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呓语喃喃-《太子妃为何不侍寝》

  西延和南疆来的战报传遍了整个街巷。

  有人驻足瞧望,有人停下手中买卖,纷纷望着兵部衙门前的情况,担忧着边陲战事。

  赵暮四疾步走到江箐珂的身前,小声提醒。

  “事不宜迟,小姐还是尽快回刑部大牢的好。”

  “这西延来了急报,搞不齐朝廷会让你和大公子马上带着重骑军回西延支援。”

  “若是被人发现关在牢里的不是你,那麻烦就大了。”

  江箐珂不甘心地回头又看了眼兵部衙门,可谓愁肠百结。

  李玄尧此时何种情况尚不得知,西延那边竟又起了火。

  可她再担心,再着急,也得顾及别的人。

  若是被人发现在牢里的不是她,到时连带着大牢的狱吏和镖局头头儿都得跟着遭殃。

  人家好心帮她,她岂能牵连人家。

  一番权衡之下,江箐珂回了刑部大牢,人不知鬼不觉地把喜晴换了出去。

  不出所料,当日圣旨便下到了牢中,命江止与江箐珂连夜出京城,带领重骑兵马,速速赶回西延支援常林关。

  被金吾卫押送出城的路上,江箐珂与江止同乘一辆马车。

  她将近两日的事,大致同江止讲了一遍。

  “也就说,现在还无法确定劫狱是否成功?”江止问。

  心头像压了块巨石似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江箐珂推开车窗,头倚在窗边。

  夜风裹挟着泥草的清新,随着马车的急奔灌进车内。

  可无论她深吸几口,还是缓解不了胸口的憋闷。

  透过车窗,她目光放空地凝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暗影,那蒙着水雾的眼如两汪死水。

  江箐珂有气无力地道:“明日就是李铮的登基大典,也是烧夜颜祭天的日子,我却什么都帮不上,也做不了。”

  平日里吊儿郎当、惯爱揶揄调笑的江止,此刻也收敛了那张扬轻佻的性子,眉目间尽是前所未有的沉稳与凝重。

  腹中百转千回,江止能想到的安慰却只有一句。

  “往好了想,或许他早就逃离了京城。”

  江箐珂强撑着笑意,点了点头,因为她心里早已另有打算。

  待到了重骑兵马驻扎的营地,提前出城的李朝三和赵暮四已召集了所有重骑兵,加上后来的那一万人马。

  “喜晴呢?”

  借着火把的光,江箐珂找了半天,也没瞧见喜晴的身影。

  李朝三这才想起来喜晴让他带的话。

  “喜晴姑娘让我转告小姐,她说她想好了,要留在京城跟那个侍卫谷丰过好日子,让你别挂念。”

  “还说等以后有机会,会跟谷丰回西延拜望你。”

  江箐珂紧着眉头问:“谷丰回佰顺镖局了?”

  “还没,但喜晴姑娘说她要在镖局里等,她怕走了,谷丰那小子回到镖局找不到她。”

  喜晴是什么心情,江箐珂怎会不知。

  以喜晴那机灵劲儿,想来也是知晓明日若真是李玄尧被祭天的日子,谷丰定会现身冒死相救。

  喜晴这是担心谷丰的安危,打算明日去祭坛候着。

  到时,是什么情形和结果,便不得而知了。

  在金吾卫的监视下,江止和江箐珂又坐上马车,带着西延重骑军,乘着夜色,一路向西而去,将那一队金吾卫远远甩在身后。

  马车上,江箐珂向江止讨酒喝。

  借酒消愁,理所当然。

  “等着,我跟朝三儿要去。”

  江止懒拖拖起身。

  掀起车帘,他走到车厢外,蹲在车辕上扬声同李朝三要酒。

  “把你腰上那囊子酒给我。”

  江止提着酒囊进来时,江箐珂已经摆好了酒盏,还在茶炉上烧起了水。

  剑眉轻拱,江止不解道:“烧水作甚?”

  江箐珂拖着声调,语气颓丧。

  “你们喝的酒太烈,温温酒,不伤胃,还能暖暖心。”

  将酒囊随意扔到小茶桌上,江止嫌弃了一句。

  “矫情。”

  条件有限,江箐珂拿起酒囊,倒了一半到茶壶里,泡在热水中温了一会儿,便与江止一盏接一盏地喝光了一壶。

  温热的烈酒鼓噪着体内的血液快速流动,带着那股子热气四窜,最易上头。

  纵使极胜酒力的江止,此时脸上也浮出了几抹微醺之意。

  他倚坐在那里,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慵懒姿态,一身红衣恍若燃焰。

  红绸高高束起青丝,因他微微歪首而滑落肩头,添了几分散漫。

  他眉若峻山,眼若深潭,唇角微微上挑时,眼中星河明朗,犹带几分桃花意。

  车内,灯火摇曳,暖黄的光晕柔和了面上刀疤的凌厉,淡去了杀伐戾气,反衬得他风神潇洒,意态倜傥。

  江止的眼里只有江箐珂,可惜江箐珂的眼里却没有他的置身之地。

  仰头又饮了一口酒,他单手撑着头,靠坐在椅凳前,目光始终无法从江箐珂的脸上移开。

  儿时那个倔得跟头驴似的小妹妹,怎么突然就长得这么大了?

  大得再也没法像儿时那样整天只围着他转,吵嚷着让阿兄抱,吵嚷着让阿兄陪她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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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笑了一下,江止柔声劝道:“借酒消愁愁更愁,少喝点,当心宿醉头会疼。”

  江箐珂点了点头,在茶桌下不动声色地打开了那个酒囊,将手里的那瓶三步倒倒了进去。

  本是用来撂倒兵部大牢狱吏的,没想到竟用到了阿兄身上。

  可江箐珂没有办法。

  西延有仗要打,夜颜要救,而她也不想再一次次牵连阿兄。

  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她已不再是儿时那个何事都要靠江止的年纪了。

  酒囊拿起,江箐珂给江止倒了一盏。

  “夜里寒凉,越往西越是,阿兄多喝点。”

  喜怒不形于色,收起真实的情绪和心思,伪装自己,是江箐珂在宫里学到的。

  她对夜颜的担心表现得恰如其分,她对离开京城的不甘和无奈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一切都很自然,自然到江止都没有察觉到一点端倪。

  倒给他的酒,他喝了。

  江箐珂说她喝醉了不能再喝,他也信了。

  剩下那半囊的酒,江止一人喝个精光。

  车内四角悬挂的灯笼依次熄灭,移开碍事的茶桌,江箐珂给江止盖上了熊皮毯子。

  “阿兄醉了,早些歇息吧。”

  江止躺在马车里的毯子上,醉醺醺地闭上了眼。

  吐了口浓重的酒气后,他伸手摸到江箐珂手,紧紧攥在掌心里。

  良久,不知是醉话,还是梦中呓语,他含糊呢喃。

  “满满,阿兄......”

  “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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