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叩侯门,王府惊坐满堂皆死人-《大秦赘婿》

  咸阳城,南城。

  冲天的火光,已经渐渐熄灭。

  卫尉府的兵马,在李信的亲自指挥下,将那片由长平侯一手导演的“混乱”,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之内。

  百姓们,在官府的安抚下,渐渐散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序幕。

  一场更大的,看不见的风暴,正在这座帝都的上空,疯狂汇集。

  长平侯府,正堂。

  这里,与城南的喧嚣截然相反。

  气氛,是压抑的,却又充满了,一种,病态的,即将大功告成的兴奋。

  长平侯嬴成,以及十几位,大秦帝国最顶尖的旧日王侯,正围坐一堂。

  他们的面前,摆放着,最醇的美酒,最精致的佳肴。

  “侯爷!”一名性急的伯爵,端起酒杯,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喜色,“南城火起,李信那莽夫,果然被调走了!现在,那‘上庠总署’,已是一座空营!魏聊统领,和他麾下的‘幽冥卫’,此番,必能,马到功成!”

  “没错!”另一名宗室勋贵也抚掌大笑,“我已派人打探过,那墨尘小儿,竟狂妄到,将他所有的‘考工锐士’,都留在了工坊之内!这,简直是自寻死路!他是想,瓮中捉鳖?殊不知,他自己,才是那瓮中之鳖啊!”

  “哈哈哈!”

  整个正堂,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那座被新君视为神迹的“一号熔炉”,被炸成一堆废铁的壮丽景象。

  他们仿佛已经听到,那个不可一世的墨尘,在得知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后,那绝望的,痛苦的哀嚎。

  唯有长平侯嬴成,静静地,端着酒杯,没有说话。

  他的眼中,虽然也带着一丝得色,但,在那得色之下,却隐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安。

  不知为何,他的心,一直在狂跳。

  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那个年轻人,真的会,如此愚蠢吗?

  就在这时。

  一名管家,神色慌张地,从门外,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侯……侯爷!不……不好了!”

  “慌什么!”嬴成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是……是‘考工司’的墨……墨司丞!”管家的声音,都在颤抖,“他……他,带着他的人,到……到府门口了!”

  “什么?!”

  在场所有的王侯,尽皆,脸色大变!

  他怎么敢来?!

  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正对着自己那堆被炸毁的废铜烂铁,痛哭流涕吗?!

  “他……他带了多少人?”嬴成强作镇定,沉声问道。

  “只……只带了,一百名‘考工锐士’。”管家结结巴巴地回答,“但……但是,他还,带了一份……‘大礼’!”

  “大礼?”

  嬴成心中那不祥的预感,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他猛地站起身,与在场的所有王侯,一同,冲向了府邸的大门!

  长平侯府,门前。

  当嬴成,看清眼前景象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墨尘,一袭青衣,正静静地,立于门前。

  他的身后,是一百名,身披墨甲,手持强弩,眼神如同看死人般的“考工锐士”。

  而在他的脚边,则摆放着,一口,由黑铁打造的,冰冷的……囚笼。

  囚笼之内,蜷缩着一个,浑身是血,手脚筋,皆被挑断,早已没了半分人样的……人。

  但,在场的所有王侯,都一眼,认出了他!

  魏聊!

  那个,他们寄予了所有希望的,赵高的义子!那个,他们以为,此刻正在“上庠总署”,大杀四方的,“幽冥卫”统领!

  他,怎么会在这里?!

  “长平侯爷,”墨尘看着脸色煞白,浑身都在发抖的嬴成,笑了。

  笑得,如沐春风。

  “本官,不请自来,多有打扰。”

  “只是,昨夜,我‘考工司’,抓到了一名,意图不轨的,赵高余孽。”

  “此人,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本官,想来想去,觉得,此人,或许,与侯爷您,是旧识。”

  “故而,特地,将他,带来,给侯爷您……”

  “认一认。”

  “轰——!”

  墨尘的话,如同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在场所有王侯的天灵盖上!

  他们,一个个,面如死灰,如坠冰窟!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们所有的阴谋,所有的算计,在这个,如同鬼神般的年轻人面前,都只是一个,透明的,可笑的……笑话!

  “不……我不认识他!我……”一名年轻的伯爵,第一个,精神崩溃,尖叫着,就要逃跑!

  然而,一支冰冷的弩箭,已经,悄无声息地,穿透了他的后心。

  “噗通。”

  尸体,倒地。

  墨尘,甚至,都未曾,看他一眼。

  他只是,看着嬴成,继续,用他那温和的,却又充满了无尽压迫力的声音,说道:

  “侯爷,您,也想走吗?”

  嬴成,这位帝国的皇叔,在沙场之上都未曾有过半分惧色的老将,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重如千钧。

  他看着墨尘,看着他那双,平静,却又仿佛能洞穿一切的,深邃的眼眸。

  他知道,自己,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成了,对方棋盘之上,被彻底围杀的……死子。

  “你……你待如何?”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很简单。”墨尘笑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那本,早已被他,熟记于心的,黑色的账簿。

  他,将那本,记录着在场所有人罪证的“催命符”,轻轻地,丢在了,嬴成的面前。

  “侯爷,”墨尘的声音,在死寂的长街之上,清晰回荡,“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

  “所以,我,也给你们,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

  “是现在,就由我,将这份东西,连同,你们,与‘六国余孽’、‘赵高乱党’,勾结的罪证,一并,呈上陛下的龙案?”

  “还是……”

  墨尘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如同在看一群,待宰牲口的,漠然。

  “由你们,自己,走进这廷尉府的大牢,去向陛下,‘坦白’你们所有的……罪行?”

  “然后,用你们,那已经被抄没过一次的,仅剩的家产,和,你们,那所谓的,贵族的尊严……”

  “来买,你们,以及,你们身后那些,还在工地上,当‘学徒’的子嗣们的……”

  “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