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再次被耍-《白月光太颠,所有人都慌了》

  墙壁合拢,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

  洞内漆黑。

  一股陈腐的泥土气味涌入鼻腔。

  张雷划亮了火折子。

  豆大的火光在狭窄的通道内摇曳,照亮每个人毫无血色的脸。

  空气压抑。

  秦望舒的左臂还在渗血,青色的衣衫被染成深褐色,紧紧黏在皮肤上。

  “我们不走城门。”她开口,声音因失血而有些不稳。

  苏云溪扶着仍在发抖的周婉儿,反问:“那我们怎么出去?王擎现在肯定已经封死了所有出口。”

  “他以为我们会趁乱突围。”

  秦望舒将那个已经失去能量的木匣递给墨尘。

  少年接过,指尖触到木匣上残余的温度。

  “所以,我们偏要制造一个突围的假象。”秦望舒的计划脱口而出。

  苏云溪问:“谁去?”

  空气凝固。

  去的人,是诱饵,是弃子。

  九死一生。

  “我去。”

  张雷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

  他熄灭火折子,在重归的黑暗中,单膝跪地,朝向秦望舒。

  “主公,末将愿为诱饵。”

  “赤羽军,没有怕死的人!”

  “不行!”墨机第一个反对,“你一个人去,就是送死!”

  “那也比所有人一起死在这里强。”张雷的回答坚决。苏云溪紧紧攥住了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嵌入掌心。周婉儿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秦望舒没有立刻答应。

  黑暗中,只有她因为伤口而越发急促的呼吸声。

  片刻后,她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塞到张雷手里。

  是一块冰凉的玉佩,苏家特有的信物。

  “带着几匹马,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往西城门去。”

  “把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

  张雷握紧了那块玉佩。

  “是。”

  他站起身,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朝来时的暗门走去。

  “等等。”秦望舒又叫住了他。

  她从周婉儿随身的药囊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扔了过去。

  “金疮药。”

  张雷的身形在黑暗中顿住。

  秦望舒的声音再次响起。

  “活着回来。”

  “是。”

  暗门无声开启,又无声合上。

  “青雀。”秦望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你跟过去策应,见机行事。我们会南下通州,事成后迅速汇合。”

  一道黑影从角落里分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从暗门处消失了。

  通道内,只剩下寂静。

  “我们走吧。”

  秦望舒重新点亮火折子。

  “时间不多。”

  她看了一眼周婉儿,又看了一眼耗尽心力的墨尘。

  “跟紧了。”

  其他人换上了普通的平民衣服,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中前行。

  秦望舒将白天从鬼手刘摊位上顺走的那份通道草图,记在了脑子里。

  ……

  榆关镇军械库。

  王擎策马赶到时,看到的是完好无损的库房大门。

  没有火焰。

  没有浓烟。

  甚至连一块被熏黑的墙砖都没有。

  上百名兵士围在这里,举着火把,面带惊恐地看着天空。

  那道巨大的光柱,正在缓缓消散。

  “怎么回事!”王擎翻身下马,一把揪住一名百夫长的衣领。

  “报告都督!没……没有走水,也没有爆炸!”百夫长被吓得语无伦次,“就是……就是天亮了一下,然后轰的一声……”

  王擎一把将他推开。

  他走到军械库门前,伸出手,触碰着冰冷的铁皮大门。

  完好无损。

  李主簿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调虎离山?”

  王擎没有回答。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

  一股被戏耍的暴怒冲上头顶。

  他明白了。

  从那场粗鄙的宴会,到那个病弱的朋友,再到这毁天灭地却毫发无伤的异象。

  全都是假的。

  全都是一场戏。

  “报——!”

  一个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过来。

  “大人!西城门发现乱党踪迹!他们企图纵马闯关,与守军交上火了!”

  王擎猛地转头。

  “多少人?”

  “火光下看不太清,大约四五人,骑术精湛!守关校尉请求增援!”

  “追!”王擎翻身上马,马鞭重重抽下。

  “传令下去,封死西城,活捉安乐县主!”

  ……

  地下通道的另一头,是一口废弃的枯井。

  秦望舒推开井底的石板,一股混着青草气息的冷风灌了进来。

  她率先攀了上去。

  井外是城郊的一片乱葬岗,荒草萋萋,几座孤坟立在夜色里。

  苏云溪和周婉儿紧随其后。

  最后是墨机搀扶着墨尘。

  少年走出通道后,腿一软,直接靠着井沿坐倒在地,大口喘息。

  “我们出来了……”周婉儿看着远方榆关镇的轮廓,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

  远处,西城门的方向火光冲天,隐约有喊杀声传来。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方向。

  “记住今夜。”秦望舒开口,“记住他。我们欠他的,将来百倍奉还。”

  ……

  西城门。

  王擎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

  几具京营兵士的尸体横在路上,伤兵在一旁呻吟。

  一个校尉浑身是血地跑过来,单膝跪地。

  “大人,属下无能!那伙人骑术太好,冲散了我们的阵型,往西边山里跑了!”

  “伤亡如何?”王擎问。

  “死了七个,伤了十五个。对方……毫发无损,只在地上留下了这个。”

  校尉呈上一物。

  是那块苏家的玉佩,上面沾着血。

  王擎拿过玉佩,玉石的冰凉也压不住他掌心的灼热。

  “追!给本督追!”他下令,“他们跑不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李主簿上前一步,低声提醒:“大人,那伙人会不会只是诱饵?安乐县主……”

  王擎的动作停住。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又想起军械库那场空无一物的“爆炸”。

  一个又一个的圈套。一次又一次的戏耍。

  他,堂堂京营总督,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玩弄于股掌之间。

  “咔嚓。”

  玉佩在他手中碎裂。

  “回城!”王擎的指令简短而凶狠。

  他调转马头,不再看西边的山林,而是望向榆关镇内万千漆黑的屋舍。

  “传令下去,挨家挨户地搜!就是把整个镇子翻过来,也要把那个安乐县主和她身边的人给我找出来!”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

  “尤其是那个侍女,本督要活的!”

  喜欢白月光太颠,所有人都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