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家师张翠山-《武侠:人在华山,从力挺师娘开始》

  江湖中人,最重承诺。

  尤其是金花银叶这等人物,岂是能随意戏弄的?

  苏百草此举,无异于玩火自焚。

  邱白原本想出手维护公道的心思,见得是苏百草自找的,顿时淡了下去。

  他摇了摇头,对苏百草道:“苏先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既然收了人家的药,许了承诺,便当尽力而为。”

  “即便真的无法可治,也该坦诚相告,寻求他法。”

  话说到此处,邱白摇了摇头,叹息道:“如此推诿搪塞,甚至想要一走了之,实非君子所为。”

  苏百草见邱白语气转变,不由慌了神。

  “道爷!道爷!道爷!”

  “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们……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哼,现在知道怕了?”

  金花婆婆冷哼一声,冰冷道:“晚了!”

  她不再废话,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欺近苏百草,枯瘦的手掌带着一股阴风,直拍其天灵盖!

  这一次,她含怒出手,速度快得惊人。

  瞧那模样,显然是要将这言而无信之人立毙掌下!

  “.......”

  邱白嘴唇动了动,但最终,他还是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没有再次出手。

  于情于理,苏百草都不值得他再救。

  江湖就是这样,不是可以违约的。

  你要是没那技术,从一开始就别接这活儿。

  苏百草这行为,让他想帮都没法子。

  砰!

  一声闷响传出。

  苏百草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他双眼暴突,身体软软倒地,气息已绝。

  这位名满江南的青囊判官,终究为自己的无信之举,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金花婆婆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转身看向邱白,目光冷冽。

  “小道士,现在,你还要管闲事吗?”

  “哎.......”

  邱白看着苏百草的尸体,轻轻叹了口气。

  他并非迂腐之人,也就没再多言。

  毕竟,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

  苏百草自己种下的恶因,结出这恶果,也怨不得旁人。

  “贫道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他放下茶杯,目光迎向金花婆婆,平静道:“此事既了,贫道自然再无插手之理。”

  金花婆婆见他态度转变,眼中的敌意稍减,但警惕之色未去。

  “咳咳.......”

  恰在此时,银叶先生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金花婆婆见此,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他却是摆了摆手,示意金花婆婆稍安勿躁。

  他走到邱白对面的空位坐下,脸上挤出一丝和善的笑容,只是那青白的脸色,让这笑容显得有些吃力。

  “小道士,看你年纪轻轻,内力修为却如此精纯,指法更是玄妙。”

  “若老夫所料不差,你应是武当派的高徒吧?”

  “银叶先生好眼力。”

  邱白心中微凛,这韩千叶眼力果然毒辣。

  他既已出手,便没打算彻底隐藏身份,当下坦然拱手。

  “在下武当邱白,家师张翠山。”

  “张翠山?”

  此言一出,金花婆婆和韩千叶同时一怔,再次仔细打量起邱白来。

  楼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几个食客,更是面露惊容,互相交换着眼神。

  张翠山,如今在临安江湖上,可是风口浪尖的人物!

  屠灭龙门镖局满门,与天鹰教妖女殷素素,及在王盘山扬刀大会后,与金毛狮王谢逊一同失踪,生死不明。

  他的弟子,如今竟然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临安?

  这里可是龙门镖局的总舵所在!

  少林寺在此地的势力,亦是根深蒂固!

  邱白此人,竟敢独身前来。

  当真是胆色过人。

  “呵呵.......”

  金花婆婆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嘿嘿冷笑两声,道:“好个张五侠的弟子,倒是胆色过人。”

  “在如今这情况下,竟敢来临安城,就不怕龙门镖局的旧友,和少林寺的高僧们,找你叙叙旧么?”

  “贫道行事,但求问心无愧。”

  邱白听到这话,神色不变,淡然一笑,道:“至于他人如何想,却非我能左右。”

  韩千叶看着邱白这份气度,眼中欣赏之色更浓。

  旁边的金花婆婆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韩千叶抬起手臂,抬手制止了金花婆婆,对邱白道:“邱小友非常人,佩服。”

  邱白对这位原着中早逝,却颇具传奇色彩的银叶先生,倒也颇有好感。

  只是见他气息羸弱,面色不佳,便顺势问道:“银叶先生,适才听闻,您身中顽疾,似乎是寒毒与奇毒交织?”

  “不知可否详述?贫道虽不通医术,但或许能提供一二线索。”

  “此事说来话长。”

  金花婆婆闻言,立刻露出警惕之色,显然不愿多言。

  韩千叶却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多年前,我曾与人交手,受伤后误入一处极寒深潭。”

  “那潭水奇寒无比,寒气侵入经脉,落下了病根。”

  “后来,又在西域遭遇一个番僧头陀,与之冲突,中了他一种古怪的毒掌。”

  “那西域奇毒极为阴损,竟与我体内的寒毒相互纠缠,融为一体,变得更为棘手。”

  “这些年,寒毒与奇毒盘踞肺腑,日益深入,寻常药物根本难以驱除,反而会刺激毒性发作。”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若非靠着几分内力强压,恐怕老夫早已不在人世了。”

  “.......”

  邱白凝神细听,这与他知道的情况大致吻合,但多了西域头陀下毒的细节。

  他好奇追问道:“西域头陀?先生可认得那番僧的来历?”

  韩千叶闻言,微微摇了摇头,道:“那人武功路数怪异,不似中土一脉。”

  “看其做派,倒像是投靠了元廷的西域高手。”

  “至于说,具体来历,却是不知。”

  “哼,管他什么来历!”

  金花婆婆在一旁冷声道:“若让老身再遇到他,定要他尝尝我这金花的滋味!”

  邱白沉吟片刻,沉声道:“既是西域奇毒与寒毒混合,找寻常中原大夫,确实难以对症。”

  “需得寻访精通毒理,尤其是西域毒术的名家,或有一线希望。”

  金花婆婆倔强地抬起头,瞳孔中带着几分倔强,咬着牙说:“中原能人异士辈出,我就不信找不到能治的人,实在不行……”

  她话到嘴边,似乎想到了什么。

  立马硬生生的顿住,没有说下去。

  邱白见她表情,心中顿时明了。

  她大概是想说“实在不行,我就回某地”。

  如此言语,或是去求那位她不愿提及的故人。

  韩千叶显然知道妻子未尽之语,他拍了拍金花婆婆的手背,以示安慰。

  “邱小友,多谢关心。”

  随即,他站起身来,朝邱白拱了拱手。

  “我夫妇还要继续寻访名医,便不久留了。”

  他顿了顿,看着邱白,语气诚恳地提醒道:“小友,你也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如今这临安城,对你而言,绝非善地,万事小心。”

  说完,他与金花婆婆对视一眼,两人不再停留,转身下楼而去。

  邱白看着他们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心中思绪转动。

  韩千叶的伤势,看来比想象中更复杂。

  那西域头陀,会是后来赵敏手下的高手,明教右使范瑶吗?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暂时压下。

  此刻,酒楼二楼已是空空荡荡,只剩下他和苏百草的尸体,以及几个瑟瑟发抖的伙计。

  而武当张五侠弟子现身临安望湖楼的消息,已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临安城。

  可以预见,一场风波,即将因他而起。

  邱白端起已经微凉的龙井茶,轻轻呷了一口,目光投向窗外繁华的街市,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临安这趟浑水,是时候变清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