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集:韩军的诱饵-《大秦:我杀敌就可以升级成神》

  离石夜啸

  离石要塞的影子在暮色里像头伏卧的巨兽,林缚用靴底碾碎最后一块冰碴时,正望见赵贲的百人队在河谷里展开成散兵线。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甲胄上,叮叮当当响得像谁在摇碎玉。

  “什长,你看赵百夫长那德性!”王二牛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冻得发红的手指戳向河谷中央,“明摆着把咱们往火坑里推——左翼那片鬼林子,去年冻死过一个屯的兵!”

  林缚没接话,左眼的视野里正悬浮着半透明的系统地图。离石要塞西侧的密林被标成刺目的橙红色,“能量异常区”五个小字在雪光里微微发颤。他指尖划过那片区域,地图边缘突然弹出串淡金色的符文,与上次在演武场瞥见的死士面具纹路重叠在一起。

  “不是火坑。”林缚突然按住腰间的铜剑,剑鞘上的缠绳已经冻硬,“是陷阱。”

  王二牛还在嘟囔,林缚却听见河谷里传来赵贲的吼声。那老东西正用马鞭抽打着亲兵的盾牌:“都给老子精神点!劫了韩军的粮草,每人赏三坛酒——谁要是敢拖后腿,老子把他喂离石的野狼!”

  百人队的欢呼声撞在崖壁上碎成渣。林缚望着那些被冻得青紫的脸,突然想起三天前赵贲在演武场的冷笑——“靠啃魏狗脖子换来的军功,也配当什长?”

  “列阵。”林缚突然下令,十名秦兵迅速结成半月形。他抽出短剑,在每个人的左臂甲叶上划了道斜痕,“记住这个记号,夜里混战别伤了自己人。”

  王二牛的手抖了一下:“什长,真要去左翼?”

  “去。”林缚把短剑插回鞘,“但不是去警戒。”他抬头望向密林深处,那里的雪落得格外静,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声音,“韩军的粮草是假的,他们想把咱们诱进林子。”

  系统地图突然闪烁起来,离石要塞的轮廓旁跳出个红色箭头,正朝着河谷中央移动。林缚眯起眼,看见要塞城头突然升起三盏绿灯——那是韩军的集结信号。

  一、红甲

  子夜的雪下得像棉絮。林缚靠在棵冻裂的白桦树上,听着左翼方向传来的枯枝断裂声。十名秦兵的呼吸声被他刻意调得一致,呼出来的白气在月光里连成串,像条蛰伏的蛇。

  “什长,你听!”王二牛突然按住头盔,远处传来粮草辎重的轱辘声,混着韩军哨兵的哈欠。

  林缚的系统面板弹出提示:“检测到大型辎重单位移动,能量特征匹配粮草运输。”但他盯着地图上那片依旧刺目的橙红色,指尖在“能量异常区”上敲了敲——那里的符文正在缓慢旋转,像在积蓄什么。

  “反穿甲胄。”林缚低声下令,自己先解开甲胄的系带。黑色的甲片翻过来,露出内侧涂着的赭石红,那是去年攻打宜阳时,为了混入韩军营地特意涂的颜料,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十名秦兵的动作很快,转眼之间,这片雪地就多出十个红色的影子。王二牛摸着翻过来的甲胄,声音发颤:“这要是被赵百夫长看见……”

  “他现在顾不上。”林缚的目光掠过河谷,赵贲的百人队已经摸到了韩军的粮草营外,那些堆得像小山的麻袋在月光下泛着油光,“听我号令,等箭雨起来就冲。”

  话音未落,一阵尖锐的破空声撕裂夜空。林缚猛地拽着王二牛扑倒,箭矢擦着他的头盔钉进树干,箭羽上还沾着韩军特有的红缨。

  “果然是左翼!”王二牛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看见密林边缘突然冒出成片的黑影,弓弦震颤声像春蚕在啃桑叶。

  “跟我冲!”林缚大吼着起身,红甲在雪地里格外扎眼。他故意把脚步声踩得很重,十人的队列拉成松散的横队,朝着密林深处狂奔。

  韩军伏兵的箭雨果然变了方向。林缚听见头顶传来密集的呼啸,却没几支箭落在他们附近——那些伏兵显然把这些“红甲兵”当成了自己人,箭矢都朝着河谷方向攒射。

  “就是现在!”林缚突然转向,十名秦兵跟着他拐进一片低矮的灌木丛。透过枝桠的缝隙,能看见韩军伏兵正背对着他们,弓手们的注意力全在河谷里的厮杀声上。

  林缚抽出戈矛,矛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激活了“军团指挥”,五十步内的景象突然变得清晰——能看见韩军小校腰间的铜印,能听见某个弓手因为冻僵而发颤的牙齿声,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士兵们加速的心跳。

  “凿穿阵!”他低喝一声,十名秦兵立刻凝成楔形。王二牛举着盾牌冲在最前,林缚紧随其后,戈矛平端着对准韩军的后心。

  接触的瞬间像撞上了一堵软墙。韩军伏兵根本没回头,林缚的戈矛轻易就刺穿了最边缘那名弓手的咽喉,温热的血喷在他的红甲上,瞬间凝成暗红的冰碴。

  “韩军败了!快跑啊!”王二牛突然扯着嗓子大喊,故意用韩地方言。

  韩军伏兵果然慌了神,有几个弓手转身想跑,正好撞上林缚他们的矛尖。林缚踩着尸体往前冲,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军功 50”“军功 80”……他却盯着面板上那个正在扩大的光圈——“军团指挥”的范围已经扩展到六十步,能隐约听见河谷里传来的惨叫。

  “什长,你听!”王二牛突然停下,“是赵百夫长的声音!”

  林缚侧耳细听,果然有个沙哑的吼声穿透箭雨:“稳住!都给老子稳住!”那声音里带着惊惶,完全不像平时那个不可一世的赵贲。

  系统地图上,河谷中央的红点正在迅速减少,而密林边缘的橙红色却在扩大,像一滴墨晕染开来。林缚突然明白,韩军的主力根本不在粮草营,而是藏在密林里,等赵贲的百人队钻进圈套就合围。

  “王二牛!”林缚猛地转身,戈矛指着来时的路,“带三人沿原路返回,告诉赵贲,韩军主力在密林西侧,让他立刻突围!”

  王二牛愣住了:“那你呢?”

  “我们去搅他娘的!”林缚的戈矛劈开一根拦路的枯枝,断裂的木茬溅起雪沫,“韩军想合围,老子就先拆了他的包围圈!”

  二、裂帛

  林缚带着六名秦兵往密林深处冲时,雪地里已经积起薄薄一层血。韩军伏兵显然反应过来了,开始有零散的箭羽射向他们。林缚让士兵保持红甲朝外,专挑韩军的队列缝隙钻,那些在黑暗里辨认不清的韩兵,往往要等矛尖刺穿喉咙才惊觉不对。

  “军团指挥”的范围还在扩大,已经能覆盖到七十步。林缚甚至能“看见”赵贲的位置——那个魁梧的身影正被十几名韩军围着,左肩上插着一支箭,手里的长刀挥舞得越来越慢。

  “往血腥味浓的地方冲!”林缚大吼着,戈矛横扫,逼退两名扑上来的韩兵。他发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顺畅,左臂被戈矛刺穿的旧伤虽然还在隐隐作痛,却不再影响发力。系统面板上,“军团指挥(初级)”的字样正在闪烁,成提升。”

  六名秦兵的动作越来越快,红甲在雪地里穿梭,像一道流动的血河。有个年轻的士兵突然绊倒,林缚回身一矛挑飞追来的韩兵,吼道:“起来!赵百夫长还在等着咱们!”

  那士兵连滚带爬地起身,脸上分不清是血还是雪:“诺!”

  穿过一片松林时,林缚听见前方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他示意士兵们隐蔽,自己爬到一棵松树上眺望——月光下,数百名韩军正结成方阵,朝着河谷方向推进,方阵中央插着面“韩”字大旗,旗手旁边是个骑着黑马的将领,正用马鞭指点着什么。

  “是韩军的中军!”林缚握紧戈矛,矛杆上的防滑纹被手心的汗浸湿,又立刻冻成冰,“他们想彻底封死赵贲的退路。”

  系统提示军功 300时,林缚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跳了下去。戈矛劈开了旗手的头颅,那面“韩”字大旗轰然倒地,惊得黑马人立而起。韩军中军顿时乱了阵脚,林缚借着混乱大喊:“秦军主力到了!缴械不杀!”

  六名秦兵跟着呐喊,声音虽然单薄,却在寂静的林子里传出很远。韩军士兵果然慌了,有几个已经开始后退,方阵的边缘出现了松动。

  “杀了他们!”骑黑马的将领终于反应过来,拔出长剑直指林缚。

  林缚没跟他缠斗,转身就往方阵的缝隙里钻。他的“军团指挥”能清晰地感知到哪里的韩兵最慌乱,哪里的甲胄最薄弱。六名秦兵像一把锥子,在韩军阵中撕开一道口子,所到之处,红甲翻飞,戈矛饮血。

  有个韩兵举着刀砍向林缚的后颈,林缚猛地矮身,戈矛从腋下穿出,正中韩兵的小腹。他顺势一挑,将那韩兵甩向追兵,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

  “什长,这边!”一个秦兵指着方阵侧面的缺口,那里有十几个韩兵正试图重新结阵。

  林缚冲过去时,正好看见那骑黑马的将领也追了过来,长剑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他突然想起赵贲的刀疤,想起那老东西说“战场不是演武场”,猛地侧身,让过长剑,戈矛横扫,正中黑马的前腿。

  黑马痛嘶着摔倒,将领被甩飞出去,撞在一棵松树上。林缚赶上前,戈矛抵住他的咽喉,看见他头盔滚落,露出张年轻的脸,眉眼间竟有几分熟悉。

  “你是……”林缚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

  是赵贲!那老东西居然带着残兵冲过来了,左臂的箭还插在肉里,刀疤在月光下红得像要滴血。他看见林缚脚下的韩军将领,突然大笑起来:“好小子!你居然逮住了韩军的先锋官!”

  林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刺穿的不仅是个普通将领。系统面板疯狂闪烁,军功值瞬间暴涨了两千,“军团指挥”的范围已经扩展到百步。

  韩军中军彻底乱了。失去指挥的士兵开始溃散,有的往离石要塞跑,有的则被赵贲的残兵缠住。林缚望着那些四散奔逃的背影,突然觉得左臂的旧伤不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滚烫的感觉,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还愣着干什么?”赵贲的长刀拍了拍他的肩膀,“清点人数,看看还有多少活的。”

  林缚回头,看见自己带出来的六名秦兵都还站着,只是甲胄上的红漆被血冲得斑驳。王二牛带着另外三人也赶来了,脸上又是哭又是笑:“什长,我就知道你能行!”

  雪还在下,落在林缚的红甲上,瞬间就化了。他望着离石要塞的方向,那里的绿灯已经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火光——想必是赵贲留在粮草营的士兵放的火。

  “赵百夫长,”林缚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那些粮草……”

  “烧了就烧了。”赵贲啐了口血,“老子宁愿喝西北风,也不能让韩军的奸计得逞。”他盯着林缚的红甲,突然伸手摸了摸上面的血迹,“你这法子,是谁教的?”

  “自己想的。”林缚低头,看见系统面板上,“军团指挥”的范围正在缓慢收缩,变回最初的五十步。但那扩展过的感觉还在,像一道裂痕,留在了他的感知里。

  赵贲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落了松树上的积雪:“好!好!林缚,老子以前看走眼了!”他拔出腰间的短刀,割断左臂的箭杆,血涌出来,他却浑不在意,“回营!今晚老子请弟兄们喝酒——就算喝雪水,也得喝出个痛快!”

  百人队的残兵跟着欢呼,声音虽然虚弱,却透着股活过来的劲。林缚跟着他们往河谷外走,红甲上的血迹开始结冰,硬邦邦的,像覆盖了一层铠甲。

  王二牛凑过来,小声问:“什长,赵百夫长会不会……真的请咱们喝酒?”

  林缚望着赵贲蹒跚却依旧挺直的背影,突然笑了:“会的。”他摸了摸腰间的戈矛,矛尖上的血已经冻成了暗红色,“他欠咱们的。”

  离石要塞的火光在身后越来越远,林缚回头望了一眼,密林深处的橙红色已经褪去,系统地图上的“能量异常区”变成了灰色,像一块愈合的伤疤。他知道,今晚之后,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不仅是他和赵贲的关系,还有他自己。

  那道在河西战场上留下的旧伤,似乎真的开始愈合了。不是因为军医的草药,而是因为刚才红甲翻飞时,听见的那些活着的心跳声。

  夜风卷着雪沫子吹过,带来远处隐约的狼嚎。林缚握紧戈矛,跟着队伍走进茫茫夜色里。他知道,离石的夜还很长,但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就没有闯不过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