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不信!-《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

  沈氏口中的大舅母,便是沈庭钰的娘亲,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这样的尊贵身份,出面保媒,也能代表崔令窈并非无依无靠的孤女,她身后是有国公府撑腰的。

  若原主能听母亲的话,择一个潜力股嫁过去,以她国公府表小姐的身份,小日子不会难过。

  要是夫君有出息,诰命尊荣未尝没有可能。

  可惜她一门心思要撞沈庭钰这道南墙。

  中媚骨散猝亡不说,还误将她的灵魂吸纳进来。

  导致她要面对这样一个可怜的母亲。

  崔令窈心中难受,根本说不出欺骗的话。

  低着头沉默了没一会儿,沈氏便再度出声。

  她不忍逼女儿,幽幽叹气道:“若没瞧见中意的就算了,你年纪轻,哪里懂识人方面,若叫人哄骗了,反倒不美。”

  心中思忖着,还是得劳烦长嫂帮女儿物色一二。

  长嫂乃世子妇,执掌国公府中馈多年,识人的眼光何其毒辣,她来为女儿择婿,也确实更叫人放心些。

  崔令窈眉头蹙的死紧。

  同沈氏见面,才说上几句话。

  她对自身处境就有了新的理解。

  无父无兄,寄居在外祖家,已经及笄,年方二八。

  母亲病重,急着在闭眼前,看女儿找到一个好归宿。

  这样的处境,出嫁简直迫在眉睫。

  大概正因为如此,原主才会病急乱投医,连媚药都敢给沈庭钰下。

  现在她一了百了的死了,换了崔令窈来,面对这样的局面,同样想不到避嫁的理由。

  哪怕是为了安原主母亲的心,似乎也不得不嫁。

  由不得她说不。

  除非她能在出嫁前,完成任务,脱离世界。

  但显然是来不及的。

  旁的细枝末节不算,单单十月怀胎,等谢晋白的孩子出生,差不多就要一年。

  而沈氏的身体,只怕等不了一年。

  这一晚,崔令窈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不知该如何破当前局面。

  有什么办法不嫁人…

  或者说,真要嫁人的话,她能不能找到不谈情爱,不用同床共枕的形式婚姻。

  …………

  誉王府。

  圆月高悬,满天繁星,皎洁的月光铺洒在人间。

  虫鸣声,随着夏夜的风一块儿窗扇传了进来。

  书房内灯火通明。

  谢晋白一身常服,窄袖交领,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道羽林卫紧急呈上的卷宗徐徐展开。

  下午才吩咐彻查裴姝窈的命令,不过几个时辰功夫,就已经有了结果。

  裴姝窈十六年的生平历程,被悉数查了个彻底。

  此刻化作卷宗,呈现在他眼前。

  娇养在闺阁的千金,实在没什么跌宕起伏的人生。

  出生两年,丧父。

  此后十一年都在平洲,由寡居的母亲一手拉拔长大。

  期间,母女俩受了裴家族人不少冷待。

  顾忌沈氏出身国公府,裴家人倒也不敢做的太过。

  后来,沈氏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担忧自己死后,女儿被裴家误了终身,坚持带着裴姝窈,和自己的嫁妆回京。

  三年前的隆冬腊月,十三岁的裴姝窈住进国公府。

  始终平静的男人面色骤然一凛,眸底情绪激烈翻涌,透着猩红的死气,定定盯着卷宗上,那行‘三年前,隆冬腊月’的墨字上。

  ‘她’是三年前来到京城。

  ……会是巧合吗?

  真的会有这么多巧合吗。

  生机耗尽,枯寂无望的心泉,在隐隐颤动,似乎要涌出源泉。

  谢晋白喉结剧烈滚动了下,狠狠闭了闭眸,竭力平复心跳,继续往下看。

  而今,裴姝窈十六岁。

  在京城三年,她便爱慕了她大表兄三年。

  卷宗大半篇幅记载的都是,她为了沈庭钰做的蠢事。

  送荷包,送糕点,送补汤。

  半路拦人,假作站不稳,想往沈庭钰怀里跌。

  听闻沈衔钰喜琴,抱着瑶琴,深夜闯进他的书房,欲要献艺。

  被拒后,破罐子破摔,直接表明心意。

  姿态摆的很低。

  从未奢望过做正妻。

  贵妾也不敢妄想。

  一个良妾的名分,她便知足。

  羽林卫乃谢晋白亲卫,手段神秘,无孔不入,加上沈庭钰为了避嫌,当日书房外面守着好几个仆人,这件事并不隐秘,故而卷宗记录的很细节。

  将裴姝窈那一夜,上赶着做妾不说,还‘欲宽衣,自荐枕席’的种种举动,记载的清清楚楚。

  看的谢晋白眉心突突直跳。

  强忍着一股恶气,继续往下扫。

  很快,卷宗记载到了今日。

  下午,他遇见她那会儿,她果然中了情毒。

  是媚骨散。

  那玩意竟是她自己准备的,想下给沈庭钰,被她自己误服了。

  满篇的蠢事,荒诞又离谱。

  谢晋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毕竟,他的窈窈,看似性子软和好说话,实则冷心冷肺,一身傲骨,小气的要命。

  三年前,他小心翼翼,捧着一颗真心,悉数给了她。

  她视若无睹,半点都没想过要回以他同等感情。

  换做沈庭钰,她就上赶着要做妾了?

  他不信!

  可下午,中了药的她,见到他的反应,的确有些古怪。

  尤其那个眼神……

  再次忆起那双雾蒙蒙的杏眼,谢晋白只觉得灵魂都要发颤。

  他死死握住手中卷宗,垂眸看向底下单膝跪地的李勇。

  “崔明睿那里,查出了什么?”

  声音嘶哑,干涩。

  李勇脊背更弯了些,禀道:“据查实,崔世子和裴姑娘今日是头一次见面,当时裴姑娘身中媚骨散,恰好崔世子路过那间厢房外头,被她瞧见,竟不顾沈公子阻拦,冲了上去…”

  言至此处,李勇声音顿了顿,语气有着惊疑,“她唤世子……阿兄。”

  阿兄。

  轻飘飘的两个字,于谢晋白来说却重若千钧。

  他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问:“你说什么!”

  “属下绝无半句虚言,裴姑娘的确是在初次见面的情况下,唤崔世子阿兄,…不过…”

  “不过什么?”

  浓重的威压逼近,李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过裴姑娘当时中了媚骨散,极有可能是认错了人。”

  谢晋白:“……”

  他像是傻了,身体寸寸僵硬,一动不动呆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