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想和我谈恋爱了?-《蓄意献吻》

  裴肆然听她一番话,心里不是滋味,却无从安慰。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母亲同意沈芮潼留在裴家的原因。

  无非就是拿供她吃喝的话术当借口,要求她去接近那些家族子弟,必要时候献出自己,为裴家的发展争取机会。

  前段时间的梁烨就是母亲看中的其中一个。

  母亲故意瞒着他让沈芮潼去接近梁烨,也是考虑过若他知晓,必然会加以阻拦。

  他因为这事和母亲大吵一架,但吵归吵,终归无法左右她的想法。

  没有梁烨,也会有下一个。

  直到沈芮潼真的勾搭上一个母亲满意的富家公子为止。

  沈芮潼处境艰难,他何尝不知,可惜如今裴家仍是母亲当家,他人微言轻。

  若非他是裴家未来继承人,只怕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想罢,他长叹气:“小潼,这件事你别多想,等我妈好些我再和她好好谈谈,行吗?”

  沈芮潼莞尔一笑:“不用麻烦了哥,如果阿姨真要我去接近周先生,为了回报裴家对我的照顾,我愿意的,只要裴家在这个圈子里能发展得好。”

  裴肆然想反驳什么,被她打断:“而且阿姨也知道周家和周先生难以接近,我做不到她也不会过多怪罪,她现在只是受了折磨心里囤气罢了,等她气消就好了。”

  裴肆然眉头紧皱:“你就是太心软太单纯了,所以我妈才会那样欺负你。”

  沈芮潼垂下头时,恰好遮挡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意。

  “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房了。”

  说完,不等裴肆然反应,错身离开。

  她一步一步的踩着阶梯走,至转角瞥了一眼,看到视线一直追着她的裴肆然还站在原地。

  她驻足,脸上微笑依旧:“放心吧,我没事,我不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上的,真的……哥,晚安。”

  裴肆然回笑:“晚安。”

  人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裴肆然垂眸深思,是时候该从母亲手上完全接过裴家的管理权了,这样才能护住自己想护的人。

  也只有这样,才能和自己中意的人表明感情。

  这份感情憋在他心中,已经太久太久,因母亲横插中间,两人中间也好似隔着层撕不破的膜,只要膜不破,他始终无法离心上人再近一步。

  正因如此,他时常感觉自己要被母亲的掌控欲溺毙,这份感情藏得越深,他越焦躁,越想反抗。

  回到房间的沈芮潼坐在椅子上,累得闭上眼睛养神。

  可思绪纷杂,做不到真正静心。

  她深吸口气,重重呼出。

  拿过小背包,刚拉开拉链,一朵精致包装过的粉色郁金香就这样呈现在眼前。

  绽放后的花苞犹如一个美丽少女揭开了自己的神秘面纱,对她敞开笑容,这一幕极具视觉冲击。

  一瞬间,她仿佛被人抽走神思,大脑空空,神情怔怔,而心口的空虚却被缓缓填满。

  今日的所有不愉快心情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来自一位周姓先生的无言安慰。

  过了好久,她才小心翼翼地取出整支郁金香,捏在手中,盯着薄薄的花瓣出神。

  眼前浮现出周恪辞吊儿郎当的笑容,却不反感,反倒带来一丝心理慰藉。

  周恪辞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为什么要放进她的包里?

  恍惚之中忆及他说这朵花要送给心动女孩,如今却在她的背包里,周恪辞想表达的是什么?

  中意她?

  为她心动?

  想到这个可能,沈芮潼的心房像被投入了巨石的海洋,掀起丈高巨浪,浪潮拍撞心壁。

  她久久无法平静。

  最终,理性还是战胜了感性。

  周恪辞的心思,她怎能随意揣摩明白。

  他给予她一束花,根本谈不上心动,但或许,他在她身上找到了真正感兴趣的点。

  沈芮潼眼神明澈些许,强行挥去脑中杂糅。

  任何意外都不足以改变她的目标。

  这一束花,就当是周恪辞在她不尽意的人生中赠与的一点宽慰和支持。

  这般想着,她将花搁置在桌,刚欲将新鲜花材从花袋拿出,手机响起。

  她扫了眼屏幕。

  来电显示【周骗子】。

  她顿了顿,手迟疑伸向屏幕,看着桌上的粉色郁金香,陷入犹豫。

  而后,果断挂掉。

  周恪辞前后共拨打三次,被她连挂,转发信息。

  【怎么不接?】

  沈芮潼拿起手机,想了想,打字:【避嫌】

  她不知道,那头的周恪辞看到这两个字后被逗乐,起了兴致非要打到她接为止。

  沈芮潼被他弄得没辙,再耗下去今晚就做不完道歉需要用的花束了。

  她无奈接起,却不出声。

  周恪辞直入话题:“避嫌?哪门子嫌?”

  沈芮潼不理会,自顾自拿出新鲜花材。

  约十秒。

  “说话。”周恪辞拖腔命令,语气没有威迫,反倒像在哄她开口。

  沈芮潼简洁概括:“裴阿姨。”

  周恪辞哂笑一声:“说起她,你回裴家后,有没有被找麻烦?”

  沈芮潼挑挑眉,喉间发出类似蚊子叫的声音,末了,以问对问:“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我有没有被找麻烦?”

  周恪辞一时沉默,好半会儿,底气不太足的道:“好歹在云樵记时帮你解了困,想了解一下后续。”

  “这样啊……”沈芮潼似笑非笑,话锋一转,“我不想告诉你。”

  “……”周恪辞咬牙,“沈芮潼,你玩我?”

  “周先生,你误会我了,我只是觉得以我们的关系,这种事不适合说。”

  “我们的关系?”

  “嗯,见过数面的陌生人。”

  周恪辞:“……”

  好一个见过数面的陌生人。

  周恪辞有一种自己被利用完就失去了价值的错觉。

  难道他的价值就只有这么点吗?

  一次性的?

  他从未被人这样疏远嫌无用过,沈芮潼是头一个。

  以往的人,哪个不是用尽办法想和他沾点关系,独沈芮潼特殊。

  偏偏他真就被她无形中牵着走了。

  他有些无奈:“沈小姐,照你这话,换个亲密点的关系就能说了?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沈芮潼一脸懵逼,正欲吐槽他想得太多。

  还没开口就听他不要脸的口出狂言:“想和我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