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那个被称为“豹哥”的高利贷头目，其人间蒸发的方式，一直是现实稳定局内部的一个悬案。而现在，这个悬案的唯一嫌疑人，就坐在他们面前，用一个更加耸人听闻的、关于A级存在的情报，作为自己活命的筹码。
寸头男人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死死地锁定着许安，似乎想要将他的灵魂，从这副残破的躯壳中彻底看穿。
A级存在。
这三个字，对于当前现实稳定局而言，代表着最高级别的灾难预警。江城，乃至整个行省，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种等级的“异常”了？一旦处理不当，那将不是几条街区被封锁的问题，而是一场足以让整座城市都从地图上被抹去的浩劫！
这个情报的价值，无可估量。
但，它的真实性，又有多少？
这会不会是眼前这个濒死的“野狗”，为了活命而撒下的、弥天大谎？
“你说，你从他手里逃了出来。”寸头男人沉默了许久，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沙哑而又冰冷，“那你告诉我，那个‘演员’，他杀人的规则，是什么？”
这是一个陷阱问题。
一个无法通过想象来回答的问题。
许安靠在后座上，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左半边身体那如同岩石碎裂般的剧痛。他的意识，已经开始因为石化的侵蚀而变得模糊，眼前的一切，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雾。
但他还是笑了。
“规则？”他嘶哑地笑着，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没有规则。”
寸头男人的瞳孔，猛地一缩！
“或者说，”许安看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本身，就是规则。他会‘邀请’你看一场‘电影’，在电影里，他可以随意修改剧本，定义你的角色，然后……让你以一种他认为最‘艺术’的方式，死去。”
“他不是鬼，不是残秽……”
许安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穿着燕尾服的、脸上流着黑色眼泪的男人。
“他是一个……以玩弄生命为乐的、疯狂的……导演。”
死寂。
车内，再次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出租车司机大叔，已经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彻底失去了意识，歪倒在了方向盘上。
而那个寸头男人，他的额头上，第一次，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冰冷的汗珠。
许安描述的，不是一种力量，而是一种“现象”。一种更高级的、无法被量化、甚至无法被理解的恐怖。
这，完全符合现实稳定局内部，对于A级存在的侧写档案！
“队长？”旁边的一名行动人员，通过微型耳机，发出了请示。
寸头男人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许安，然后，对着空气，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一队，清理现场，消除这名平民的记忆，给予相应的精神损失补偿。”
“二队，跟我，护送‘目标’，前往江城大学。”
“护送？”那名队员似乎有些不解。
“对，护送。”寸头男人重复了一遍，语气加重了几分，“在得到他口中那个A级存在的全部情报之前，他……不能死。更不能，变成一块没有用的石头。”
“是！”
命令，被迅速地执行了下去。
车门被打开，许安被两个行动人员，半架着，从出租车里拖了出来。那个昏迷的司机，则被另一组人接管。
许安没有反抗。
因为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他被带上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内的空间很大，装饰简单，充满了冰冷的、金属的质感。
寸头男人，就坐在他的对面。
“我叫冯振。”他看着许安，主动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现实稳定局，江城分部，特别行动队，队长。”
“我暂时，接受你的‘交易’。”
冯振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银色的、注射器般的装置，里面装着淡蓝色的、如同星辰般闪烁的液体。
“这是‘稳定剂’，可以暂时延缓你身体的灵异侵蚀。但副作用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你会彻底失去所有调动灵异力量的能力。”
他将那支“稳定剂”，递到了许安面前。
“这是我们合作的‘诚意’。现在，该你表现你的了。”
许安看着那支散发着诱人光芒的稳定剂，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知道，一旦接受了这个东西，他就彻底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生死，全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但如果不接受……他可能撑不到回到轮回公寓，就会彻底变成一尊石像。
这，本身就是一场不对等的交易。
“好。”
许安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支稳定剂，毫不犹豫地，将其推进了自己那只还算完好的右臂。
一股冰凉的、带着一丝麻痹感的液体，迅速流遍全身。
那股如同跗骨之蛆般的石化剧痛，竟然真的在瞬间，被压制、缓解了下去。他那几乎失去知觉的左半边身体，也恢复了一丝微弱的感知。
但与此同时，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轮回公寓】、与【恐怖电影院】、与体内那两股规则之力的联系，都被一层无形的、冰冷的薄膜，给彻底隔绝了。
他，暂时变回了一个“普通人”。
“现在，可以说了吗？”冯振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那个‘演员’，他……”许安靠在座椅上，剧烈地喘息着，将自己在放映室里，关于那个燕尾服男人的一切见闻，都用一种半真半假、虚实结合的方式，缓缓地，说了出来。
他隐去了自己所有底牌的细节，只强调了那个“演员”的恐怖与诡异，以及……他最后，将那个叫“乌鸦”的女租客，拖入阴影，变成了他的“女主角”这件事。
冯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但他的脸色，却随着许安的讲述，变得越来越凝重。
当许安讲完最后一个字时，车子，也缓缓地，在江城大学那熟悉的老校门前，停了下来。
“我的安全屋，就在里面。”许安指了指不远处，那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旧的教职工公寓楼。
“很好。”冯振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许安，又看了一眼那栋公寓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给你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我会亲自进去，‘请’你出来喝茶。”
冯振的语气，冰冷而又坚决。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出来。”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不过，我个人建议你不要那么做。”
“因为，我很好奇……”
“一栋B级的、以‘轮回’为核心规则的房产，它的防御机制，能不能挡得住……现实稳定局的‘拆迁队’。”
那个被称为“豹哥”的高利贷头目，其人间蒸发的方式，一直是现实稳定局内部的一个悬案。而现在，这个悬案的唯一嫌疑人，就坐在他们面前，用一个更加耸人听闻的、关于A级存在的情报，作为自己活命的筹码。
寸头男人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死死地锁定着许安，似乎想要将他的灵魂，从这副残破的躯壳中彻底看穿。
A级存在。
这三个字，对于当前现实稳定局而言，代表着最高级别的灾难预警。江城，乃至整个行省，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种等级的“异常”了？一旦处理不当，那将不是几条街区被封锁的问题，而是一场足以让整座城市都从地图上被抹去的浩劫！
这个情报的价值，无可估量。
但，它的真实性，又有多少？
这会不会是眼前这个濒死的“野狗”，为了活命而撒下的、弥天大谎？
“你说，你从他手里逃了出来。”寸头男人沉默了许久，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沙哑而又冰冷，“那你告诉我，那个‘演员’，他杀人的规则，是什么？”
这是一个陷阱问题。
一个无法通过想象来回答的问题。
许安靠在后座上，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左半边身体那如同岩石碎裂般的剧痛。他的意识，已经开始因为石化的侵蚀而变得模糊，眼前的一切，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雾。
但他还是笑了。
“规则？”他嘶哑地笑着，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没有规则。”
寸头男人的瞳孔，猛地一缩！
“或者说，”许安看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本身，就是规则。他会‘邀请’你看一场‘电影’，在电影里，他可以随意修改剧本，定义你的角色，然后……让你以一种他认为最‘艺术’的方式，死去。”
“他不是鬼，不是残秽……”
许安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穿着燕尾服的、脸上流着黑色眼泪的男人。
“他是一个……以玩弄生命为乐的、疯狂的……导演。”
死寂。
车内，再次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出租车司机大叔，已经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彻底失去了意识，歪倒在了方向盘上。
而那个寸头男人，他的额头上，第一次，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冰冷的汗珠。
许安描述的，不是一种力量，而是一种“现象”。一种更高级的、无法被量化、甚至无法被理解的恐怖。
这，完全符合现实稳定局内部，对于A级存在的侧写档案！
“队长？”旁边的一名行动人员，通过微型耳机，发出了请示。
寸头男人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许安，然后，对着空气，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一队，清理现场，消除这名平民的记忆，给予相应的精神损失补偿。”
“二队，跟我，护送‘目标’，前往江城大学。”
“护送？”那名队员似乎有些不解。
“对，护送。”寸头男人重复了一遍，语气加重了几分，“在得到他口中那个A级存在的全部情报之前，他……不能死。更不能，变成一块没有用的石头。”
“是！”
命令，被迅速地执行了下去。
车门被打开，许安被两个行动人员，半架着，从出租车里拖了出来。那个昏迷的司机，则被另一组人接管。
许安没有反抗。
因为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他被带上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内的空间很大，装饰简单，充满了冰冷的、金属的质感。
寸头男人，就坐在他的对面。
“我叫冯振。”他看着许安，主动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现实稳定局，江城分部，特别行动队，队长。”
“我暂时，接受你的‘交易’。”
冯振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银色的、注射器般的装置，里面装着淡蓝色的、如同星辰般闪烁的液体。
“这是‘稳定剂’，可以暂时延缓你身体的灵异侵蚀。但副作用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你会彻底失去所有调动灵异力量的能力。”
他将那支“稳定剂”，递到了许安面前。
“这是我们合作的‘诚意’。现在，该你表现你的了。”
许安看着那支散发着诱人光芒的稳定剂，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知道，一旦接受了这个东西，他就彻底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生死，全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但如果不接受……他可能撑不到回到轮回公寓，就会彻底变成一尊石像。
这，本身就是一场不对等的交易。
“好。”
许安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支稳定剂，毫不犹豫地，将其推进了自己那只还算完好的右臂。
一股冰凉的、带着一丝麻痹感的液体，迅速流遍全身。
那股如同跗骨之蛆般的石化剧痛，竟然真的在瞬间，被压制、缓解了下去。他那几乎失去知觉的左半边身体，也恢复了一丝微弱的感知。
但与此同时，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轮回公寓】、与【恐怖电影院】、与体内那两股规则之力的联系，都被一层无形的、冰冷的薄膜，给彻底隔绝了。
他，暂时变回了一个“普通人”。
“现在，可以说了吗？”冯振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那个‘演员’，他……”许安靠在座椅上，剧烈地喘息着，将自己在放映室里，关于那个燕尾服男人的一切见闻，都用一种半真半假、虚实结合的方式，缓缓地，说了出来。
他隐去了自己所有底牌的细节，只强调了那个“演员”的恐怖与诡异，以及……他最后，将那个叫“乌鸦”的女租客，拖入阴影，变成了他的“女主角”这件事。
冯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但他的脸色，却随着许安的讲述，变得越来越凝重。
当许安讲完最后一个字时，车子，也缓缓地，在江城大学那熟悉的老校门前，停了下来。
“我的安全屋，就在里面。”许安指了指不远处，那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旧的教职工公寓楼。
“很好。”冯振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许安，又看了一眼那栋公寓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给你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我会亲自进去，‘请’你出来喝茶。”
冯振的语气，冰冷而又坚决。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出来。”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不过，我个人建议你不要那么做。”
“因为，我很好奇……”
“一栋B级的、以‘轮回’为核心规则的房产，它的防御机制，能不能挡得住……现实稳定局的‘拆迁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