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放心,为夫今晚没兴致折腾你!-《太子弃我如敝履?我认皇姑》

  “砰!”

  书房门被撞开,霍胜胥和卫定疆裹挟着一身尘土和血腥气闯了进来。

  两人中间夹着一个身形高挑、穿着破烂牧民皮袄的人影。

  那人影一进屋,目光如鹰隼般钉在书案后的洛珩身上,猛地扯下脏污的头巾——

  露出一张沾满尘土却难掩英气与刻骨恨意的年轻女子脸庞。

  正是北凉公主,皇甫妃!

  她二话不说,噗通一声重重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膝盖砸地的声音在寂静书房里格外清晰。

  声音嘶哑,带着一路奔逃的惊悸和滔天怒火:

  “世子!求大靖做主!非我北凉旧王欲叛!是前秦!是阿史那咄苾那恶狼!他派兵强闯王庭,囚禁我父王,扶持他手下的狗当新汗王!屠戮忠臣,清洗王庭!北凉...北凉如今已是前秦的傀儡!”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洛珩早已起身,绕过书案快步上前。

  在她第二个头磕下去前,有力的手稳稳托住了她的手臂,不容置疑地将她整个人从地上带了起来。

  “公主不必如此!起来说话!”洛珩声音沉稳,目光锐利,“你父王被囚,王庭被控之事,我大靖已知!前秦阿史那咄苾,其心可诛!”

  皇甫妃被洛珩扶起,身体因激动和疲惫微微发颤,全靠一股恨意支撑。

  她死死盯着洛珩:“大靖...大靖真的知道了?”

  “千真万确!”洛珩松开手,示意卫定疆扶她坐下,“陛下震怒,北征前秦,荡平叛逆,势在必行!我大靖天兵所指,必将斩断前秦的爪子,助你父王重掌北凉王庭,斩杀叛逆!”

  “谢世子!谢大靖皇帝陛下!”皇甫妃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火光,声音带着哽咽,“只要能救出父王,铲除前秦走狗,恢复我北凉社稷,皇甫妃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洛珩直视着她,话锋切入核心:“公主有此决心,甚好!然此战能否功成,关键不在我大靖兵锋有多盛,而在于公主你,以及你父王留下的旧部势力,能否与我里应外合!”

  皇甫妃立刻挺直脊背,眼中恨意如刀:“世子明鉴!阿史那咄苾和他扶植的狗贼虽占据王庭,却忌惮我父王旧部根基!我父王的心腹大将,贺兰山左谷蠡王呼延灼,手握五万控弦铁骑!这五万精锐,只认我父王金刀令!如今呼延将军对那傀儡新汗和前秦恨之入骨!若非忌惮这五万铁骑,前秦和那狗贼早就对旧部赶尽杀绝了!世子,这五万大军,就是我们最大的底牌!”

  “五万精锐...”洛珩眼中精光爆射,嘴角勾起一丝冷冽而笃定的弧度,“足矣!”

  他迅速决断:“公主,这几日你便安心住在王府。前秦爪牙遍布,那傀儡新汗也必欲除你而后快,此刻回北凉,凶险万分。”

  洛珩看着皇甫妃:“待我这边准备妥当,会派最可靠、最熟悉北境的心腹,持我信物,秘密潜入贺兰山左谷,联络呼延灼将军。待双方商定动手时机与信号,确保万无一失,我再派人护送你安全返回呼延将军军中。届时,公主持父王信物登高一呼,旧部大军响应,与我大靖天兵内外夹击,前秦叛逆与那傀儡,必灰飞烟灭!”

  皇甫妃听得热血沸腾,仿佛已看到仇敌授首、父王脱困的景象,用力点头,斩钉截铁:“全凭世子安排!只要能回到呼延将军军中,我必说服他,唯大靖之命是从,共诛国贼!”

  “好!”洛珩果断下令,“来人!”

  一名精干侍女无声而入。

  “带公主去静园,用最好的伤药,安排最稳妥可靠之人伺候,务必确保公主安全无虞,休养妥当!不得有丝毫差池!”洛珩命令简洁有力。

  “是!”

  侍女恭敬应声,上前搀扶皇甫妃。

  皇甫妃深深看了洛珩一眼,那眼神饱含感激、托付与燃烧的复仇烈焰。

  她不再多言,在侍女搀扶下,带着一身疲惫却重燃希望的背影离开了书房。

  门关上,书房内只剩下洛珩、霍胜胥和卫定疆。

  洛珩站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发出笃笃轻响。

  皇甫妃带来的消息,尤其是那五万忠于旧王、蛰伏在贺兰山左谷的北凉铁骑,如同精准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北境这盘看似无解的死局!

  卫定疆和霍胜胥屏息凝神,看着世子挺拔如松的背影在烛光下拉长。

  那背影仿佛蕴藏着即将爆发的惊涛骇浪。

  “成了。”

  洛珩缓缓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掌控乾坤的绝对自信。

  ……

  梁念兰的房门虚掩着,泄出一线暖黄灯光。洛珩推门进去,一股清冽的冷香扑面而来。

  她背对着门口,坐在梳妆台前。

  身上只松松套了件水红色的薄纱睡袍,领口开得低,露出大片雪腻的肩背。如瀑的长发垂落,遮住些许风光,更显得腰肢纤细,曲线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昏黄烛光给她周身镀了层暖融的光晕,慵懒又致命。

  洛珩走近,指尖穿过她冰凉柔滑的发丝,轻轻抚上她绷紧的颈侧。

  梁念兰身体猛地一僵,像被烙铁烫到,霍然起身退开两步,薄纱衣襟滑落些许也浑然不顾,只死死盯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抗拒和屈辱:“你又想做什么?”

  洛珩的手顿在半空,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发丝的触感。

  他收回手,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目光在她因怒意而起伏的胸口流连片刻:“啧,反应这么大?都睡一个被窝的夫妻了,碰一下怎么了?还能吃了你不成?”

  梁念兰别开脸,胸口剧烈起伏,手指紧紧攥着睡袍边缘,骨节发白。

  “放心,为夫今晚没兴致折腾你。”洛珩随意地坐到她方才的绣墩上,姿态放松,“找你,是让你办件事。”

  梁念兰警惕地看着他:“什么事?”

  “从你的夜枭里挑个最擅长易容、心思最细、嘴巴最严的。”洛珩手指轻轻敲击着梳妆台光滑的台面,“要女的。想办法,让她自然地混到那位北凉公主皇甫妃身边去,寸步不离地伺候着。”

  梁念兰一愣,眉头蹙起:“监视她?为什么?她父王被囚,王庭被前秦掌控,她来投奔我们,是唯一的生路。这种局面,她还能有二心不成?”

  她实在不理解,皇甫妃此刻恨不能与大靖绑死,洛珩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洛珩脸上的笑意更深,眼底却是一片冰凉的清醒。

  他站起身,走到梁念兰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手指轻佻地勾起她一缕散落的发丝绕在指尖把玩,无视她瞬间绷紧的身体。

  “为什么?”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戏谑,“夫人,行走在这吃人的帝都,在这你死我活的棋盘上,为夫只信一条铁律——”

  他俯身,凑近她因紧张而微微翕动的鼻翼,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冰凉的耳垂,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