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儿童游戏图鉴(27)-《带着全宗门把恐怖游戏一锅端了》

  厅内的光线异常昏暗,唯有墙上那些动物照片的眼睛无比夺目,仿佛在昏暗中闪着诡异的光,栩栩如生得几乎要破墙而出。

  一个涂鸦人正趴在柜台后,似乎是在打瞌睡。整个大厅弥漫着一股动物的膻气,安静得落针可闻。

  和外面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惊醒了涂鸦人。

  它慢吞吞地抬起头。

  “……要玩游戏吗?”涂鸦人的声音沙哑拖沓,有气无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动物模仿秀,体验不同生灵的乐趣。入场费一朵小红花,通关后奖励十朵。”

  所有人都为这惊人的数额愣了一下。

  十朵?!

  桑祈眉心一蹙。

  虽然越往里走,花朵的收益和游戏的难度越高,属于正常的规律。

  但直接给十朵……

  不就等同于,只需要参加一次游戏,就可以获得进A区的资格?

  这根本不像是正常的通关奖励。

  反而像是迫不及待要将他们往A区送。

  A区到底藏着什么……

  疑点很多,但不管怎么说,收集花朵确实是现在唯一的道路。

  况且门外是虎视眈眈的兔群,他们没有其他选择。

  桑祈先上前一步,把自己的花放在了台上:“有劳。”

  涂鸦人瞥了一眼那朵红花,又看了看他们五人。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它猛地一个机灵,立刻清醒过来。

  “成年!你们是成年……”

  它的惊叫声戛然而止。

  一把冰冷的菜刀,轻轻地抵在了它五彩的脖颈上。

  而一瓶拧开了盖子的清洁剂,适时地被送到了它的鼻尖前。

  刺鼻的气味瞬间呛进喉头,堵死了他的所有声音。

  不知何时,桑祈已经越过柜台,俯身贴近了涂鸦人的耳朵。

  她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漂亮又从容的笑意,屈起指尖,轻轻点了点刀柄。

  “嘘。”

  她笑着摇了摇头:“别这么大声,亲爱的售票员先生,您吵到我的耳朵了。”

  涂鸦人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秦复缓缓上前几步,站在了柜台的另一侧,彻底封死了它所有的退路。

  他把玩着手里的红花,垂眸看向涂鸦人,薄唇轻启:“儿童游戏规则,第八条。离开涂鸦人视线后,请向兔子报告其行踪。兔子将对有涂鸦人的场地进行清理。”

  “您也不想,我们把外面那些朋友叫进来,玩个鱼死网破吧?”

  桑祈的笑容渐渐加深,凑得更近,几乎是在涂鸦人的耳边低语。

  “我们也不想为难您。”

  “只是外面那些朋友太热情了,我们想借您的地方,玩个游戏,避一避风头。”

  她的语气称得上温柔,含笑着道:“您看,出场费,我们也不是不付。”

  屈云楚和双胞胎适时地将红花放在了桌上。

  “现在,您可以开始准备游戏了。”桑祈用刀面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涂鸦人的脸颊,笑容无比得体。

  涂鸦人彩色的眼珠开始疯狂转动。

  它看了看颈侧的刀,看了看眼前的清洁剂,再看看两边虎视眈眈的一男一女。

  桑祈朝它扬起一个和善的笑容。

  秦复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花缓缓捏紧……

  涂鸦人的嘴巴哆嗦了半天,最终,所有反抗的意志在桑祈的笑眼下,彻底崩溃。

  它颤抖着伸出手,在柜台下摸索了一下。

  咔哒。

  一声轻响。

  售票厅后方,一扇被红色绒布遮盖的小门,悄然滑开了一道缝隙。

  门后是一个极其简陋的休息厅。

  里面只有一张破旧的沙发,和一扇老旧的电梯门。

  “告诉我,这是真的游戏入口,对吗?”

  桑祈脸上的笑容不变,将手中的清洁剂往前松了松:“不要让我知道,您在欺骗我哦。”

  秦复摩挲着手里的红花,叹息道:“直接捏碎的话,还挺浪费的。可惜啊……”

  涂鸦人:“……”

  活爹。

  它深吸一口气,再次将手伸入柜台,摁下了按钮。

  啪。

  另一扇紧挨着的门,轻轻打开。

  后面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里就是动物模仿秀的游戏入口了。”

  涂鸦人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唯一没有缴费的秦复:“这位先生,请您补交红花,以便入场。”

  *

  恶臭。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臭味冲击着感官,桑祈费力地睁开眼。

  她是第一个踏入那片黑暗的,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映入眼帘的,是坑洼不平的泥泞土地。地面散着草屑,淌着污水,浊臭无比。

  她试图移动,却发现身体异常笨拙。

  微一低头,看到的不是熟悉的手脚,而是覆盖着灰白羽毛的身体,和一对带着蹼的脚掌。

  ……鸭子?

  她变成了一只鸭子??

  桑祈抬起脖子,向四周望去。

  她正身处一个用粗糙木栅栏围起来的圈栏里。旁边还有几个同样肮脏的圈栏,里面挤着羽毛凌乱的鸡群、和几只肚皮滚圆的猪。

  稍远些,还能看到山羊弯曲的角,和奶牛庞大的身躯。

  甚至在一个单独的小水箱里,几条鱼正缓慢地游动着,鱼眼呆滞。

  整个空间像一个巨大而肮脏的混合养殖场,头顶是低矮的的木质棚顶,唯一的光源来自横梁边挂着的灯泡。

  空气滞重而闷热,气味熏人。

  桑祈尝试说话,出口的却只有干涩而古怪的鸭叫声。

  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栅栏上。

  栅栏不高,以她现在的体型,似乎扑腾一下就能出去。

  桑祈深吸一口令人作呕的空气,助跑几步,奋力扇动翅膀朝栅栏猛冲而去。

  然而,这具身体异常沉重,脚蹼在烂泥里。根本使不上力。

  她猛地一滑,重重摔倒在泥地里,溅起一片污浊的泥点。

  就在她艰难地试图从泥泞里爬起来的时候,旁边的鸡圈里,一只看起来萎靡不振的芦花鸡,突然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桑祈停滞了动作,看向它。

  那只芦花鸡绕过鸡群,蹒跚地走到了两个圈栏之间的栅栏旁。

  然后,它抬起头,黑豆似的眼睛看了过来。

  桑祈缓缓眨了眨眼。

  只见那只芦花母鸡低下头,用它尖利的喙,在满是污垢的地面上,一点一点地划出一道道痕迹。

  它的动作很慢,看上去无比费力。

  桑祈站在原地,歪了歪头,没有轻举妄动。

  泥泞被一点一点划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被一笔一划地写在了地面上。

  齐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