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挺可怜的-《夫君假死离府,少夫人独享清福》

  沈明珠表情微僵:“我,我又不知道。”

  殷盈则是顿住:“你病了?”

  她上下仔细打量着沈桃言:“你瞧瞧你,也不早说。”

  这样的话,她和珠儿实在不好再留下来了。

  走之前,沈明珠心气不顺地瞪着叠珠。

  “姐姐,你身边的丫鬟也太不懂规矩了,上回冲撞了爹,这回又这样,该好好教教了。”

  沈桃言:“不劳费心,不送了。”

  听听这冷言冷语,殷盈皱眉张了张嘴,沈桃言却已经被叠珠和叠玉扶着回房了。

  叠珠愤愤不平:“夫人也太偏心了,心里只记着二姑娘。”

  叠玉:“好啦,又不是第一天这样,你当真要说这些事再惹二少夫人心烦不成?”

  叠珠默默闭上了嘴,是啊,二少夫人心里已经够纷扰的了。

  沈桃言:“准备一下,我们待会儿去聂宵那儿露个脸。”

  叠珠和叠玉双双:“是。”

  殷盈和沈明珠回去了,沈云岳听到沈桃言消了和离的心,哼了一声。

  “哼,算她还有些良心和脑子,真要离了聂家,她就是个落魄的和离妇,哪再有如今的锦衣玉食。”

  沈明珠:“不过姐姐好端端为何要和离啊?”

  沈云岳不以为意:“能有什么事儿。”

  沈桃言领着叠珠和叠玉到了聂宵那儿,依旧被拦在院子外面。

  沈桃言眉头紧蹙:“夫君还是不愿意见我?”

  其实聂宵根本不在房中,他去见乔芸了,下人们跟着演了三年的戏,如今也出神入化了。

  沈桃言小站了一会儿,似是神伤地扶了额头。

  叠珠和叠玉连忙扶住她:“二少夫人,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沈桃言吩咐聂宵院里的下人:“你们照顾好夫君。”

  然后她就被叠珠和叠玉扶回去了。

  聂宵院子里的下人目送她们走远,有人感叹了一句。

  “二少夫人挺可怜的。”

  “有啥可怜的,她是主子,我们还是奴才呢。”

  “可二少夫人对我们挺好的,这么多人一起骗她,还骗了这么些年。”

  “想想二少夫人替二公子吃下多少责罚,要是以后知道了都是骗她的,那得多诛心啊。”

  “话是这么说,但主子的事情,哪轮到我们操心啊。”

  翌日,沈桃言去给赵卿容请安。

  “好孩子,怎么脸还是这样白?”

  沈桃言:“我日日服用母亲给的人参呢,母亲不必牵挂。”

  赵卿容:“那再叫人去库房取些,若是不够,我再差人去外头买去。”

  沈桃言勾出一个浅笑:“谢母亲,母亲待我好,我都记着呢。”

  赵卿容:“你只要跟宵儿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这时,叠珠忽然跪下:“二夫人,你劝劝二少夫人吧。”

  赵卿容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沈桃言面色不霁:“叠珠。”

  叠珠:“就算二少夫人责怪奴婢,奴婢也要说。”

  “二夫人,二少夫人这些日子一直惦记着修复丁老夫人留下的翠玉连珠璎珞。”

  “终日茶饭不思了,整个人已然消瘦了许多,奴婢担心再这样下去,二少夫人的身子会受不住的。”

  赵卿容又是心疼又是愧疚:“都是那个孽障惹的祸啊。”

  沈桃言自责地摇头:“可能是我不知何处惹恼了夫君,我很想问清楚,可夫君一直不愿见我。”

  而后,她拿着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

  赵卿容没法再说出安慰沈桃言的话来了,最后只能吩咐叠珠和叠玉好好照顾二少夫人。

  晚些时候,赵卿容与聂渊说起了这事儿。

  聂渊叹气:“赔她一些吧,能表示我们的关心,也好安抚她。”

  赵卿容:“我正有此意呢,那条翠玉璎珞我见过,得赔些好的。”

  第二日,赵卿容吩咐人从她名下的铺子里送了好些上好的首饰来。

  “这是二夫人叫人送来的,请二少夫人一定要收下。”

  沈桃言受宠若惊:“请替我多谢母亲。”

  待人走远了,沈桃言浅浅瞧了一眼那些个首饰,其实这些东西与人参没什么分别。

  沈桃言轻轻吹了吹茶汤:“寻个机会去刺激一下乔芸。”

  公主与驸马伉俪情深,此次是带着小郡主,与驸马一同回驸马的老家探亲兼游玩的。

  途经洪都,借聂府歇歇脚,如今还借住在聂府里。

  聂宵上回借了公主的势,但这次,应该是不能了,若是再敢去惹公主,聂府就走到头了。

  而这三年,聂宵将能惹的人都惹得差不多了,沈桃言担下的责罚多得数不清了。

  不过没关系,这一次,她为聂宵挑好人选了。

  叠珠:“是。”

  沈桃言庆幸,祖母为她留了一些可用的人。

  聂宵并不是时时都能去见乔芸。

  要是被人认出来,虽不至于身败名裂,但名声肯定会臭,日后会影响他入仕。

  今日去见了,就得隔上好些天才能去见。

  次日,乔芸的豆花摊前,一桌客人在畅言。

  “聂府二少夫人可是个大好人嘞,上一回,聂二公子的马车失控,坏了大家伙不少东西,是二少夫人赔了银子给我们大家伙。”

  “乔姑娘,你也拿到银子了吧。”

  乔芸:“嗯,不过我这儿并没有毁坏太多东西,便没有要。”

  “哎呀,乔姑娘也是良善之人呢,想来对聂二少夫人也很投缘吧。”

  乔芸:“我怎么能跟聂二少夫人相比呢。”

  “那倒是,聂二少夫人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乔芸面皮微僵,那桌客人并没有注意到,还在喋喋不休。

  “想想聂二少夫人这些年对聂二公子的情意,要是聂二公子的傻症好了,定会动容的。”

  “何况,那二少夫人是个美人,看上一眼都叫人动心啊,聂二公子与她朝夕相处的,即便是傻子,也难保不会生出情愫。”

  “怪不得聂二夫人那么喜爱二少夫人,前日,叫人从名下的铺子拿了好些首饰送去给二少夫人呢。”

  “不止聂二夫人,还有聂二公子曾经的老师,柳白先生近来都常说,聂二公子得此贤妻,此生无憾了。”

  听完这些话的乔芸,不禁掐着手心,咬紧了嘴唇。

  守在乔芸身边的伙计见状,出声呵斥:“喂,你们能不能别在这儿乱说了。”

  无缘无故被一个伙计教训,说话的人也恼了。

  “嘿,你这伙计好生奇怪,我们说我们的,碍着你什么事儿?”

  “就是啊,何况我们说的,又不是你,你在这急什么劲啊?”

  其中一人微眯眼睛:“莫非你这小伙计与聂家不对付?所以才听不得我们夸聂二少夫人。”

  那伙计不敢接话,他便是聂宵派出来守在乔芸身边的人。

  他是聂家的奴仆,怎么敢跟聂家不对付。

  是聂宵曾经吩咐过他,不要让乔芸受任何一点委屈。

  而且乔芸姑娘心地善良,对他一个奴仆也和颜悦色的,他更看不得乔芸受委屈了。

  所以刚才看到乔芸脸色不好使,他就迫不及待出声呵斥了。

  乔芸连忙出言解围:“不是,不是,几位客官误会了。”

  “误会?我看着可不像,他方才的反应那么大,一定有问题。”

  “没错,我看,不如去聂家一趟,让聂家人来认认,是不是有什么怨仇。”

  乔芸和伙计慌了,连忙赔罪。

  伙计磕磕绊绊解释:“我刚才就是昏了头了。”

  乔芸:“客官,不如这样,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今日的豆花,你们想喝多少便喝多少,就当是我给你们赔罪了。”

  “那倒不必了,真是败兴,以后我们都不会再来了,但乔姑娘还是管好自己的伙计,免得砸了自己的招牌。”

  几人甩了袖子,便怒气冲冲地走了。

  伙计低头认错:“乔姑娘,实在是对不起,刚才都是奴才的错。”

  乔芸露出一弯浅笑:“没事儿,我不是说了吗,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才。”

  “以后不要再为了这些事情出头了,说实在话,我这样的,怎么能与聂二少夫人相比。”

  伙计暗自为乔芸不平:“乔姑娘,你相信二公子,二公子他…”

  乔芸还是一副温柔的样子:“不用再说了,招待客人去吧。”

  伙计:“…是。”

  稍后,待乔芸收了摊,伙计便偷偷回了聂府,添油加醋地将白日摊上发生的事情说与聂宵听。

  聂宵:“那几个客人是什么来头?”

  “就是几个普通的来往商客。”

  “芸儿她怎么样了?”

  “乔姑娘看似不在意,其实心底很不好受,尤其是听到公子恩师的那些话。”

  聂宵眼里暗了暗,隐隐有几分怒气:“她倒是会给自己挣好名声,贤妻?此生无憾?”

  他冷笑一声:“那就叫恩师看看她到底配不配得上这等贤名。”

  这笔账,理所当然还是记到了沈桃言的身上。

  隔天,赵卿容将沈桃言叫了过去,聂宵也在,时隔这些天,沈桃言终于是见到他了。

  沈桃言暗自捏了捏手心,压抑着胸口溢出来的苦闷。

  聂宵还是不怎么想搭理她。

  赵卿容对着沈桃言:“看样子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了,桃言啊,来我这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