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徐州之变-《魂穿三国,成为最强前夫哥?》

  辽西郡,阳乐城。

  朔风自渤海倒灌而入,卷着刺骨的寒意,在这座偏僻的边郡城池上空盘旋呼啸。

  原本的历史中,曹操为防备割据辽东的公孙氏,曾将阳乐西迁,作为战略支点。

  而在这个时空,公孙世家虽早已被剿灭,可曹丕的燕国却依旧保留了平州建制同样将阳乐西迁……

  旧的阳乐东迁为昌黎郡治,而这座新的阳乐城,则与历史上曾经的阳乐城位置重合,成了如今曹氏残余政权最后的栖身之所。

  王府之内,气氛一片死寂……

  曹丕在司马懿的搀扶下,眼神晦暗的看着阶下几位刚刚从西关(后世居庸关)逃回来的心腹大将。

  曹洪与满宠形容枯槁,甲胄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眼神空洞。

  而曹仁,这位追随曹操南征北战一生的宗室宿将,此刻已是奄奄一息,被两名亲卫用担架抬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口的伤势,发出骇人的喘息……

  “陛……陛下……”

  曹仁挣扎着,想要从担架上起身行礼,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染红了苍白胡须。

  他浑浊的眼中流下两行热泪,声音嘶哑而绝望:“臣……臣无能……有负陛下重托,更有负……先帝……咳……咳咳……大好基业,断送于我等之手……臣……罪该万死!”

  他死死地抓住曹丕的衣角,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泣声道:“陛下……事已至此……若……若实在不行,便……降了吧……为我曹氏,留下一丝血脉……”

  “降?”

  曹丕如遭雷击,猛地甩开曹仁的手,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这两个字像一根烧红的铁针,狠狠刺入他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心。

  他看着阶下这些败军之将,又想到了还在三韩故地与董袭的舰队苦苦纠缠、分身乏术的曹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与屈辱感席卷全身……

  如今连幽州都未必能保住,还谈何重回中原?

  “仲达……”

  曹丕失魂落魄地转向身旁的司马懿,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朕……该怎么办?”

  司马懿微微躬身,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也多了一丝凝重。

  他沉声道:“陛下,曹仁将军之言,虽是颓丧之语,却也为我等指明了一条生路。然,降,亦有降的法子!

  若就此开城,刘瑁必不会容我等活命。为今之计,只有先行迁都辽东,暂避锋芒,而后再遣使请降,或可求得一线生机。”

  “迁都辽东……”

  曹丕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司马懿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然在迁都请降之前,我等还需做两件事!唯有做完这两件事,方能高枕无忧,为陛下,为大燕,争取最后的时间!”

  “何事?”

  曹丕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其一,加固防御!”

  司马懿的目光投向墙上的堪舆图,手指重重点在卢龙塞之上。

  “依臣之见,当立刻加固卢龙塞,修建瓮城,于隘口两侧山崖设滚木礌石,山体之内开凿射孔,将其打造成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同时,在临渝以东的碣石山等险要之处,遍设堡垒,以为警戒。

  最后,将辽西郡所有百姓强制内迁辽东,焚毁房屋,填塞水井,坚壁清野,让汉军即便拿到辽西,亦无用处!”

  “那第二件呢?”

  司马懿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诡谲的笑意。

  “其二……便是要让那刘瑁暂时无暇东顾!”

  章武八年,冬末。

  就在燕国君臣于辽西苟延残喘之际,大汉天子刘瑁的船队,正沿着泗水故道,向兖州前线缓缓行进……

  御驾所在的旗舰之上,刘瑁身着一袭赤色常服,凭栏而立,江风吹拂着他的发鬓,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映着大汉一统在即的万丈豪情!

  “子龙、忠明……”

  他没有回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此战过后,天下便再无烽烟。朕想着,也该给你们这些随朕征战半生的老兄弟放个长假,回家好好跟妻儿团聚了……”

  身后,一身戎装、身形挺拔如松的张任与赵云并肩而立。张任闻言,沉稳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能随陛下扫平寰宇,重振汉室,乃臣一生之幸,不敢言苦。”

  赵云亦是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忠诚与欣慰:“天下靖平,百姓安居,便是我等武人最大的功业。陛下心怀万民,臣等感佩。”

  就在君臣三人展望着战后盛景之时,船队已进入下邳水域。此地河道收窄,两岸芦苇丛生,密不透风,显得格外幽静。

  “陛下,此地水情复杂,似乎有些过于安静了……”

  赵云常年征战,警惕性极高,他环顾四周,眉头微蹙。

  刘瑁摆了摆手,笑道:“子龙太过谨慎了。如今我军横扫三州,燕国已是冢中枯骨,这腹心之地,还能有何变故?”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咻!”

  一声尖锐到极致的破空声,自水下猝然响起!一道黑色的流光,快逾闪电,撕裂空气,直奔刘瑁面门!

  “陛下小心!”

  赵云的反应快到了极点,他暴喝一声,手中龙胆亮银枪如灵蛇出洞,枪杆猛地向上斜挑!

  “铛!”

  一声脆响,那支势大力沉的箭矢被枪杆磕飞,但紧接着的又一发箭矢却带着恐怖的力道,“噗”的一声,狠狠扎进了刘瑁的右臂!

  “呃!”

  刘瑁只觉右臂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一股沛然巨力传来,让他一个踉跄,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袖!

  “护驾!”

  张任与一旁的陈到同时目眦欲裂,两人一左一右,瞬间将刘瑁护在身后,组成一道屏障。

  几乎就在刘瑁中箭的同一时间,平静的河面轰然炸开!

  “杀刘瑁!报父仇!”

  一声充满刻骨仇恨的嘶吼,从水下传来,来者正是糜芳之子,糜威!

  原来在糜芳被刘瑁活捉后,糜威便逃回了徐州故地,在与司马懿秘密派遣的陈登之子陈矫的联合下煽动了徐州诸世家,伙同当地水匪,意图行刺刘瑁,一举建功!

  眼看一击未能击杀刘瑁,无数藏匿在此的水鬼便如同蝗群般从两岸的芦苇荡中蜂拥而出!

  毕竟刘瑁的御船前后左右皆有防备,他们根本不可能埋伏到御驾的两侧,为了能够达成行刺目的,只有潜于水下,趁其不备才能成功……

  只见他们手持刀枪,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从水中朝着汉军的船队猛扑过来。

  与此同时,随着一个信号的响起,在前方汉军哨探所在,无数无数艘藏匿已久的小型舟船如同蝗群般从两岸的芦苇荡中蜂拥而出,与汉军前锋展开了激斗。

  更让人心俱的是,还有数艘早已备好的火船,被点燃后顺流而下,直冲汉军而来!

  “敌袭!全军戒备!”

  陈到嘶声怒吼,指挥着船上的陌刀军与龙禁卫迅速结阵。

  然而,叛军准备得实在太过充分……

  他们对这片水域了如指掌,火船精准地撞在了几艘护卫舰上,烈焰冲天,瞬间截断了汉军的退路。而无数水鬼已经顺着钩索爬上了甲板,与汉军禁卫展开了血腥的肉搏!

  “稳住阵脚!保护陛下!”

  张任手中长枪舞动如风,将三名刚刚爬上船舷的叛匪扫入江中,他指挥若定,陌刀军迅速在甲板上组成一道刀墙,雪亮的陌刀挥舞之间,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赵云则寸步不离刘瑁身侧,手中长枪化作一道道银色的闪电,将射向刘瑁的箭矢尽数击落,凡是靠近三步之内的敌人,无不被一枪毙命!

  “朕无碍!”

  刘瑁强忍着右臂的剧痛,在亲卫的帮助下,用布条死死扎住伤口,他左手拔出天子剑,那张因失血而略显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帝王的震怒与冰冷的杀意。

  “朕要活的!我要知道是谁想取朕的性命!”

  糜威与陈矫站在一艘指挥船上,眼见船队此时却依旧未能突破汉军前军,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弩箭!快!对准刘瑁!射死他!”

  陈矫声嘶力竭地吼道。

  在陈矫的怒喝下,三艘艨艟之上的船弩遽然发力,朝着汉军旗舰射去!。

  “找死!”

  “铛!”

  “铛!”

  “铛!”

  赵云眼中寒芒爆射,他猛地冲上前去,将三支船弩尽数挡下,略微调息一下后,又将手中长枪掷出!

  “嗡!”

  那杆亮银枪在空中发出一声龙吟,如一道流星,瞬间贯穿了数十米外的水面,将陈矫身旁的一名叛军头目连人带船板钉了个对穿!

  趁着叛军被赵云神威震慑的瞬间,陈到已率领着如今的禁卫军,昔日的白毦兵发动了反冲锋!

  这些跟随刘备起家,后归顺刘瑁的精锐,战力极其强悍,他们在甲板上所向披靡,将不断涌上的叛军彻底击溃!

  战斗陷入了最残酷的白热化……

  汉军禁卫虽个个以一当十,但护卫兵力不过数千,而叛军却数量更多,在得到信号后,从岸边、河道前仆后继的冲杀而来。

  旗舰的甲板几乎被鲜血与尸体铺满……

  张任的肩头中了一刀,赵云的甲胄上插着三支羽箭,就连刘瑁自己,也用左手的剑格开了一名叛匪的偷袭。

  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汉军接收到消息赶来支援的汉军越来越多。

  而袭击者虽然人多,但终究是乌合之众,在汉军三大顶级名将与精锐禁军组成的绞肉机面前,士气终于被消磨一空……

  眼看计划失败,糜威与陈矫再不敢恋战,立刻下令全军撤退,无数小船迅速调头,重新没入那迷宫般的芦苇荡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陛下!”

  战斗结束,赵云与张任立刻奔至刘瑁身前,看着他血流不止的右臂,脸上写满了自责与后怕。

  “传御医!”

  “封锁徐州!全境戒严!”

  刘瑁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他看着叛军消失的方向,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眸,仿佛要将整个徐州的天空都烧穿。

  “传朕旨意,命臧霸、太史慈暂停攻势,合兵南下!给朕把徐州翻过来!朕要亲眼看着,这徐州到底要干什么!”

  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让大汉一统天下的步伐戛然而止。

  这位即将君临天下的帝王,不得不暂时放下对外的征伐,回过头来处理这起发生在他腹心之地的惊天刺杀。

  但还没等他确认刺杀情况,便已经得到了消息……

  在臧霸离开后,徐州以曾经的糜氏、陈氏、林氏以及诸世家为核心,举起了诛奸邪,清君侧的口号,向正在攻伐青州的臧霸以及处在兖州的汉军发起了猛攻,史称“徐州之叛”。

  而远在辽西的司马懿,在接到密报后,只是微微一笑,对着棋盘,轻轻落下了一子。

  “看来要入宫见见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