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3章 捡个媳妇-《古医圣手》

  林宇眼角剧烈抽搐,这老不死的竟敢在辈分上做文章。

  他正要开口拆穿,却见女子眸光骤厉,那视线锐利得仿佛能刺穿肌肤。

  但转瞬她又露出迷惘神色,方才的锋芒如同幻觉。

  “夫……君?”她迟疑地望向林宇,嗓音带着些许沙哑。

  林宇刚想反驳,却硬生生转成温声应答:“小妹,你醒了就好。”

  “小妹?”女子纤长的手指轻揉太阳穴,眉间蹙起细纹,“这是我的名字?”

  邋遢老头笑道:“那还有假!你叫小妹,是这小子三媒六聘娶回来的媳妇!”边说边朝林宇疯狂使眼色。

  那意思是说你个混蛋小子,赶紧答应啊,便宜媳妇不要白不要。

  虽然满脸皱纹不是太好看的,但是经过一段的时间治疗就会好转的。

  但是林宇根本就不睬他,这个老头无中生有,把他拖进了坑里。

  林宇咬牙接话:“你前些日回娘家,在山道上摔了一跤,后脑磕着石块了。”他刻意放缓语速,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女子若有所悟地点头,忽然追问:“那我娘家在何处?”

  屋内空气骤然凝滞,林宇瞥见老头正偷偷指向东南方,只得继续圆谎:“在……在江对岸的柳家庄。你爹是庄里的教书先生,最喜吟风弄月。”

  “教书先生……”女子垂眸凝视自己掌心,语气平静得反常,“可我半点记忆都无。”

  林宇暗中舒了口气,顺势转移话题:“你昏睡这些时日,定是饿了。我去灶房做些吃食。”

  林宇心里那个气呀,死老头,看我不收拾你,无端的骗人家女孩子。

  不过现在骑虎难下,只有把这个戏演下去。

  厨房里,林宇利落地刮着鱼鳞。

  老头溜进来压低声音:“这女娃眼神不对,方才那瞬的杀气,绝非寻常武者!”

  邋遢老头心里非常清楚,那女子绝非寻常人家的女子,而且武道修为非常的高。

  “要你说?”林宇将清洗干净的鱼放入锅中,“她内力深不可测,至少是武神巅峰。”

  “武神巅峰?!”老头倒抽凉气,“这等人物怎会沦落至此?”邋遢老头此时有些后悔了,有些后悔编那个谎言去骗那个女娃子。

  “管她什么来历。”林宇往锅里撒了把野葱,“既已失忆,总不能见死不救。”

  林宇嘿嘿冷笑:“你这个邋遢老头子拖我入坑,你现在舒服了吧!还占我便宜,让我矮了你两倍!”

  邋遢老头咧嘴笑道:“大孙子,这有啥好气的,我们是一家人,你得尊老爱幼。”

  林宇呸了一声:“老东西,你给我等着。”

  不一过会饭菜已经做好了。

  一碗红烧鲫鱼,一碗豆腐鱼汤,一碗清炒白菜。

  三个菜色香味俱全,香味充斥着整个小院。

  邋遢老头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两眼放光伸手就要去抓鱼,被林宇一巴掌拍了过去。

  “邋遢老头你脏不脏?赶紧去给我洗手。”林宇眼神中全部都是嫌弃的神色。

  “好…好!你个臭小子,对爷爷敢这样无礼,我去洗手就是了!”

  饭菜上桌时,女子已端坐在凳上。

  粗陋的布衣裳掩不住她丰满的身材,即便满面皱纹,用餐仪态依然带着难言的贵气。

  “先饮碗鱼汤暖暖肠胃。”林宇将青瓷碗推至她面前。

  女子执勺的姿态极为标准,汤勺在唇畔稍作停留才缓缓入口。她明眸微睁,又连续舀了两勺。

  “这鱼汤……”她沉吟道,“滋味颇特别。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鱼汤。”

  林宇心里有些嘀咕,既然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鱼汤,那就说明她记得过去的事,为什么又失忆了

  老头得意地啃着鱼头:“这小子祖传的手艺!当年他娘就是靠这手厨艺把他爹骗到手的!”

  “你,邋遢老头,你不要乱说!”

  而女子安静用饭,每个动作都优雅从容,但碗筷交替的节奏却不慢。她用罢两碗米饭,又添了第三碗。

  这得多长时间没有吃饭,饿成这样,林雨心疼米缸里的米又少了那么多。

  “似乎……许久未尝过这般家常滋味了。”她轻声道。

  林宇注意到她执筷时三指虚扣的姿势,那是长年用剑之人才有的习惯。

  “小妹啊,”老头满嘴饭菜含糊道,“你且安心住着,让这小子好生给你调养身子。”

  女子忽然抬头:“夫君,我们成亲几载了?”

  林宇被问得措手不及,硬着头皮答:“三载又两月。”

  “三载……”她指尖轻叩桌沿,“那为何我总觉得……你身上透着陌生气息?”

  老头抢着打圆场:“你这一摔把魂都摔飞了!昨儿个还抱着枕头喊相公,今儿个就翻脸不认人喽!”

  女子冷冷的看着邋遢老头,似乎有些厌恶,又似乎有些亲切。

  林宇在桌下狠狠碾过老头的脚背,面上仍维持温润:“无妨,记忆自会慢慢复苏。”

  饭后,女子立在院中远眺江面。

  夕阳在她侧脸抚过,那些深刻的皱纹也柔和几分。

  “夫君,”她忽然转身,“可否带我看看……我们的卧房?”

  “卧房,就是刚才的房间啊!”

  “再去看看!”

  林宇引她步入东厢,女子细致环顾简陋屋舍,目光在唯一那张榆木床上停留良久。

  “我们……始终同床共枕?”她声线里带着探究。

  “自然。”林宇心虚的说。

  女子行至床沿,指尖拂过浆洗发硬的被面。

  忽的俯身从床底摸出件物事——正是那块玄铁令牌。

  “此乃何物?”她举牌问林宇,眼神锐利如出鞘寒刃。

  林宇喉结滚动,正欲搪塞,院门突被撞得震天响。

  一个血人踉跄冲入,嘶声哭嚎:“林大夫!求您救救我媳妇!稳婆说……说胎位不正!难难产!”

  林宇大惊,难道可是要死人的。

  林宇抓起药箱疾步而出,临到门槛回身道:“你好生歇息,我去去便回。”

  女子摩挲着令牌凝立原地,望着林宇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难以察觉的弧度。

  月悬中天,林宇拖着疲惫身躯推开院门。

  却见女子独坐石凳,案头温着壶清茶。

  “产妇可安好?”她执壶斟茶。

  “母子平安。”林宇接过茶盏一饮而尽,“你怎还未去睡?”

  女子凝视杯中沉浮的茶叶:“夫君,今日这令牌上的螭纹……你可知象征什么?”

  林宇端茶的手微微一顿。

  月华下,她脸上的皱纹似乎浅淡些许,那双明眸亮得如同天上的星星。

  正当此时,江面传来细微划水声。

  十余艘乌篷小舟正悄无声息靠岸,船首肃立的黑衣人腰间,俱悬着相同的玄铁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