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摄政王的侧妃风波-《许你鲜衣怒马》

  第四百八十七章 摄政王的侧妃风波

  晨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云可依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入目是素色的纱帐,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墨香与清冽的草木气。

  云可依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锦被里,身上已换了一身干净的月白寝衣。

  转头望去,萧慕寒正坐在不远处的雕花桌边,手里捧着一本兵书,晨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沉静。

  “这是哪里?”

  云可依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

  萧慕寒抬眸,目光落在云可依身上,淡淡道:“摄政王府,我的寝室。”

  “哦……”

  云可依愣住,下意识拢了拢衣襟,“我怎么会到这里了?”

  “你昨晚太累了。”

  萧慕寒合上书,起身走到床边,“抱你上马车出宫,一路到王府,你都没醒。”

  云可依这才想起昨夜的种种,脸颊微微发烫,拉过被子往身上裹了裹。

  “那……你先出去,我换一下衣服。”

  萧慕寒却俯身,指尖轻轻拂过云可依散落的发丝,眼底带着几分戏谑:“我给你更衣便是,你身上哪一处,我没有看过?”

  “你!”

  云可依瞬间红了脸,猛地拉过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地从被里传出来。

  “你不出去,我就继续睡觉!赖在王府,不走了!”

  萧慕寒看着那团鼓起的被子,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语气里带着纵容。

  “求之不得。”

  被子里的人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僵了一下,再没了动静,只隐约能看到被子轻轻起伏着。

  云可依换了一身淡紫色衣裙,裙摆上绣着几簇缠枝莲,清雅又不失灵动。

  云可依对着铜镜照了照,目光落在桌角那枚凤纹面具上,昨夜御花园的喧嚣犹在耳畔,终究还是不敢再戴,取了块半透的白纱覆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眸。

  刚推开门,便见萧慕寒立在廊下,一身玄色常服,脸上依旧戴着那枚龙纹面具,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

  “怎么不戴昨晚的面具?”他目光落在她的面纱上,开口问道。

  云可依拢了拢面纱边角,轻声道:“不敢再戴了,万一皇后娘娘见了生气,就不好了。”

  萧慕寒闻言,不由分说拉着云可依回了房,拿起桌上的凤纹面具,俯身轻轻为她戴上,指尖擦过云可依的下颌。

  “有本王在,没人敢说你半个不字,放心便是。”

  面具戴好,萧慕寒牵着云可依的手走出房间,往大堂而去。

  桌上已摆好了早膳,清粥小菜,热气腾腾。

  刚落座,影一便匆匆进来禀报:“王爷,门口有位姑娘捧着圣旨,说要见您。”

  萧慕寒眉峰微挑,语气平淡:“让她进来。”

  很快,苏婉便一身盛装地走进来,手中捧着明黄的圣旨。

  苏婉目光一扫,瞧见萧慕寒身旁戴着凤纹面具的云可依,眼底顿时掠过一丝气愤,但还是强压下去,对着萧慕寒福身行礼,高举圣旨道:“王爷,这是陛下的赐婚圣旨,皇上恩典,让臣女做您的侧妃。”

  云可依正端着粥碗小口喝着,闻言手一抖,粥碗差点从手中滑落,喉咙里一阵发紧,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咳……”

  萧慕寒见云可依呛得满脸通红,立刻放下手中的玉筷,转身倒了杯温水。

  萧慕寒一手扶着云可依的肩,一手将水杯递到她唇边,声音放得极柔:“慢点喝,润润喉。”

  云可依小口啜饮着,喉咙的灼痛感稍缓,却更觉此地尴尬。

  云可依放下水杯,起身便要走:“要不你们先聊,我……我去别处待着,在这儿好像不太方便。”

  手腕却被萧慕寒一把攥住。他稍一用力,云可依便踉跄着跌回萧慕寒身前,下一秒竟被他打横抱起,稳稳地坐在了他的膝头。

  “你跑什么?”

  萧慕寒圈着云可依的腰,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强势。

  云可依惊得浑身发僵,眼角余光瞥见苏婉错愕的脸,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挣扎着要起身。

  “有、有人在呢!你这是干嘛?小心坏了你的名声!”

  “名声?”

  萧慕寒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捏了捏云可依的下巴。

  “父皇昨晚已经应了,让你做我的正妃,谁敢说半个不字?”

  萧慕寒话音刚落,目光陡然转冷,落在一旁脸色发白的苏婉身上,声音里不带丝毫温度。

  “你手里的赐婚圣旨,从哪儿拿来的?若是伪造的,可是砍头的大罪。”

  苏婉被萧慕寒眼神一慑,捧着圣旨的手微微发颤,脸色由红转白,方才的得意洋洋瞬间荡然无存。

  苏婉攥紧了手中的圣旨,指尖泛白,强撑着镇定道:“圣旨千真万确,是皇上亲赐的,臣女……臣女就是来做王爷侧妃的。”

  萧慕寒低头看了眼怀中有些坐立不安的云可依,伸手舀了勺粥,轻轻吹凉了才递到她唇边,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锋芒。

  “你也看到了,本王喜欢的人就在怀里。”

  萧慕寒抬眼看向苏婉,眸光锐利如刀,“你确定要插进来?摄政王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尤其是对不该来的人。”

  萧慕寒顿了顿,目光扫过她紧绷的脸:“你是钦差大人,该懂审时度势,不会真甘心做个侧妃吧?”

  萧慕寒轻笑一声,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你的心思,自己清楚。本王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就算嫁进来,你也不会好过。”

  萧慕寒舀粥的手未停,动作自然地喂着云可依,声音却冷了几分。

  “再考虑考虑,若是想通了,本王去向父皇撤回圣旨,全你体面。”

  苏婉站在原地,看着萧慕寒喂云可依喝粥时那难得的温柔,眼底翻涌着羡慕与嫉妒。

  可转念想到萧慕寒方才话里的冷意,又怕真嫁进来会被他百般磋磨,一时竟进退两难。手心里沁出冷汗,捧着圣旨的手微微发颤,不知该应下还是转身离开。

  “这?”

  苏婉垂着眼,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卑微,指尖微微蜷着。

  “王爷,婉儿不敢奢求别的,只求能留在您身边,做个侧妃便知足了。正妃之位自始至终都是那位姑娘的,婉儿绝不会有半分僭越之心,更不会碍着姑娘分毫。”

  云可依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闻言只是淡淡抬眸,目光在萧慕寒脸上稍作停留,便站起身来,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浅淡的香风。

  “王爷,”云可依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们慢聊,我先失陪了。”

  说罢,便转身朝着院外走去,步履从容,没有丝毫留恋。

  “依儿!”

  萧慕寒眉头一蹙,根本没看苏婉一眼,只沉声丢下一句“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便快步追了出去。

  苏婉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云可依沿着抄手游廊走到池塘边,那里放着一小袋鱼食。

  云可依拿起几粒,轻轻撒进水里,看着锦鲤争先恐后地涌上来抢食,水面荡开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慕寒很快站到云可依身边,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急切。

  “还在生闷气?方才那事,是我没处理好。”

  云可依没回头,指尖又捻起一把鱼食,慢悠悠撒着:“王爷多虑了。”

  萧慕寒看着云可依低垂的眉眼,伸手想去碰她的发鬓,却被她微微侧身避开。

  萧慕寒低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笃定:“还说没有?这模样,分明就是吃醋了。”

  云可依这才转过身,清澈的眼眸里映着水光,却带着一丝自嘲。

  “我吃什么醋?”

  云可依轻轻哼了一声,目光望向远处的柳梢。

  “我只是忽然觉得,你们男人倒是自在。三妻四妾是寻常事,左拥右抱也无人置喙,何等快活。不像我们女子,从一而终是本分,心里眼里只能装下一个人,否则便是失了规矩,坏了名声。”

  风吹过,拂起云可依耳边的碎发,也吹乱了萧慕寒眼底的笑意。

  萧慕寒看着云可依略显落寞的侧脸,喉结动了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萧慕寒心头一紧,听着云可依话里的怅然,忽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萧慕寒的掌心温热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不等云可依反应,便将她顺势拉入怀中。

  “依儿,”萧慕寒的声音贴着云可依的发顶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胸腔的震动透过衣衫传到云可依心上。

  “我只要你一个,从来都只想你一人。那些旁的人,旁的事,你都不用担心。”

  云可依被萧慕寒圈在怀里,鼻尖萦绕着萧慕寒身上清冽的龙涎香,却只觉得心头发闷。

  云可依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便闷闷地开口。

  “说这些有什么用?赐婚的圣旨都送到府里了,白纸黑字,盖着御印,你还想骗我不成?我才不信。”

  萧慕寒松开些力道,扶着云可依的肩让她面对自己,黑眸里满是急切的坦诚。

  “那道圣旨,是父皇擅自做主,我事先半分不知!”

  萧慕寒攥紧云可依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

  “走吧,现在我就带你进宫,当着父皇的面,把这道旨退了!”

  云可依抬眸看他,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一抹清冷的笑意,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几分豁出去的坦荡。

  “好啊。”

  云可依轻轻挣开萧慕寒的手,退后半步,目光直直望进萧慕寒眼里。

  “我倒要看看,咱们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这话是哄我开心的戏言,还是真的为了我,能做到这份上的真心。”

  “你信我一次……依儿……”

  阳光透过柳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云可依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有期待,也有不易察觉的忐忑。

  一炷香后……

  马车里铺着厚厚的软垫,隔绝了外界的颠簸。

  萧慕寒忽然俯身,将云可依打横抱进怀里,手臂稳稳托着她的膝弯与后背。

  萧慕寒下巴抵着云可依的发顶,声音低沉而笃定。

  “一会儿到了皇宫,无论父皇说什么,你都不必开口,站在我身边就好。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云可依被萧慕寒抱在怀里,鼻尖萦绕着萧慕寒身上清冽的气息,心头微动,只轻轻应了一声:“好。”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渐渐放缓,很快停在了宫门前。

  影一说道“王爷……到了……”

  萧慕寒先掀开车帘,回头看向云可依时,见她正抬手将一方素白的面纱系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

  “这样低调些,”云可依轻声解释,“我如今是罪臣之女,身份敏感,不便在外人面前暴露。”

  萧慕寒眸色沉了沉,没说什么,只俯身将云可依小心抱下马车。

  身后另一辆马车的车门也被打开,苏婉扶着侍女的手走下来,恰好撞见这一幕——萧慕寒低头看着怀里的蒙面女子,眼神里的珍视几乎要溢出来,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苏婉指尖微微收紧,望着两人相携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羡慕,随即又被强压下去。

  “莫非……我真的没机会了?”

  一行人朝着御书房走去,宫道两旁的侍卫躬身行礼,目光在萧慕寒与他身边的蒙面女子身上短暂停留,又迅速低下头去。

  御书房内,老皇帝正翻看着奏折,见萧慕寒带着人进来,眉头下意识地皱起。

  老皇帝说道“阿寒……你们怎么来了?”

  云可依和苏婉纷纷行礼 “民女参见皇上……”

  “免礼……”

  萧慕寒将云可依护在身侧,开门见山。

  “父皇,儿臣今日来,是想请您收回那道赐婚圣旨。儿臣不要侧妃,此生唯一想娶的,只有身边这位女子。”

  老皇帝把奏折往案上一拍,语气带着几分不耐。

  “胡闹!苏婉家世清白,容貌才情皆是上佳,其他几个皇子求都求不来,朕赏给你做侧妃,已是天大的恩宠,你倒嫌起委屈来了?要说委屈,该委屈的是人家苏婉!”

  “儿臣认定的人,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

  萧慕寒侧身握住云可依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

  萧慕寒抬眼看向老皇帝,目光坚定得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父皇若是执意如此,儿臣只能抗旨。”

  站在一旁的云可依始终沉默着,面纱下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云可依什么也不敢说,只静静听着萧慕寒为了她,与九五之尊的皇帝据理力争。

  萧慕寒语气里的执拗,眼神里的坚定,还有那句“此生唯一想娶的只有她”,像一股暖流,悄无声息地漫过心头。

  鼻尖忽然有些发酸,云可依眼眶微微发热,原来被人这样坚定地选择着,是这般令人心头震颤的滋味。

  “请父皇收回旨意……”

  苏婉站在稍远些的地方,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却只能死死攥着衣袖,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老皇帝被萧慕寒顶得脸色铁青,目光扫过一旁垂首而立的苏婉,语气带着几分敲打。

  “苏婉,你自己说说,这事你怎么看?”

  苏婉身子微颤,连忙福了福身,声音轻柔却透着小心翼翼的顺从。

  “臣女蒲柳之姿,能得皇上垂青已是天大的福气,不敢有半分怨言。婚事本就该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全凭皇上做主,臣女都听皇上的。”

  苏婉说着,眼角余光悄悄瞥向萧慕寒,见萧慕寒始终紧握着身边蒙面女子的手,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心头泛起一阵涩意。

  “听见了?”

  老皇帝冷哼一声,看向萧慕寒。

  “人家姑娘都没说什么,你倒在这里横挑鼻子竖挑眼!”

  萧慕寒却不为所动,眉峰紧蹙:“她愿不愿意,与我娶不娶是两回事。苏婉姑娘温婉贤淑,值得更好的归宿,而非做我身边的侧妃。”

  萧慕寒顿了顿,语气更添几分强硬。

  “父皇若执意不收回圣旨,儿臣只能回去写封休书——虽未正式迎娶,但这‘休’字一出,苏婉姑娘的名声难免受损。只是儿臣心意已决,哪怕担上毁人名节的骂名,也断不会娶她。”

  苏婉猛地抬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皇后端着一盏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走进来,目光在屋内众人脸上一扫,便大致明白了几分。

  皇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将茶盏放在老皇帝案上,柔声打圆场。

  “陛下,阿寒,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气呢?”

  皇后转向老皇帝,语气恳切:“陛下,依臣妾看,给苏姑娘的这道圣旨,不如先收回。苏姑娘才貌双全,本就该得一段好姻缘,强扭的瓜不甜,倒不如另做打算。”

  说着,皇后又看向苏婉,语气温和。

  “苏姑娘也别往心里去。咱们皇家的几位皇子,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您若是有瞧得上的,只管跟皇上和我说,皇上定会为您赐下一门好婚事,保准比做侧妃风光得多。至于赏赐,自然也少不了您的,权当是皇上给您赔个不是了。”

  一番话既给了老皇帝台阶下,又安抚了苏婉,还暗里帮萧慕寒圆了场,屋内紧绷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苏婉垂眸敛目,恭顺地欠了欠身,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顺从:“臣女一切听凭皇后娘娘安排。”

  皇后闻言,脸上漾起满意的笑意,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亲昵。

  “苏婉真是个乖孩子,放心,本宫定会为你好好挑选一位皇子,保你往后风光无限。”

  “谢皇后娘娘……”

  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内侍尖细的通传声:“太子殿下求见……”

  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眉头微挑,沉声道:“让他进来。”

  萧铭轩一身明黄蟒纹常服,步履沉稳地踏入御书房,目光扫过殿内齐聚的众人,尤其是瞥见站在一旁的云可依时,眸色微动,心底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儿臣参见父皇。”

  太子规规矩矩地行礼。

  皇帝摆摆手,语气平淡:“何事?”

  萧铭轩直起身,目光坚定地迎上皇帝的视线,朗声道:“儿臣想为一人请命,重查当年的一桩冤案。”

  “哦?”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什么事?你要为谁请命?”

  “云可依。”

  萧铭轩一字一顿道,目光转向身旁的女子,语气带着不容错辩的维护。

  “云可依是儿臣的人,当年云将军府被诬陷满门抄斩,儿臣恳请父皇为云可依翻案,为云将军府府洗清百年冤屈!”

  站在另一侧的萧慕寒闻言,指尖几不可察地收紧,墨色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冷意。

  “何时,依儿成了太子的人?”

  云将军府的旧事尘封多年,太子此刻突然插手,安的是什么心?萧慕寒早已暗中命人重查此事,太子这般高调,反倒添了变数。

  皇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中的朱笔“啪”地搁在砚台上,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当年云家通敌叛国,铁证如山,此事早已定论,不可再议!”

  老皇帝顿了顿,瞥了眼皇后娘娘,语气稍缓。

  “看在云老将军为玄武国征战三十年的份上,朕不会为难云可依,此事休要再提!”

  “父皇……”

  云可依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抬眼望向龙椅上那威严的身影,心底一片冰凉。

  看来这位老皇帝打心底里就不信云家军的忠肝义胆,连重查的机会都不肯给。

  如此一来,云可依背负着家族的污名,与萧慕寒之间,恐怕当真难有未来了。

  御书房内的气氛凝滞如冰……

  “父皇……无事的话,我们就先退下了……”

  萧慕寒再也按捺不住,不等众人反应,便一把攥住云可依的手腕,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他的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云可依踉跄了两步,只能被他半拉半拽地跟着。

  “你的事还没有处理好,明日,你再进宫……”

  “好……”

  苏婉见状,默默行了一礼,也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御座上的皇帝余怒未消,对着萧铭轩又斥责了几句。

  “太子,莫要再插手云家旧事。好好与内阁做好自己的事……”

  “父皇……云老将军确实是被冤枉的……”

  “怎么……朕的话,你也不听了……”

  萧铭轩垂首听着,待皇帝话音落定,也躬身告退,快步追了出去。

  “儿臣知错了……儿臣告退……”

  宫门外……

  马车早已候在宫门外,萧慕寒将云可依扶上车,自己随后跟进,车帘“唰”地落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萧慕寒抬手解下脸上的玄铁面具,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眸色沉沉地看向身旁的人,伸手轻轻摘去云可依脸上的轻纱。

  “何时起,你成了太子的人?”

  萧慕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不打算解释一下?”

  云可依迎上萧慕寒的目光,语气坦然。“我不是太子的人,我和他本就不熟。”

  “不熟?”

  萧慕寒眉峰微挑,语气里添了几分冷意。

  “不熟的话,他会为了你公然顶撞父皇,还扬言要为云将军府翻案?”

  云可依垂下眼帘,指尖蜷缩着。

  “不过是交易罢了。他帮我翻案,我帮他杀一个人。”

  萧慕寒的眼神骤然收紧,伸手将她拉近了些,声音低沉。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不用。”

  云可依抬不起来眼,眸中带着倔强。

  “将军府的冤屈,我自己会洗清。借太子的名义,不过是图个方便罢了。”

  萧慕寒看着云可依眼底的固执,心头的郁气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怜惜。

  萧慕寒放缓了语气,伸手拂去云可依鬓边的碎发。

  “我已经派人去查证据了,你不用担心。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还将军府一个清白。”

  云可依望着萧慕寒认真的眉眼,心中一暖,轻声道:“我知道,你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