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槛儿动情 “孤要恼了。”-《小宫女携崽重生,冷情太子被哄成翘嘴了》

  骆峋身子绷了绷。

  “怎么?”

  感受到她从未有过的力道,他稍显错愕,手落在她光洁的背上,低声问。

  他方才还当她是忽然意识到他在这种时候也想行那事,觉得他只顾自己快活不顾她的心情,过于轻浮孟浪。

  因而遭受了冲击。

  如此看来,应是他想岔了。

  槛儿也不知自己此时究竟是何心情。

  望晴与孔喜德的事一件。

  董家,董茂生的事一件。

  原以为他对她的宠,与寻常帝王宠爱妃嫔无异,以为她于他而言,不过只是一个刚好合了他心意的妾。

  甚至立她为后,也仅仅是因为她温顺听话,尽到了他心中一个合格的宠妃该尽的本分,尤其没有外戚干政。

  他需要她占着皇后的位置。

  于是便顺理成章地,将她捧到那个位置。

  她也顺势受下了。

  可现在,事实好像在推翻她的以为。

  为什么不介意?

  为什么要替她压下一桩又一桩的事?

  若只是不想被别人握住她的把柄,借此来构害他,他完全可以在得知这两件事时便让她暴毙而亡。

  若只是想要一个没有外戚的人坐上凤位,他也完全可以另择别人。

  他是皇帝。

  一个家世出身皆清白的孤女于他而言又有何难。

  偏偏他没有。

  他甚至提都不曾向她提起过这两件事,而她也天真地以为无事发生。

  “再不言,孤恼了。”

  骆峋抱着人,没什么情绪起伏道。

  槛儿松了松手臂,侧过头看他,笑着说:“殿下要恼,原会提前与妾身说呢。”

  洞若观火如骆峋,只觉得此时的她与其说在笑,倒不如说更像是要哭了。

  好端端的,情绪为何会有此转变?

  骆峋想到了庆昭帝,他们在谈她被卖的事,她方才不正是想到了庆昭帝?

  那么,庆昭帝可知她曾是那人的童养媳,可知她曾在那家受过怎样的苦楚?

  骆峋猜,庆昭帝知道。

  甚至可能庆昭帝将这件事处理了,没让其成为旁人非议她的把柄。

  而对于此事,上辈子的她是不知情的。

  然后就在刚刚她推测出来了,她有感而发,所以突然那般紧紧抱住他。

  那么槛儿此刻作何想呢?

  发现了庆昭帝对她的用心,发现他对她原是与众不同,原是有情爱的。

  她是否在遗憾不曾与庆昭帝交心?是否发现,原来她对庆昭帝也是有情的?

  还是,她会就此将对庆昭帝的情移到他身上?

  骆峋发现自己能接受她对庆昭帝抱憾,却不能接受她将对其的情移至他身上。

  于是他握住槛儿的腰,低头封住她的唇。

  察觉到她的回应,骆峋瞬时以前所未有的强势姿态掠夺她的呼吸与体温。

  槛儿沉溺在他的气息里。

  心口酸得想哭,又有些惆怅有些无奈,万千复杂情绪最终化作一声暗叹。

  庆昭帝待她好,她一直记得。

  她也没忘自己临终前,庆昭帝在榻前对她的种种照顾,为她日渐消瘦憔悴。

  可惜太晚了。

  她与庆昭帝,他们都太过后知后觉,他们之间一开始就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不言。

  她不敢。

  他们便注定了只能遗憾。

  仅此而已。

  至于这辈子……

  槛儿的手指穿过太子的发,感受着他愈发强劲的力道,听着浴桶中四溅水声。

  有什么在心底破土而出,风一吹。

  好似蒲公英消散。

  可蒲公英落地生根。

  幸好,她是清醒冷静的。

  等今年的选秀开始,等往后一届又一届选秀结束,她应该会比现在更冷静。

  是夜,怀中之人的呼吸绵长而均匀。

  骆峋睁眼,眸底一片清明。

  槛儿没有将对庆昭帝的情转移给他,从她与他缠磨时的反应能感觉到。

  可她对他亦有所保守。

  骆峋能理解,也不怪她。

  合该如此,他亦不会强迫她对他有情。

  只他尚且无法对她守住自己的心,她两世与同一个人朝夕相处,肌肤相亲。

  要谨守着一颗心,又岂是易事。

  他要让她尝两辈子的苦吗?

  低头看了看枕着自己胳膊睡姿乖顺的人,几息后,骆峋点了她几处睡穴。

  而后缓缓抽出胳膊,起身下榻。

  回了元淳宫。

  刚进书房,朔蜂悄无声息地现了身,“主子,近几月确有人与董家人接头……”

  .

  梆!梆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梆!梆梆!

  宫外,离主街不远的抄手胡同里,四更天的梆子声从不远处传来。

  某座破旧的小院子里,后罩房。

  董家从村子里逃出来之后,在凤阳府某个偏远小县城里落了两年脚。

  之后董家老太爷给人抗货时不小心被货砸死了,主家赔了董家一笔银子。

  陈月娥想给儿子治脑子。

  加上他们家小女儿也快到说亲的年纪了,也是打着攀高枝儿的算盘。

  所以加上秋穗娘和老太太,一家六口就一路紧赶慢赶来了天子脚下。

  京城的开销可不是外地一个偏远小县城能比的,单是一碗馄饨就要十五文,够买五碗小县城里的馄饨了。

  更别提安家的房子。

  别说董家没多少银子,便是能拿得出来钱也没门路租,更没门路买。

  所以他们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得以落脚。

  刚开始住的地方在前门外大街大栅栏附近的羊肉胡同,就是在一个又破又小的院子里租了两间倒座房。

  这地方虽说瞧着不好。

  可离热闹地段不远,正应了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是需要劳力人工一说。

  陈月娥在一家不大的酒楼里找了份洗盘子的活,她男人董大力还是给人搬货。

  秋穗娘则负责在家照看老太太和董茂生,以及当时在家备嫁的董娇杏。

  董娇杏四年前嫁人了。

  嫁的是个卖杂货的小贩,是她自己外出看上的,当时可把陈月娥气得不轻。

  她可是指着董娇杏嫁个富贵人家做太太的,她也好捞个富家夫人当当呢。

  可惜气归气。

  那会儿董家在京城待了近两年,陈月娥也知道这地方的富贵人家他们这种平头百姓有多不好挤进去。

  闹了几场,倒也认了命。

  而就在今年的二月底。

  秋穗娘出门买东西时跟董茂生因槛儿闹了一场,当时突然冒出个人,问他们知道的槛儿是不是姓宋。

  对方一出手就扔了十两的银锭子。

  被陈月娥磋磨得没了性子的秋穗娘可不敢昧下这么大笔银子,也不敢瞒着那人找他们问槛儿的这件事。

  于是秋穗娘就和董茂生一道,把那人领回家见陈月娥跟董大力了。

  之后没过多久。

  陈月娥做主搬了家。

  虽说搬的地方仍是又破又小的院子,却好歹从临街嘈杂、冬冷夏热的倒座房换成了稍微好些的后罩房。

  两间房也变成了三间。

  且还不是他们租的,是买的。

  也算是正儿八经有了个家。

  此时此刻。

  秋穗娘躺在铺了层破席子的地上,听着炕上董茂生震天响的呼噜声,身子很累却是怎么也没有睡意。

  槛儿……

  她怎么也没想到,今晚在街上遇见的那个美丽小夫人竟就是槛儿。

  那个小小年纪便不安分,害得她被人牙子送给董家做童养媳的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