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时，桑祈发现自己正站在熟悉的彩色积木地板上。
眼前是五颜六色、由巨大积木堆砌而成的各种建筑，造型幼稚夸张。一座顶棚红白相间的礼堂被拱卫在中央，庄重又圣洁。
一张红色的横幅迎风招展。
“毕业典礼将在礼堂举办……”
待看清上面的内容，桑祈微一挑眉。
“这里是圣育学校。”
秦复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对上桑祈的目光，青年淡淡地抬手指向身后。
一扇装饰着繁复浮雕的门立在二人的背后，门楣上题着“圣育学校”四个大字，笔画工整严谨。
桑祈重新看向那座礼堂，眉梢一扬。
那建筑的样式，与浣熊玩偶给出的纸币背面一模一样。
“这里怎么像是儿童游戏场和马戏团的结合体啊……”
桑祈盯了那座礼堂一会儿，眯了眯眼。
建筑群几乎和儿童游戏场一模一样，礼堂却和马戏团的演出棚无比相似。
秦复夸赞道：“好眼力。”
桑祈：“……”
轮得到你夸？
她面无表情地去看青年，夸赞道：“好嘴力。”
秦复：“……”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掰着话，一边尝试推开那扇大门，却发现有一股无形的的力量阻在外面，根本打不开。
“看来，出口不在这里。”秦复收回手，理了理袖子。
“那就去礼堂看看，”
桑祈啧了声，“说不定毕业典礼还包分配呢，”
秦复：“怎么分配？”
桑祈：“比如去后厨炸同事？”
秦复没说话，倒是无声地笑了起来。
*
不再耽误，二人直接朝着礼堂的方向走去。
积木小道上标注着“D区”的字样，和儿童游戏场的别无二致。
喧嚣的人声越来越高，穿过路口，两边便出现了一个个游戏区，竟都有人在里面活动。
经过第一个转角时，桑祈听到了孩童兴奋的尖叫与嬉笑声。
一张刻着“一二三木头人”的兔头指路牌映入眼帘。
指路牌后，是用铁栅栏围起的游戏区。一群约莫五六岁的孩子正一拥而上，对着中间扮演“鬼”的孩子拳打脚踢。
“鬼”蜷缩在地上，一声不吭。
旁边的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笑眯眯地鼓掌：“做得真好啊，孩子们。”
小孩儿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仰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老师。
“你们学会了怀疑，学会了主动识别异类，并立刻制裁！”老师无比耐心地教导着，涂了口红的鲜红嘴巴一张一合，“不过记住，当‘鬼’拥有权力的时候，它回头就可以决定你们的生死，所以……”
一个小孩举手抢答，语气欢快：“所以，要么服从它，要么杀掉它，然后成为它！”
“没错。”老师惊喜地夸赞道，“张三同学说得真好！”
张三骄傲地挺了挺胸膛：“老师，那下次让我来当‘鬼’吧！”
桑祈和秦复脚步没停，但眼神都冷了几分。
“真是活泼可爱啊。”桑祈似笑非笑地啧了声。
“嗯，”秦复的目光从小孩狂喜的脸上一扫而过，淡淡道，“从小就知道先下手为强，很有前途。”
没走几步，二人又看到了一条人工小溪。
孩子们坐着小船飘流在小溪上，嬉笑声响个不停。
另一艘稍大的木船上，老师披着蓑笠，旁边放着一缸自由游弋的金鱼，热情的地吆喝道：“一个同伴，换一条美丽的金鱼哦！金鱼最多的孩子，会获得丰厚的奖励呢！”
话音未落，就有小孩毫不犹豫地指着船上的同伴大喊：“老师！我用他换！”
被指到的小孩面色瞬间苍白，惊恐地拼命摇头：“不不不，不行……你……”
话还没说完，小孩的身影就像凭空蒸发了般，瞬间消失。
老师笑容慈祥地将小金鱼奖励给了举报者。
“李四真聪明！懂得权衡利弊，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
孩子们瞪大了眼睛。
哇塞，李四被老师夸了呢！
他们赶紧争先恐后地效仿，脸上是天真无邪的兴奋。
分明是天真烂漫，玩着游戏的孩童，却叫人看得心中一股恶寒。
越往里走，氛围越发诡异。
一片空地上，孩子们坐得笔直，小脑袋一点一点，显然已经困倦到了极点，却依旧跟着老师声嘶力竭地大喊：
“我爱学习！”
“我忠诚于正常人生的轨道！”
“我愿意割舍我的童年！”
“我愿意优化我的理想！”
“我愿意支付我的健康！”
老师们笑容满面，声音抑扬顿挫，充满了感染力。孩子们的脸上洋溢着朝圣般的虔诚光辉，喊得满脸通红。
桑祈淡淡地别开视线。
两人很快便穿过D区，来到了一座积木下。
一群经过筛选的孩子排着队，老师们正温和地引导他们：“乖巧的孩子们，恭喜你们获得进入C区的资格……”
桑祈和秦复径直朝着入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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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地，竟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们。
那些老师和孩子们仿佛完全看不见他们两人，依旧进行着各自的工作。
C区的氛围明显更加压抑。这里的“学生”变成了少男少女，脸上的麻木空洞有增无减。
一阵剧烈的喘息和绳子呼啸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宽阔的运动场里，几十个少年正在疯狂跳绳，速度快得看不清绳子，只隐约分辨得出几分残影。
一个穿着西装的老师正拿着教鞭巡视，声音冰冷：“快！再快！规则就是一切！服从才能生存！”
“看看他！”他手中的教鞭指向跳得最快的少女，“她是你们的榜样！要卷起来！超越她！”
被夸奖的少女像是打了鸡血，速度再次飙升，跳得脸色发青。
其他学生见状，也拼了命地加速。
桑祈和秦复同时停下脚步，
“呃！”
不知跳了多久，那个被夸赞的少女猛地一滞，被绳子绊住脚，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前栽倒。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老师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继续！”
场地里的绳子呼啸声再次响起，甚至比之前更加急促，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两人继续前行。
龟兔赛跑里，在残忍的规则下，孩子们相互残杀；换装衣橱里，孩子们打扮得千篇一律，用性别作为武器来互相厮杀……
越靠近礼堂，周围的“学生”年纪似乎越大，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空洞，行为举止几乎完全一致，像是流水线上出来的产品。
他们对于桑祈和秦复这两个明显的外来者依旧视而不见，只是麻木地进行着各种训练与学习。
他们开始分化。
有人被涂上了斑斓的油彩，成为了小丑；有人折下了腰，成为了杂技演员；有人长出绒毛、兽耳，和犄角。
在B区的图书馆里，桑祈找到了圣育学校的野史。
据说，曾有一队愚蠢的小丑，在学校里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起义。这场邪恶的起义被轻松地镇压，小丑们被集体处决，填进了土里。他们死后也渴望着自由，眼泪涓涓淌出，流成了一条昏浊的溪流。
后来，成为小丑的孩子们便被列为不祥的产物，学校里人人遇到了他们，都会绕道走。
“原来是这样……”
桑祈眉梢一扬，正要将书递给身旁的秦复。
转头却对上了涂鸦人的蓝色眼睛。
“你们可以，帮帮我的朋友吗？”
涂鸦人小心地问。
喜欢带着全宗门把恐怖游戏一锅端了
眼前是五颜六色、由巨大积木堆砌而成的各种建筑，造型幼稚夸张。一座顶棚红白相间的礼堂被拱卫在中央，庄重又圣洁。
一张红色的横幅迎风招展。
“毕业典礼将在礼堂举办……”
待看清上面的内容，桑祈微一挑眉。
“这里是圣育学校。”
秦复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对上桑祈的目光，青年淡淡地抬手指向身后。
一扇装饰着繁复浮雕的门立在二人的背后，门楣上题着“圣育学校”四个大字，笔画工整严谨。
桑祈重新看向那座礼堂，眉梢一扬。
那建筑的样式，与浣熊玩偶给出的纸币背面一模一样。
“这里怎么像是儿童游戏场和马戏团的结合体啊……”
桑祈盯了那座礼堂一会儿，眯了眯眼。
建筑群几乎和儿童游戏场一模一样，礼堂却和马戏团的演出棚无比相似。
秦复夸赞道：“好眼力。”
桑祈：“……”
轮得到你夸？
她面无表情地去看青年，夸赞道：“好嘴力。”
秦复：“……”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掰着话，一边尝试推开那扇大门，却发现有一股无形的的力量阻在外面，根本打不开。
“看来，出口不在这里。”秦复收回手，理了理袖子。
“那就去礼堂看看，”
桑祈啧了声，“说不定毕业典礼还包分配呢，”
秦复：“怎么分配？”
桑祈：“比如去后厨炸同事？”
秦复没说话，倒是无声地笑了起来。
*
不再耽误，二人直接朝着礼堂的方向走去。
积木小道上标注着“D区”的字样，和儿童游戏场的别无二致。
喧嚣的人声越来越高，穿过路口，两边便出现了一个个游戏区，竟都有人在里面活动。
经过第一个转角时，桑祈听到了孩童兴奋的尖叫与嬉笑声。
一张刻着“一二三木头人”的兔头指路牌映入眼帘。
指路牌后，是用铁栅栏围起的游戏区。一群约莫五六岁的孩子正一拥而上，对着中间扮演“鬼”的孩子拳打脚踢。
“鬼”蜷缩在地上，一声不吭。
旁边的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笑眯眯地鼓掌：“做得真好啊，孩子们。”
小孩儿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仰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老师。
“你们学会了怀疑，学会了主动识别异类，并立刻制裁！”老师无比耐心地教导着，涂了口红的鲜红嘴巴一张一合，“不过记住，当‘鬼’拥有权力的时候，它回头就可以决定你们的生死，所以……”
一个小孩举手抢答，语气欢快：“所以，要么服从它，要么杀掉它，然后成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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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骄傲地挺了挺胸膛：“老师，那下次让我来当‘鬼’吧！”
桑祈和秦复脚步没停，但眼神都冷了几分。
“真是活泼可爱啊。”桑祈似笑非笑地啧了声。
“嗯，”秦复的目光从小孩狂喜的脸上一扫而过，淡淡道，“从小就知道先下手为强，很有前途。”
没走几步，二人又看到了一条人工小溪。
孩子们坐着小船飘流在小溪上，嬉笑声响个不停。
另一艘稍大的木船上，老师披着蓑笠，旁边放着一缸自由游弋的金鱼，热情的地吆喝道：“一个同伴，换一条美丽的金鱼哦！金鱼最多的孩子，会获得丰厚的奖励呢！”
话音未落，就有小孩毫不犹豫地指着船上的同伴大喊：“老师！我用他换！”
被指到的小孩面色瞬间苍白，惊恐地拼命摇头：“不不不，不行……你……”
话还没说完，小孩的身影就像凭空蒸发了般，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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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空地上，孩子们坐得笔直，小脑袋一点一点，显然已经困倦到了极点，却依旧跟着老师声嘶力竭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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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忠诚于正常人生的轨道！”
“我愿意割舍我的童年！”
“我愿意优化我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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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地里的绳子呼啸声再次响起，甚至比之前更加急促，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两人继续前行。
龟兔赛跑里，在残忍的规则下，孩子们相互残杀；换装衣橱里，孩子们打扮得千篇一律，用性别作为武器来互相厮杀……
越靠近礼堂，周围的“学生”年纪似乎越大，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空洞，行为举止几乎完全一致，像是流水线上出来的产品。
他们对于桑祈和秦复这两个明显的外来者依旧视而不见，只是麻木地进行着各种训练与学习。
他们开始分化。
有人被涂上了斑斓的油彩，成为了小丑；有人折下了腰，成为了杂技演员；有人长出绒毛、兽耳，和犄角。
在B区的图书馆里，桑祈找到了圣育学校的野史。
据说，曾有一队愚蠢的小丑，在学校里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起义。这场邪恶的起义被轻松地镇压，小丑们被集体处决，填进了土里。他们死后也渴望着自由，眼泪涓涓淌出，流成了一条昏浊的溪流。
后来，成为小丑的孩子们便被列为不祥的产物，学校里人人遇到了他们，都会绕道走。
“原来是这样……”
桑祈眉梢一扬，正要将书递给身旁的秦复。
转头却对上了涂鸦人的蓝色眼睛。
“你们可以，帮帮我的朋友吗？”
涂鸦人小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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