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打仗……不好吗?-《恶雌种田不攻略,黑化兽夫急红眼》

  云珩眸光微动,恍然道:“原来那些兽人是在为明日做准备……”

  她将苍敏的匕首收回袖中,对折玉和沈烬道:“你们务必小心。”

  云珩转身欲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折玉的指尖微凉,“雌主,把你独自留在这里的朋友不可轻信。夜已深,让谢长离送您回去。”

  云珩低头看了眼被他握住的手腕,忽而莞尔。

  她笑起来时眼尾微弯,像两瓣初绽的桃花:“是我故意支开她的。那姑娘心思单纯,刚才那枚匕首就是借的她的。”

  紧接着,她把折玉的手拿开,然后利落地将破妄铃抛给谢长离。

  “物归原主。”云珩走向门口,还不忘提醒道,“记得把他们送回去。”

  就在她指尖触及门扉的刹那,沈烬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雌主……似乎格外希望和谈成功?”

  云珩的手顿在半空。门缝里漏进的夜风拂动她耳畔碎发,她回首时眉眼含笑,眸中映着跳动的烛火:“不打仗……不好吗?”

  沈烬挺拔的身形猛地一僵。

  这句话像一柄钝刀,狠狠刺进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刹那间,无数画面在眼前闪回—。

  焦土上哭泣的幼崽,血色浸染的旌旗,永远等不到主人归来的空巢,无法安息、永远徘徊在战场上的亡灵……

  十年戎马生涯积累的伤痕,在这一刻突然隐隐作痛。

  是啊。

  如果这世间再无战火,该有多好。

  所有兽人不必流离失所,将士不必马革裹尸……

  夜风穿过长廊,送来远处祈月节的笙箫声。那欢快的曲调,本该是这片土地永恒的旋律。

  厢房内一时陷入沉寂,只有烛芯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跳动的火光在三人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将气氛衬得愈发凝重。

  片刻后。

  折玉转向谢长离,眼眸中带着探究:“她什么时候结识了朋友?”

  谢长离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无可奉告。”

  即便知道,他也绝不会透露半分,更何况他确实一无所知。

  云珩隐瞒的东西太多了。

  阴影在他脚下如活物般蠕动,谢长离正欲遁入黑暗,沈烬低沉的声音却突然响起:“你也听到了。”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和谈成功。若你现在离开,客栈里的狼族眼线发现我们从这间厢房出去……”

  未尽的话语悬在半空,却比任何威胁都更有分量。

  谢长离身形一顿,面具下的眉头紧锁。

  他能想象到那些麻烦会如何找上她——怀疑的目光、暗中的监视,甚至更糟……

  折玉补充道:“她刚才说的事,你等会儿也去查一查,查完告诉我结果。”

  “啧。”谢长离烦躁地扯了扯衣领。

  这感觉比发现破妄铃失效还要令人恼火。

  是的,他觉得自己被彻底愚弄了。

  那老头儿说着如何如何有用,但现在就像个笑话一样毫无用处。

  他依然会被她的「惑心之术」影响,依然会在她靠近时心跳加速,依然会……不由自主地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烛火突然剧烈摇晃,将谢长离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地投射在墙上,仿佛映照着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

  子时三刻,月色被浓云遮蔽。

  夜风掠过竹梢,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仿佛无数窃窃私语的幽灵。

  二十名狼族将士踏着落叶潜行,玄铁轻甲与佩刀在行动间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有狐部落最西边的竹屋静静矗立,窗棂间不见半点灯火。

  为首的狼将打了个手势,众人立即分散包围。

  门扉被刀刃无声撬开,月光趁机溜进屋内,然而——

  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副将压低声音,“祭司明明探得云珩独居于此!”

  “而且这屋子怎么这么冷?”

  “阿嚏——”

  靠近窗边的桌上的花瓶被弄倒了,又被迅速扶起。

  “先撤。”

  ……

  三刻钟后。

  狼族祭坛上,火把将石壁照得猩红。听完汇报的狼首领一掌拍碎青铜案几,碎屑迸溅到墨玄祭司的黑袍上。

  “这就是你保证的万无一失?”獠牙在火光中森然发亮。

  墨玄祭司从容拂去衣上木屑,声音依旧平稳:“王上明鉴,计划绝无疏漏。”

  枯瘦的手指划过祭坛上龟甲的裂纹,“除非有人走漏风声……”他忽然抬头,“或者,她去了绯湄长老的居所。”

  见狼将们面面相觑,祭司的蛇头杖突然重重叩地:“可曾查过族长住处?”

  “……未曾。”

  狼首领的怒吼震得火把剧烈摇晃:“那还愣着做什么?!”

  暴起的青筋在皮毛下蜿蜒如蚯蚓,“本王养你们不是来赏月的!”

  众将士慌忙退下。

  待最后一名狼族将士的脚步声消失在石阶尽头,狼首领深深吐息,胸腔中翻腾的怒意化作白雾消散在寒冷的夜风中。

  祭坛四周的火把忽明忽暗,将他狰狞的面容映照得愈发阴森。

  “祭司。”他粗粝的嗓音如同砂石摩擦,“若天亮前仍不能得手,可有其他法子让他们就范?”

  墨玄祭司缓缓抬起枯瘦如竹节的手指,龟甲上的裂纹在他指尖下延伸:“王上明鉴,卦象所示,挟云珩以令狐族,方为上策。”

  他的声音沙哑似毒蛇吐信,“当初选定那四人,不正是因其与云珩关系匪浅?”

  祭坛上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如同张牙舞爪的妖魔。

  “狐族至今未觉异常,皆因这四人身份正常,能够作为和谈的使者。”祭司的蛇头杖轻叩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只要掌控云珩,有狐部落便是王上囊中之物。”

  他话音一顿,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阴鸷:“若事有不成......“袖中枯手微微收紧,“王上大可寻个由头拖延时日,直至将她擒获。“

  “苍家丫头的婚事本是良机,可天灵竟许她五年之期……”狼首领的獠牙在火光中泛着寒光,“如今部族中再无可用的雌性。”

  墨玄祭司刚要开口,却被狼首领猛然打断。

  “罢了!这事太麻烦!”

  狼首领一声暴喝,震得祭坛上的烛火齐齐一暗,“既然来了啸月峰,就休想全身而退!”

  “祭司,你去准备,明日让他们有来无回。”

  墨玄祭司深深躬身:“……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