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儿最多还剩三个月时间-《逼女儿捐骨髓,离婚他又哭红眼》

  窗外春雷滚滚,医院走廊一瞬间被闪电照亮,又很快熄灭。

  雨声淅淅沥沥,像是连绵不绝的鼓点,听得人心跳不断加快。

  病房里的女孩儿窝在雪白的被窝里,苍白的脸颊上飘着两团酡红,发着烧,秀气的眉紧紧皱起,似乎睡得十分不踏实。

  “妈妈……”

  黎眠握紧她的手,将冰冷的脸颊贴在她滚烫的脸上,杏眼里沁出泪意,“小盏,妈妈在。”

  这是女儿自出生以来第一次生这么重的病。

  女儿难受,她心里也仿若针扎。

  保姆李阿姨推开病房门进来,“太太,住院手续都办好了,我现在回去给小姐收拾衣物和卫生用品。”

  黎眠想了想,“我去吧。”

  算时间,薄宴舟出差也该回来了。

  之前她打电话准备告诉他小盏生病的事,电话没打通,那她就回去当面告诉他好了。

  李阿姨点头,接替了她的位置照顾小盏。

  回到御湖壹号。

  外面雨很大,黎眠撑着伞身上也被淋湿了一大片。

  好在她一进门,就撞见了西装革履准备出门的薄宴舟。

  男人垂眸看她,眉心微拢。

  黎眠顾不上擦干手上的雨水,一把抓住他的手,“宴舟。”

  “你要去哪儿?小盏生病了,发烧很严重,你能不能别走,她很想你——”

  “我还有事。”

  薄宴舟慢条斯理地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语气冷淡,“黎眠,你别胡闹。”

  要看着他就要往外走,黎眠心急地再次拽住他的衣袖,“我没胡闹!”

  “小盏她——”

  男人不带丝毫感情的视线落到她身上,她被冻得骤然噤声。

  薄宴舟抬手,轻轻为她理了理鬓边被打湿的发丝,这明明是个暧昧十足的动作,可她却没感受到丝毫温情。

  男人低声道:“我忙完了会回来陪你,你乖一点,嗯?”

  黎眠被这话里的意思冻得打了个寒颤,因为着急眼眶染上薄红,“我不是想非要把你留下来,小盏是真的生病了,很严重!”

  薄宴舟似有似无地笑了一声,“那她人呢?”

  “在医院!她在医院!”

  冰凉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颌,两人视线相对。

  “黎眠,”他低沉磁性的嗓音里似乎有些无奈,“说过的谎话再说,就骗不了人了。”

  黎眠怔住。

  以前她确实就为了让薄宴舟多留下来一点时间,骗过他小盏不舒服。

  可这次是真的!!

  她眼里沁出薄泪,怔怔地仰着头看他。

  男人脸上线条干净凛冽,仿佛骨相里都染着霜色。

  那双狭长幽深的眼眸染着似有似无的浅笑,可细细看去,眼底却不带一丝感情。

  她骤然清醒。

  这次,她是留不下他的。

  她抿唇,放开手,“你去吧。”

  小盏还在医院等她,她不能在这儿浪费太多时间。

  黎眠急匆匆换了鞋往楼上走,后颈雪白,被一缕被打湿的发丝妖娆地贴在皮肤上。

  像是在勾|引人。

  一股邪火骤然自小腹窜起,薄宴舟垂眸看了一眼时间。

  还早,来得及。

  他抬脚跟上。

  黎眠没有察觉,急匆匆收拾好小姑娘住院会用到的东西,拖着行李箱往楼下走。

  路过卧室时,里面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拽了进去。

  “啊!”

  黎眠短促地惊叫一声,下意识反抗,嗅到熟悉的沉香气息她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抬起头,对上了那双熟悉的丹凤眼。

  房间内光线晦暗,男人眼底的欲色却格外清晰。

  要是在平时,黎眠肯定不会拒绝他。

  她痴爱薄宴舟八年,巴不得能跟他有丁点亲密接触。

  但现在不行。

  病着的小盏还在医院等她。

  黎眠眼底浮起薄怒,“放开我!你不是刚说了有事要出去吗?!”

  男人的低笑从黑暗中传来,他垂头靠近她莹然如玉的耳垂,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她耳后脆弱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不急。”

  他轻轻吻上她的眉眼,“你想留下我,不就是想要了吗?”

  黎眠用力想要推开他:“不是!”

  “薄宴舟,别的时间都可以,现在我着急去医院!”

  但男人灼热的身体像是一堵铁浇筑的墙,没有随着她动作撼动半分。

  黎眠耳根瞬间染红,透着怒气的杏眼仿佛盛着碎星,“你……”

  男人眸色幽暗,“黎眠。”

  “再拒绝,可就没意思了。”

  黎眠咬住下唇,清楚地认知到,他打定了主意,她现在根本不可能拒绝。

  与其跟他拉扯浪费时间,不如……

  默了默。

  她雪白的双臂主动攀附上男人的脖颈,“那你……快点。”

  ……

  一切事情结束之后。

  黎眠强忍着小腹传来的隐痛,匆忙穿衣服。

  从浴室里出来的薄宴舟瞥了她一眼,“不舒服?”

  黎眠动作微顿,小声道:“有点疼……”

  男人低声嗤笑,没说话。

  他换好衣服,自顾自往外面走。

  每次都是这样。

  睡了她就走,像是在睡一个不要钱的妓。

  黎眠咬唇,不知道从哪儿生出了勇气,又光着脚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他,“宴舟。”

  她细细的嗓音打着颤,“你能不能别走?”

  男人挑眉,嗓音冷淡,“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留下?”

  “我……”

  黎眠用力攥紧手指,关节泛白,“我是薄太太……”

  薄宴舟终于转过头看她,眸色彻底暗下来,轻缓道:“这个薄太太的名头是怎么来的,需要我提醒你吗?”

  黎眠身体僵住。

  四年前,她被人算计,意外和她姐姐的未婚夫薄宴舟春风一度,怀上了女儿小盏。

  薄宴舟迫于家族的压力,才娶了她。

  他根本,不喜欢她,只是被迫才跟她有了这段婚姻。

  她眼看着他脚步不停地离开。

  关门声传来,房间内安静得只剩下她浅浅的呼吸声。

  仿佛刚才的朦胧暧昧都是一场春日里的大梦。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

  黎眠咬唇,眼里已然沁出泪意。

  没事的。

  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

  她一瘸一拐地匆匆赶到医院,医生刚好从病房里出来,“你是薄思的家属?”

  薄思是小盏的大名。

  黎眠点头,“是,医生,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

  “烧已经退了一点,只不过……”医生眼里流露出同情,欲言又止,“你跟我来办公室吧。”

  她的心脏咯噔一下,重重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