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死后三年,王爷为我手撕深情剧本》

  任苏宜脾气火辣,嘴下从不留人。

  我疑心,她若有朝一日真上了战场,光是靠一张嘴就能把敌将骂得气势全无。

  这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在讽刺任苏宜。

  要知道三国里诸葛亮还在阵前骂人呢,骂曹军的王朗,说,我从未见过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竟活生生把王朗骂死在战场上。

  如果说,崔恕和任苏宜现在正好在演对手戏,那么很明显,崔恕已经输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的输赢,并不在他,而在林枝枝。

  我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在这么严肃的场景下笑场,但我又真心觉得这一幕实在太过好笑。

  书房内,崔恕与任苏宜四目相对,双方眉毛都拧成结,互不相让。

  我挂在屋檐下四处张望,很快就看到林枝枝正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朝这边走来。

  我连忙对大大小小说道:“来了来了,开始了,修罗场。”

  大大对此无甚兴趣,反倒是小小爱凑热闹,立刻凑到我身边,陪我一起偷看。

  “王爷,这是刚洗好的苹果,我特意切成了小块,方便你入口……”

  林枝枝话只说了一半便顿住了。

  她一只脚迈进室内,一看到任苏宜,笑脸就微微一僵。

  “见过郡主。”

  林枝枝迅速低头行礼。

  可任苏宜并不吃她这一套,只看看那盘水果,说:“表兄,看来我来得不巧,刚好打扰到你们浓情蜜意。”

  “任苏宜,你——”

  崔恕刚想发作,一旁的林枝枝却突然冲上前,抢先说道:“郡主,我知道您来所为为何,我和您走就是了,还请您不要这样为难王爷。”

  林枝枝话音诚恳,但任苏宜听了,心里只是想笑。

  “林氏,你装可怜倒是顶有一套!瞧你这话说的,若是知道的,自会明白我这是要带你去林府赴宴,若是那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本郡主是要把你送上什么奈何桥呢!”

  我见任苏宜一拂衣袖,转身来到门边,又嘲讽的回眸扫过崔恕,看都不看林枝枝一眼。

  “表兄,这林氏可是要跟我走的,你呢?”

  崔恕欲言又止。

  他目光轻移,来到窗外我的位置,似乎是在征求我的同意。

  我知道,崔恕心中是很不情愿的。

  但他又不得不答应任苏宜的要求。

  我于是戳戳大大小小:“来,你们去和崔恕叫两声。”

  大大不想搭理我,小小就拍拍翅膀,飞到崔恕手边,蹭了蹭他的手背。

  “啾啾。”

  一声啾啾。

  这是肯定的意思。

  崔恕面色稍舒,指间轻轻点了点小小的小嘴巴。

  小小很喜欢崔恕,又用小嘴啄啄崔恕的指甲。

  “你是代替栀栀来亲亲我的,对不对?”

  崔恕满眼柔情,小声说道。

  小小眨巴眨巴眼睛。

  它不懂什么是亲亲,但总之,刚刚雪衣娘的人类娘亲说了,过来叫两声,那叫两声就叫两声,所以它又发出了一声啾啾。

  “啾啾!”

  崔恕唇边笑意更浓了。

  我默默扶额,心说少来,我才没说要亲他。

  可看到崔恕难得露出笑意,我心中也是欢喜,便没想着让小小解释清楚。

  误会就误会吧。

  只要我的少年郎开心就好。

  如果抛开旁边的任苏宜不谈,眼前这一幕,本该充满了平和温馨的气氛。

  然而。

  角落里的林枝枝却不这样认为。

  她双手紧攥,目光死死黏在崔恕的脸上。

  难道,只是撒盐的话,根本不够吗……

  右手伸进袖子,林枝枝手掌渐渐握住一只丝绸荷包。

  这是她偷来的、我和崔恕的结发证明。

  林枝枝知道,这东西本应该尽快烧掉。

  但她每每想起过去我对她的恩情,和自己弟弟犯下的错事,就对我心中有愧,便将此事耽搁了下来。

  这两天,林枝枝一直小心翼翼的收着这个荷包。

  她本想着,若撒盐之后王爷能恢复正常,那这荷包不烧也罢,她大可以偷偷找个机会再把东西物归原位。

  谁知道……

  时至今日,王妃娘娘竟还阴魂不散。

  王妃娘娘,对不起。

  林枝枝在心中暗道。

  您对我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只是,王爷是我深爱的人。

  我不能将他……

  拱手让人!

  ……

  一炷香后。

  崔恕已然收拾妥当,最终坐上了任苏宜的郡主车驾。

  任苏宜这人我清楚,倒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于是在崔恕上车后,就看见她对崔恕说:

  “表兄,柱国将军一向不爱在朝中站队,若你能打动林将军,那他一定能成为你夺嫡之路上的一大助力。”

  此话不假。

  如果林将军真的愿意帮崔恕一把,那对崔恕来说当然是大有裨益。

  如今朝中一共四位皇子,太子崔恒,二皇子崔严,四皇子崔营,还有排行老三的崔恕。

  其中二皇子的母妃,正是前朝罪臣之女,身份敏感,所以二皇子自然就不太有可能继承大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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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四皇子崔营——

  这人我倒是见过的。

  他年纪尚轻,以前叫我一声嫂嫂,无论是见识还是根基,都还不足以参与皇权斗争。

  如此这般,真正处于擂台之上的人,就只有崔恕和崔恒了。

  崔恒母族势力庞大,牵连关系盘根错节,自有他的一批党羽。

  而反观崔恕。

  他势单力薄,好像除我父亲之外,似乎并没有太多人愿与崔恕统一战线。

  哦,也不对。

  以前是有的。

  只是他们都被崔恕一一拒绝掉了。

  我有时也搞不太懂崔恕这个人。

  我平时觉得他做事很用功,政绩做的也一向不差,看上去对那个位置很有愿景。

  但崔恕有时又会给我另一种感觉。

  那就是他其实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做个闲散王爷。

  我过去也曾问过他的。

  “阿恕,你的愿望是什么?”

  “当个普通人,和你周游各地。”

  我一下子就笑了。

  “你又在胡说八道了,你可是宁王,怎么能放着百姓们不管呢?皇祖母说过的,王子公主享万民供奉,自然就要有他们应尽的职责。”

  那时的崔恕也笑,眉眼清风霁月,温柔如画。

  “栀栀,你问的是阿恕的愿望,又不是问的宁王的愿望,那我自然是回答阿恕的愿望了。”

  “可你就是宁王啊——那我换个问法,宁王殿下,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依稀记得,那次也是一年春。

  崔恕坐在马上,怀中是刚从宫里领回的圣旨。

  南方水患,他又要离开。

  我一路送他到城门,他把我放下马,然后揉了揉我的脸。

  “——还是当个普通人,和你周游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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