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月圆之夜江上客诞生-《三国:天下不容我,我重塑天下》

  襄阳,月明星稀,清风徐来。

  这里的风,远没有江畔的风那么冷,那么湿。

  本是诗情画意的境界,可是现在的襄阳,却草木皆兵,隐藏着紧张的情绪。

  庞德公府邸的内堂里,排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宴。

  端坐在上首的庞德公,却是满脸的愁容,丝毫没有享受美味佳肴的愉悦。

  “凤雏还是没有回来么?”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冷风跟着袭来。

  瘦削的黄承彦进门第一句话,就是打听庞统的消息。

  庞德公指了指旁边的座位,摇头说道:

  “没有!”

  “自从他去了江夏,就如同泥牛入海,再也没有了消息,莫说书信了,连个带字的纸条也没见到……”

  黄承彦拉椅子坐下,满脸的焦虑之色,捶着桌面说道:

  “出事了,肯定是出事了!”

  “不然的话,他怎么也该捎个信回来,至少不该把咱们这几个老骨头扔在襄阳不管吧!”

  “周不疑杀红了眼睛,那五十万石粮草一日不送到江夏,他的刺史府每天都要杀我们一个族人。”

  “你们还好,你们户大人多,可是我老黄家可是人丁萧索,本就不繁盛!!”

  黄承彦虽然有万贯家财,可偏偏香火不旺。

  娶了好几房夫人,尽皆不能为他添个儿子。

  莫说儿子了,就连女儿,他也只有黄月英一人!

  听到黄承彦的抱怨之词,庞德公的火气“腾!”一下撞上了顶梁门,一拍桌子怒道:

  “黄老头,你几个意思?”

  “难道我们族中人就不是人了么?”

  “他周不疑虽然每天杀我们一个族人,但至少你的女儿还安然活着!”

  “可我的儿子呢?”

  想到不久之前长子庞山民之死,庞德公的怒不可遏:

  “我庞氏宗族墓地的墓碑,被马良和甘宁带人刮了个遍!”

  “我的长子安民,当场被人射死!”

  “我!!”

  啪!

  庞德公气的抄起面前的酒碗,狠命的摔了出去:

  “周不疑辱我宗门,杀我的子嗣,我与他血海深仇,势不两立!”

  “莫说我拿不出那么多的粮草,即便是能拿的出,我也不会再给江夏一粒米的援助!”

  当初马良奉了周不疑之命,来襄阳从众士族的祖坟墓碑上刮取硝土。

  庞山民自恃庞氏宗族的势力,在 祖坟前和马良起了冲突。

  就在甘宁准备出手的时候,及时赶到的庞统为了向周不疑表示忠心,一箭射死了庞山民。

  庞德公对庞统深信不疑,自然不会恨他,于是把满腔的仇恨,迁怒到了周不疑的身上。

  也正是因为周不疑刮士族们祖坟墓碑的事,让荆州士族和大乾的矛盾达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

  “咳咳!”

  黄承彦没想到自己抱怨的几句话,会激起庞德公如此大的火气。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叹息道:

  “当初凤雏说要设计,让周不疑的江夏兵马和他的大乾一道灰飞烟灭。”

  “我为此还专门作书给樊口的孔明,让他赶赴鄱阳湖协助陆逊,合卧龙凤雏和陆逊三人之智,共同对付周不疑。”

  “现在倒好,我女婿到了鄱阳湖之后,音讯全无。”

  “你侄儿去了江夏,也如泥牛入海……”

  他整理座位,靠近庞德公压低了声音说道:

  “按照当初马良和甘宁的警告,若是月圆之日还不能如数交付粮草,他们便要把我们三大士族军法从事了!”

  “还有两天,若要前往江东避祸,也该行动了!”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庞德公霍然站了起来,沉声问道:

  “是蒯异度么?”

  门开处,一个高大的身影踏步入内,正是前往刺史府探听虚实的蒯越!

  蒯越脚步不停,从桌上抄起茶碗先自斟自饮灌了两碗茶。

  这才长长吐出口气,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抬头看着庞德公和黄承彦道:

  “刺史府中已经开始调集兵马了!”

  “只怕这一两天里,周不疑就要对我们荆州三大士族动刀!”

  庞德公双腿一软,瘫在了椅子上。

  但嘴上依然坚挺,手指江夏怒道:

  “他敢!”

  “我就不信他周不疑敢把咱们三大士族数千人都屠灭殆尽了!”

  蒯越苦笑道:

  “庞公,难道你忘了襄阳城下悬着的那七百颗蔡张二族的头颅了么?”

  “曹操都敢把执掌荆州实权的蔡瑁张允两家户灭三族,难道比曹操更加狠辣的周不疑会对咱们心慈手软?”

  “我回来的路上,已经想的明白了!”

  蒯越的目光定格在了黄承彦的脸上:

  “自古树挪死,人挪活!”

  “与其坐以待毙,等着周不疑来收拾咱们,不如果断求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既然荆州已经没有了我们的立足之地,不如就依照黄公当初所说,咱们举家迁往江东先逃过此劫再说!”

  “只要留得青山在,早晚还有东山再起的那天!”

  黄承彦瘦削的身躯,忽然也来了精神,“突”一下站了起来,声音因为紧张而发颤:

  “说的不错!”

  “我女婿孔明当下正在鄱阳湖帮助陆逊御敌。”

  “只要我们偷偷入江,顺流而下,便可直抵江东!”

  “他周不疑的江夏现在连水军都没有,能奈我们何?”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咱们逃出生天!”

  庞德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肥硕的两腮微微颤抖着,满脸的痛苦之色。

  他庞氏一门从祖上开始数代经营荆州,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局面,一旦废弃,还真是很难下得了决心。

  蒯越往前一步,挽住了黄承彦的手,看着庞德公沉声说道:

  “当断不断,必遭其乱!”

  “若庞公到了这个时候仍然犹豫不决,大祸不远矣!”

  “你我虽是挚友,但大难临头各自飞,也休要怪我和黄公无情无义……”

  黄承彦顿足催促道:

  “咱们被周不疑盘剥了这么久,还能有多少家业?”

  “剩下的这点家当,到了江东还能作东山再起的本钱,留在荆州却早晚都得入周不疑的手!”

  “即便是江东赢了周不疑,咱们也会因为给周不疑提供粮草而受到牵连。”

  “现在去投江东,不但能逃出周不疑的魔掌,也算得上是弃暗投明了!”

  “此一战不管是周不疑的大乾赢了,还是陆逊的江东赢了,对咱们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见庞德公双目迷茫,如同痴傻了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忍不住上前在他的后颈上使劲拍了一巴掌:

  “醒醒吧!”

  “再不走,都得死!”

  庞德公被情急之下的黄承彦重重一击,如梦方醒!

  他从桌上抄起酒壶,对着嘴猛灌了一顿,“嘭!”一声将酒壶摔在一旁:

  “就这么定了!”

  “明日天黑之后启程,月圆之夜,顺江而下入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