙子的剑下！”
“我才是这世上唯一的天之骄女！是最强者！”
“只有最优秀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本小姐。”
“哼！敢惦记本小姐的男人，李相夷，将这个贱女人的脸给我毁了。”
静！死一般的静！
金丹期强者的灵压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出，毫无保留地释放着，那压迫感如潮水般向清莲道场所有人席卷而去，令人窒息。
虞蔓在李莲花释放气势后，第一时间就被动从问心阵中醒来，狼狈地趴在地上，脸上充满惊恐。
李莲花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看向虞蔓的目光更是冰冷刺骨，充满了杀意。
她怎么敢！！
良久，李莲花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如同九幽地狱的寒风：“你，给清清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更不配修炼由她带给这个世界的仙缘。”
话音落下，李莲花挥出一道剑气，犹如闪电般直接洞穿虞蔓的丹田，顺道还毁去了她的容貌。
“啊啊啊啊——”虞蔓的惨叫声响彻云霄，比起洛玉，她显然不是那种会轻易认命的人，她捂着脸，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我不服，凭什么！你凭什么毁了我！！”那充满无边怨气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就凭你所修之功法，是我所创！就凭我比你强！”
“也如同你在幻境中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强者为所欲为！”
李莲花的声音不再冰冷，却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虞蔓已然失去了神志，忍着丹田剧痛，如疯狗般就想拔剑杀人！
“放肆！”封磬怒喝一声，声音如惊雷般炸响，直接出手打断了她的四肢。
然而，就算被打断了四肢，虞蔓依旧如泼妇般在无休止地谩骂。
李莲花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平静：“从今日起，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是，主上！”封磬领命。
“慢着。”从一开始就没说话的凌清欢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依旧动听地仿佛天籁，在这紧张窒息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她面色平静，哪怕是李莲花此刻都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
封磬顿住，小心翼翼地等候发话。
“既然长了一张嘴却不会说话，以后就不必再开口了。”
凌清欢并未想要虞蔓的性命，对于有些人来说，活着比死更为痛苦。
虞蔓那癫狂的神色终于如退潮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眼中充满了恐惧。
她似乎此刻才恍然大悟，外面的世界与家中截然不同，上面那两位能够主宰她生死的人，也绝非她所能招惹的。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家中长辈们灌输给她的话。
祖父说：“蔓儿，你天赋异禀，总有一天会成为这世间最为强大的仙人，祖父以你为傲。”
爹爹说：“我的蔓儿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是翱翔天际的凤凰，终有一日，这世界都将对你俯首称臣。”
娘亲说：“我的蔓儿如此貌美如花，天赋异禀，定要这世间最为出色的男儿方能与你相配。”
兄长说：“妹妹，兄长以你为荣，坚信你定能带领我们虞家，成为大熙第一世家！”
虞蔓缓缓闭上双眼，眼角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接下来，就让我们有请凌仙子亲自为大家进行心性考核。”
终于轮到自己展示，凌清欢在众人热切的目光注视下，翩然起身。
只见她手腕轻轻一翻，八根小旗帜如同离弦之箭般分别射向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位，稳稳地漂浮在空中。
随后她双手如蝴蝶般快速掐诀，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八根阵旗也在空中如陀螺般急速旋转，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从阵旗中央喷涌而出，直冲天际。
修仙界正版的问心大阵，凌清欢自然是无法拿出来的，即便拿得出来，也没有足够的灵石来维持大阵的运转。
不过这签到得来的迷你问心阵，以她如今的灵力，维持其运转还是游刃有余的。
将阵法布置完毕后，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双眸如秋水般淡然地看向下方的十八人。
“此乃问心阵，能让你们直面心底的一切欲望。是就此沉沦，还是破阵而出，端看你们内心是否强大，意志是否坚定。”
“若不敢进入问心阵的，现在就可以退出了。”李莲花不疾不徐地开口。
十八人无一退缩。
凌清欢颔首：“既无人退缩，考核便正式开始，你们谁先来？”
十八人相互看了眼身边之人，都想瞧瞧是否有人愿率先上前一探虚实。
“我先来。”
“我来！”
唯二两个从队伍中挺身而出的，便是那戴着面具的刀客，和披头散发的剑客。
李莲花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旧相识。
笛飞声和展云飞对视一眼，前者毫不犹豫径直走向阵法。
众人皆屏息凝神观察，就见他甫一踏入阵法之中，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李莲花顿觉有些不对劲，遂用神识探查了一番他的身体，而后眉头紧蹙：“他体内怎会有痋虫。”
凌清欢闻言，神识也扫了过去，惊讶道：“这虫子竟然在吞噬他的灵气，这种情况下他是如何突破到炼气七层的？”
李莲花轻声道：“他应当是和我一般，将自身内力转化成了灵气。”
凌清欢恍然，“那这么说来，他虽然不如你，也能称为天才了。现在他所面对的是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愤怒，我操控阵法能清晰感知，他能挣脱出来，就是不知他是否还有其他心魔。”
她话音未落，阵法中笛飞声的身体已不再颤抖。
然接下来令人始料未及之事发生了。
只见笛飞声此时忽地紧握着手中的刀，声音如洪钟般喊道：“李相夷！你可敢再与我一战！”
李莲花蓦然瞪大双眸，而后....
“噗——”
“哈哈哈哈.....”一个没忍住，李莲花索性也不再隐忍，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形象地捧腹大笑。
凌清欢忍俊不禁地轻轻摇头。
......
李莲花笑得肆意张扬，下方的人皆开始对这个戴着面具的刀客身份议论纷纷。
有人瞧着笛飞声的身形似曾相识，但也不敢往那方面去猜测。
毕竟此处是清莲道场，乃是李相夷的大本营。
那人即便尚存于世，想必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到此参加收徒考核吧？
此时阵法中，笛飞声周身真气如怒涛般汹涌澎湃，脖子上青筋根根凸起，仿佛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困境之中。
凌清欢悠然地瞥了一眼终于笑够的某人：“某些人还真是了不起，竟然成了别人的心魔，可惜了。”
李莲花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奇地问：“清清可惜什么？”
凌清欢微微勾唇，似笑非笑：“只可惜你还有很多故人没这个机缘前来啊，不然那些故人在问心阵中齐声高喊李相夷的名字，那场面，想想都令人叹为观止呐。”
她语气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遗憾。
李莲花脸色微变，全然不顾下方还有众多人士，当即身躯前倾。
恬不知耻道：“清清~你都说了是李相夷的故人，与我李莲花可毫无干系，你切莫将我与那个有眼无珠的自大狂相提并论，否则我可要伤心难过了。”
凌清欢嘴角抽搐了一下：“李莲花，你可真是李相夷的头号黑粉，世间独一份的。”
“嘿嘿，清清谬赞了。”李莲花厚颜无耻地说道。
“......”凌清欢不禁自我怀疑，她刚才夸人了吗？
一刻钟后，凌清欢凝视着阵中即将支撑不住的人，蛾眉轻蹙。
轻声呢喃道：“这次是真的有点可惜了。”
李莲花已然恢复了他那超凡脱俗的谪仙风姿，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清清，此刻言可惜，未免言之过早。”
凌清欢蛾眉轻挑：“哦？你觉得他能通过？”
“嗯。”李莲花微微颔首，语气坚定地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只是对武学一道过于痴迷，绝非输不起之人。”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只见问心阵中的笛飞声口中猛然爆喝一声，犹如惊雷炸响，竟真的破开了幻境。
他左右环顾四周，而后从阵中稳步走出，目光如炬，直视李莲花。
“总有一天，我会和你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随时恭候。”
李莲花也凝视着这个曾经的对手，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过你出现在这里，莫不是已经想好要拜师了？”
“当然！”笛飞声紧紧抱着自己的刀，如一座雕塑般站立在一旁。
李莲花心中暗暗磨牙，拜师还如此嚣张。
不知想到什么，他嘴角轻勾，心中暗道：老笛啊老笛，等你入了我门下，为师定要好好教教你何为尊师重道。
第二个踏入问心阵的是展云飞。
他的脚刚一迈入阵法，眼前的景象便骤然一变。
四周到处都挂满了鲜艳的红绸，入眼之处，所有人都在喜气洋洋地恭贺他新婚之喜。
而他身着一袭鲜红似火的喜袍，手中还握着酒杯，正在向众人敬酒。
“这里是……天机山庄？”
“姑爷，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给客人们敬酒呀。”
展云飞如坠云雾，晕头转向地被人推着去敬酒。
一切都如此真实，真实得让他几乎忘却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当他满身酒气，脚步踉跄地被扶进喜房之时，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紧张。
挑红盖，喝交杯酒。
他如痴如醉地望着自己的新婚妻子。
直到……
“夫君，夜色已深，我们谁先洗漱呢？”
展云飞下意识地回答道：“娘子劳累了一天，还是你先去吧。”
潺潺的水声从屏风后面传来，如同一曲悦耳的仙音，展云飞顿觉喉咙发干，口舌生燥。
忽然，他的身躯如被施了定身咒般猛然僵住。
方才铜镜中映照出的，是他？
展云飞恍若梦游般走到妆奁前，望着镜中那相貌堂堂、气宇轩昂的男子，心中竟生出一种莫名的陌生感。
这真的是他吗？
似乎不该是这般模样。
就在他陷入沉思时，身后忽然贴上来一具柔软的身躯。
“夫君，你在看什么呢？”
展云飞仿若未闻，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错了，大错特错！
他怎会是那镜中气宇轩昂的新郎官？
他的头发自几年前输给那人之后，便再未束过。
晓凤亦不会如此温柔地唤他夫君，只因她总嫌弃自己披头散发像个怪人。
“夫君？夫君你在想什么呢？怎不理我啊？”
展云飞睁开双眸，大手拿开环在自己腰上的胳膊，转过身，凝视着那藏在心底许久的姑娘，眼底那从未敢在人前展露的情意，炽热温柔。
大手轻轻抬起，轻柔抚摸她的脸庞：“真想就此沉沦啊，可我不能让你失望。”
‘何晓凤’眉头紧蹙，娇嗔道：“夫君你在说什么呢。”
展云飞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低声呢喃：“我的梦，该醒了。”
喜庆的婚房如泡影般破碎消失，展云飞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看向那正在为他欢欣鼓舞的人。
眼中的势在必得，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凌清欢和李莲花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不约而同地笑了。
目前连续两个通过问心阵，余下的十六人都觉得，这问心阵应当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恐怖。
之前就十分张扬高调的虞蔓走上前来，高傲的瞥了一眼苏小慵。
“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女。”
苏小慵：╮﹀_﹀”╭
不是，这人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啊？
怎么就盯上她了？
虞蔓走到问心阵前，不以为然地踏进去。
光从表情就能看得出来一个人所经历的幻境究竟是什么样的。
虞蔓的神情愈发张狂傲慢，仿佛她就是这世间的主宰，然后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口出狂言。
“哈哈哈哈！！灵根好又如何，还不是死在了本仙子的剑下！”
“我才是这世上唯一的天之骄女！是最强者！”
“只有最优秀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本小姐。”
“哼！敢惦记本小姐的男人，李相夷，将这个贱女人的脸给我毁了。”
静！死一般的静！
金丹期强者的灵压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出，毫无保留地释放着，那压迫感如潮水般向清莲道场所有人席卷而去，令人窒息。
虞蔓在李莲花释放气势后，第一时间就被动从问心阵中醒来，狼狈地趴在地上，脸上充满惊恐。
李莲花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看向虞蔓的目光更是冰冷刺骨，充满了杀意。
她怎么敢！！
良久，李莲花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如同九幽地狱的寒风：“你，给清清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更不配修炼由她带给这个世界的仙缘。”
话音落下，李莲花挥出一道剑气，犹如闪电般直接洞穿虞蔓的丹田，顺道还毁去了她的容貌。
“啊啊啊啊——”虞蔓的惨叫声响彻云霄，比起洛玉，她显然不是那种会轻易认命的人，她捂着脸，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我不服，凭什么！你凭什么毁了我！！”那充满无边怨气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就凭你所修之功法，是我所创！就凭我比你强！”
“也如同你在幻境中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强者为所欲为！”
李莲花的声音不再冰冷，却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虞蔓已然失去了神志，忍着丹田剧痛，如疯狗般就想拔剑杀人！
“放肆！”封磬怒喝一声，声音如惊雷般炸响，直接出手打断了她的四肢。
然而，就算被打断了四肢，虞蔓依旧如泼妇般在无休止地谩骂。
李莲花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平静：“从今日起，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是，主上！”封磬领命。
“慢着。”从一开始就没说话的凌清欢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依旧动听地仿佛天籁，在这紧张窒息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她面色平静，哪怕是李莲花此刻都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
封磬顿住，小心翼翼地等候发话。
“既然长了一张嘴却不会说话，以后就不必再开口了。”
凌清欢并未想要虞蔓的性命，对于有些人来说，活着比死更为痛苦。
虞蔓那癫狂的神色终于如退潮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眼中充满了恐惧。
她似乎此刻才恍然大悟，外面的世界与家中截然不同，上面那两位能够主宰她生死的人，也绝非她所能招惹的。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家中长辈们灌输给她的话。
祖父说：“蔓儿，你天赋异禀，总有一天会成为这世间最为强大的仙人，祖父以你为傲。”
爹爹说：“我的蔓儿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是翱翔天际的凤凰，终有一日，这世界都将对你俯首称臣。”
娘亲说：“我的蔓儿如此貌美如花，天赋异禀，定要这世间最为出色的男儿方能与你相配。”
兄长说：“妹妹，兄长以你为荣，坚信你定能带领我们虞家，成为大熙第一世家！”
虞蔓缓缓闭上双眼，眼角流下了悔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