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重燃激情,弟子先锋-《红尘修行:证道之路》

  自京师启程,大军如一条钢铁巨龙,向着萧瑟的西北滚滚而去。

  旌旗蔽日,甲光向阳,数十万大明最精锐的士卒,步伐沉重而整齐,那股由百战余生凝聚而成的铁血煞气,冲散了沿途的秋日薄雾。这是戚继光一手锻造的百胜之师,是大明朝最后的脊梁。

  然而与往昔不同的是,在这条钢铁巨龙的后面,还藏着一只神秘的部队,一些高阶士官也只是听到一点风声,但这只部队到底由什么组成,威力多强,一直保持着神秘感。

  往日里仙凡殊途,修士们高踞云端俯瞰人间兴衰,极少会与凡俗的军队如此大规模地同行。

  但这一次,修士们都清楚,这已非单纯的王朝内乱,而是一场关乎这片神州大地,道统存续的生死之战。

  这些年来,正道联盟如同一盘散沙,虽有张应韶天师等人勉力支撑,却始终被光明教处处压制,疲于奔命。

  他们往往修复一处被破坏的地脉,光明教便在另一处挑起一场更大的灾祸;他们救济一方受灾的百姓,光明教便在暗中蛊惑更多的人心。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眼睁睁看着这艘名为“大明”的巨轮,一点点地在对方的凿击下,缓缓沉没,却无能为力。

  积压的怨气,郁结的怒火,早已在每一个正道弟子的心中凝聚成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而我的归来,便成了点燃这座火山的那一缕星火。

  大军开拔的前一夜,京师小院里灯火通明。

  秋云将一份份早已整理好的物资清单,分发给各派的负责人。丹药、符箓、阵盘……每一项都井井有条,精确到了个位数。她一身青衣神情沉静,言语清晰,那份从容与担当,早已让她成了联盟年轻一辈中无可替代的核心。

  我看着她,心中涌起一丝愧疚与骄傲。这八年苦了这孩子了。

  “师父,”秋云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走到我的身边,将一份名单递给我,“这是自愿请命,加入先锋营的各派金丹期弟子名单。共计,一百零八人。”

  我接过名单目光扫过。

  那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昆仑的,武当的,青城的……几乎涵盖了联盟所有门派的中坚力量。

  而在名单的最前方,赫然是三个名字。

  张凌、秋燕、陈默。

  “师父!”

  张凌大步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秋燕与陈默。他对我重重一抱拳,眼中是压抑不住的熊熊战意。

  “先锋营,弟子愿为先锋之首!”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锐利得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秋燕也跟着嚷道:

  “还有我!师父,您可不能偏心!打架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我!我保证,看住二师兄,不让他惹祸!”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向前踏出了一步。那一步,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加坚定。

  我看着他们三个,看着他们眼中那份,与八年前截然不同的成熟与坚毅。

  那是一种在经历了无数次与光明教的暗中交锋,在目睹了无数次同门的牺牲后,沉淀下来的刻骨的仇恨与百折不挠的决心。

  “你们……”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想说,此行凶险,万事小心。

  想说,为师,亏欠你们太多。

  但最终我只是点了点头。

  “好。”

  一个字已包含了所有。

  我将那份名单递还给秋云。

  “秋云你也要去?”我看着她,问道。

  秋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但随即又被理智所取代。她摇了摇头,道:

  “师父,先锋营冲锋陷阵固然重要。但大军的后勤调度,伤员的救治以及与朝廷各部的联络,也同样缺一不可。弟子愿为师弟师妹们守好后方。”

  我看着她心中一声轻叹。

  这孩子总是将最苦的活揽在自己身上。

  “苦了你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秋云笑了。

  那笑容像冬日里的一缕暖阳。

  “师父回来了,弟子便不觉得苦。”

  第二日,大军继续出征。

  我与李玄风,张应韶等八位元婴修士坐镇中军。戚继光将军一身戎装与我们并驾齐驱。

  而那一百零八名金丹修士组成的先锋营,则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尖刀,以隐形的方式冲在大军的最前方五里处。

  他们的身上没有穿着制式的铠甲。

  只有各派那五花八门的道袍。

  但他们的手中却都多了一面由秋云连夜赶制出来的小小的旗帜。

  旗帜是玄黑色的。

  上面用银线绣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仙锋”。

  这是他们的隐形符。

  也是他们的信念。

  大军一路向西。

  行至雁门关外,便正式踏入了那片被魔气侵染的土地。

  天空是灰蒙蒙的。

  大地是焦黑色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与腐臭。

  所有将士的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就在先锋营士气高涨时,第一战毫无征兆下打响了。

  那是在一处名为“一线天”的狭长峡谷。

  峡谷两侧是高达百丈的峭壁地势极为险要。

  “报!”

  一名斥候从前方飞驰而来,脸上满是惊恐。

  “启禀将军!前方峡谷发现大量妖兽踪迹!数量,不下三千!其中还夹杂着光明教的妖人!”

  戚继光,眉头一皱。

  “传令!全军戒备!弓箭手准备!”

  “不必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

  是张凌。

  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中军。

  他对着我与戚继光一抱拳。

  “师父,将军。区区三千妖兽,何须大军动手。”

  “我先锋营愿为大军扫平障碍!”

  他的眼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戚继光有些犹豫。他虽听闻修士神通广大,但一百人对三千妖兽,这未免也太……

  我却对他点了点头。

  “准。”

  “多谢师父!”

  张凌大喜。

  他化作一道剑光,瞬间便回到了先锋营的阵前。

  他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惊鸿”剑。

  “仙锋所属,听我号令!”

  “随我杀!”

  “杀!”

  一百零八名金丹修士齐声怒吼!

  那声势竟丝毫不亚于千军万马!

  他们化作一道由一百零八道璀璨的洪流,义无反顾地冲入了那片充满了死亡气息的“一线天”!

  戚继光与他身后的数万将士知道神秘部队出手了,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望着那峡谷的入口。

  很快。

  峡谷内便传来了震天的兽吼与兵器交击的轰鸣!

  还夹杂着光明教妖人那阴冷的刺耳的尖笑!

  战斗在一瞬间便进入了白热化!

  “将军……这……”一名副将有些担忧地开口。

  戚继光没有说话。

  他只是死死地攥着腰间的佩刀。

  手心里全是汗。

  他将他数十万大军的士气,都压在了这一百零八人的身上。

  他在赌。

  赌林清扬,这位传说中的“护国真君”没有骗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峡谷内的喊杀声渐渐地弱了下去。

  而那股从峡谷内飘出的血腥味却越来越浓。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

  当最后一丝声音也消失时。

  一道浑身浴血的身影,从峡谷中缓步走了出来。

  是张凌。

  他的白衣早已被染成了红色。

  他的脸上溅满了不知是妖兽还是敌人的黑色的血液。

  但他却毫不在意。

  他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剑。

  剑尖之上,挑着一颗硕大的还在滴着血的狼头。

  那狼头之上,还残留着浓郁的魔气。

  是那头妖兽大军的头领!

  “幸不辱命!”

  张凌的声音响彻全场!

  “轰!”

  他对面那数万名大明将士,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之后,爆发出雷鸣般的震天的欢呼!

  “威武!”

  “威武!威武!”

  他们的士气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张凌的身后,秋燕,陈默,以及那些同样浴血的先锋营弟子也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

  他们虽然个个带伤。

  但他们的脸上却都洋溢着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意!

  这是这支神秘部队“仙锋”营的第一次亮相,也是第一战。

  第一战,完胜!

  但来不及庆功,大军就要继续前行了。

  大军行至一条名为“黑水河”的大河之畔。

  那河水漆黑如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尸臭。

  河中不时有被魔气污染的腐烂的尸体浮起又沉下。

  更有无数由怨气凝聚而成的水鬼,在河中若隐若现,发出凄厉的哀嚎。

  “这河有古怪!”

  陈默走到河边,伸手沾了一点河水,放在鼻尖闻了闻。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是‘尸魔咒’!光明教将这整条河都变成了一座孕育活尸的温床!河水剧毒无比!凡人沾之即死!修士触之,也会被魔气侵染,神智错乱!”

  “那我们该如何过河?”戚继光急忙问道。

  大军数十万人,不可能都飞过去。

  陈默没有说话。

  他只是从他那破旧的药篓里取出了数十种看起来毫不相干的草药。

  他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手法,将那些草药揉碎混合。

  然后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

  “噗。”

  符纸无火自燃。

  他将那燃烧的符纸,连同那些草药的混合物,一起投入了那漆黑的河水之中!

  “滋啦——”一声。

  仿佛热油泼入冷水般的巨响传来!

  那漆黑如墨的河水,竟以那符纸为中心,开始剧烈地翻涌沸腾!

  一缕缕黑色的充满了恶臭的魔气,从河水中被蒸发了出来!

  河水的颜色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黑,转灰,再转黄……

  最后竟奇迹般地恢复了清澈!

  河中那些挣扎哀嚎的水鬼,也在那股奇特的药力之下,被净化超度,化作点点星光,消散而去!

  “神乎其技!”

  戚继光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脱口赞道。

  而先锋营的众人,却早已见怪不怪。

  他们在陈默净化河水的同时。

  已经在秋燕的带领下,结成了一个小型的“三才剑阵”。

  她们如同一柄银色剪刀,在河面上来回穿梭。

  将那些企图从河底偷袭大军的漏网之鱼,一只只斩于剑下!

  第二战再胜!

  以智取胜,胜得干净利落!

  几天后,大军来到一座名为“黑石塞”的军事要塞之前。

  这座要塞是叛军在沿途建立的最重要的一个据点。

  城墙高大坚固。

  其上布满了闪烁着幽绿色光芒的魔纹。

  更有数千名被魔气彻底控制的,悍不畏死的叛军士卒,与上百名光明教的妖人驻守其中。

  这是一块真正的硬骨头。

  “将军,让我来!”

  一名戚家军的猛将请命道,“末将愿立下军令状!三日之内,必破此城!”

  “不必了。”

  一个清脆的带着一丝狡黠的声音响起。

  是秋燕。

  她对着戚继光与我眨了眨眼。

  “杀鸡焉用牛刀。”

  说完,她对身后的张凌与陈默使了个眼色。

  三人心领神会。

  当夜月黑风高。

  一道比夜色还要鬼魅的蓝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到了“黑石塞”的城下。

  是秋燕。

  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由陈默特制的小小的瓷瓶。

  瓶子里装的是无色无味的“醉仙散”。

  她如同一只灵猫,避开了所有的明哨暗哨。

  将那瓶中的药粉悄悄地撒入了城中守军的水源之中。

  一个时辰后。

  城墙之上,那些本该精神抖擞的守军,一个个东倒西歪鼾声如雷。

  就在这时。

  一道璀璨夺目的仿佛能开天辟地的剑光,从天而降!

  是张凌!

  他人剑合一,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姿态,狠狠地斩向了那座由魔纹构成的护城大阵的薄弱节点!

  “轰!”

  一声巨响!

  那坚不可摧的护城大阵,竟被他一剑斩出了一道巨大的豁口!

  “冲!”

  早已在城外等候多时的一百零八名先锋营弟子,如猛虎下山从那豁口一拥而入!

  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开始了。

  那些早已被迷晕的叛军,在睡梦中,便被干净利落地收割了性命。

  而那些光明教的妖人,在失去了大阵与炮灰的掩护后。

  在一百多名如狼似虎的正道精英面前,也只是待宰的羔羊。

  天亮之时。

  战斗已经结束。

  黑石塞那高大的城头之上。

  插上了一面玄黑色的绣着“仙锋”二字的大旗!

  那面旗,迎着西北那凛冽的寒风猎猎作响!

  三战三捷!

  “仙锋营”,这个名字在短短数日之内,传遍了整个大明军中!

  他们成了所有将士心目中的神!

  而我就站在中军的帅帐之中。

  看着那面在风中飘扬的旗帜。

  看着我那浴血归来却意气风发的弟子们。

  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决战还在后面。

  莫玄,你的“万魔血祭大阵”。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