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滋生-《大明:我姐是马秀英》

  双眼慢慢睁开,看向胡惟庸那边质问着说。

  “你堂堂一个中书右丞相,大明文臣之首,没事去结交勋贵武臣干什么?”

  “我……”

  面对李善长的质问,胡惟庸张嘴想要回答。

  但面对他灼灼如火般的眼神,想要吐露出口的话直接噎在喉咙,怎么都吐不出口,说不出来。

  他当时结交勋贵时,确实没有想那么多。

  只是觉得自己身为丞相,大明百官之首,那影响和威望不应该只限于文臣之列,应该是整个朝堂!

  包括这些勋贵公侯!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念头发生了一些变化。

  逐渐的他现在真实的想法,已经不能再说出口,哪怕面前是一手提携过他的恩师也不行。

  韩国公李善长。

  世袭罔替,与国同休,和他胡惟庸这个一世的丞相,不是完全的一类人。

  李善长看着有些萎靡的胡惟庸,慢慢的又闭上了眼睛,“断了就断了,你依旧是大明中书右丞相。”

  “可能等再过上几年,没了这些牵绊,你或许还能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

  胡惟庸萎靡的神情轰然振奋,大明以左为尊,再进一步右丞相变左丞相。

  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想着胡惟庸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情,望着躺在躺椅上的李善长,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来找我这个致仕的国公,询问解惑……”

  “而是眼前的科举!”

  “分设南北两榜分别取士,古往今来首次之盛举,旨为大明取才之士,充实官场,这才是你最应该留意的地方。”

  “不是那些个案子,似是而非的针对,还有靖远侯……”

  “李公的意思是。”

  胡惟庸收回目光,做出一份学生的姿态,“让学生在此次科举之中,搜寻品行兼优之人,收为麾下,大力培养……?”

  “要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底就是。”

  丫鬟的手很快,另一只手此时也已经修剪好,用湿热棉巾裹上。

  而后退到李善长脚边,坐在矮凳上扶起腿,放在自己怀中胸前,和另一名丫鬟为其敲起了腿。

  若此时脚上稍微有点动静,向前一点便是柔软。

  “我老了,早已不经用,你大老远来我府上找我说这些,我这心里很高兴,但是以后有事你还是和秉忠(李存义的字)。”

  “和他说吧,都比我年轻,比我强健能干。”

  李善长这话里的意思,胡惟庸自然是明白的,让他平常多和李存义交流,现在韩国公李家明面上的招牌。

  李善长致仕又未完全致仕的原因。

  “是,李公,学生明白。”

  “天色不早了,我这和你聊上一会,居然开始有些困了。”

  听到老爷说有些困了,身旁的丫鬟连忙收起东西,站起身一同小心的搀扶起老爷,小心翼翼把自己当作拐杖支撑。

  站起身的李善长,看着起身走近的胡惟庸,“你也早些回去歇着,明天还要上朝呢。”

  “若是睡得晚了,身子可遭不住,都这么大的年纪了。”

  说完对其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乘车回府。

  而后不等胡惟庸有任何反应,李善长便在几名丫鬟的搀扶下,朝着卧房慢慢的走去。

  这些丫鬟的活还没完。

  李善长李公爷年龄大了,现在天气又有点凉,仅靠他这一把老骨头,去暖那凉被窝实在是有些难为人。

  所以才有了这些丫鬟,平日里贴身伺候。

  捏肩捶背,疗身沾喜……

  晚上裸衣相伴,为李善长李公,温暖被窝,同时也解决一些私人问题。

  六十对十六。

  某种意义也算的上是般配。

  胡惟庸微微躬身,行礼送走李善长,看着他和几个娇俏越走越远,眼睛里又冒出先前那莫名的神情。

  李善长是他的恩师不错,当初也确实是他的提拔,才让他从地方走到朝堂之中。

  知遇提携之恩,永世难忘。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

  李善长的年龄越来越大,虽然致仕在家,但在朝中的影响力,在其弟李存义的活动下,却没有丝毫衰落。

  而且反常的是,他虽然年岁渐涨,但身子骨却很是硬朗。

  从未没有一点伤病的样子。

  这让胡惟庸的心里,渐渐的把他的身影,和历史上的一个人重合在了一起。

  晋高祖司马懿——

  想必在陛下的心中,可能偶然也会冒出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老二不死是为妖,更何况他还有这么高的威望,这么硬朗的身子,虽然平日没有任何逾越之举。

  但毕竟有一个前车之鉴摆着。

  晋之后谁人不知?

  而且随着胡惟庸的身份地位越来越高,他的心里也生出了其他一些念头,有时想着李善长能长命百岁。

  两家姻亲相连。

  互相扶持在大明朝堂屹立不倒。

  又有时想着恩师李善长,忽然因病因故轰然离世,韩国公府没了主心骨,仅凭一个李存义。

  根本不可能是他胡惟庸的对手。

  稍稍用些手段,便能完全继承李善长的政治遗产。

  两家之力聚集于一人之身!

  权柄地位更上一层楼,进而掌控整个朝堂,便更是易如反掌,肯鞥就连魏国公徐达,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何苦像是现在。

  因区区一个靖远侯,就心中惶恐,疑神疑鬼……

  两种截然相反的想法,在胡惟庸的脑海之中不停争斗,互相谁也奈何不了谁,一方偶然能占一时上风,后又猛地跌落谷底。

  李善长活着,仅是一份从龙之功,就是胡惟庸怎么都不能比的。

  最坚实厚重的靠山后盾。

  李善长死了,胡惟庸尽掌权柄,可自己却又变成了新的司马懿,而且没有一个人能为他的后盾。

  各有优劣,各有胜负。

  眼中莫名神情一点点的消逝,直到眼中再也看不到恩师的身影。

  不要再想这些了,完全没有意义的东西,还是依照李公所言,把所有的心思放到科举上面去吧。

  这是现在大明最要紧的事情,前所未有的头一遭。

  他这棵朝堂中的参天巨树,稍稍低下一点枝桠,便肯定能引来无数投效的猢狲,顺着自己给藤蔓枝条,一点点顺着往上爬。

  至于断了联系的勋贵,断了也就断了吧。

  大明有不只是只有京城,才有掌控兵权的勋贵公侯,应天府之外无数卫所,不都可以成为胡惟庸的人吗?

  心思这东西,只要在心里滋生出来,就很难再去除掉。

  特别是在权力的滋养之下。

  更是完全没有再去除掉的可能,只会疯狂生长,在心中扎根,越来越深,越来越粗壮。

  直到最后心想事成,或者……

  不,不可能会有什么或者,他胡惟庸能一点点爬到丞相之位,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他绝不会有什么或者。

  他定可达成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