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女尊:冷血女帝&罪臣之子 8-《玉琼引》

  燕沉甯亲手为他整了整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他颈侧肌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侍从们早已识趣地退至殿外。

  “今日风大,”她收回手,语气淡淡,“别着凉。”

  容允岺低头看了看袖口的云纹,唇角极轻地弯了一下,“是。”

  燕沉甯转身往外走,容允岺跟在她身后半步,新制的衣袍随步伐轻动,如水般流淌的暗纹在晨光下若隐若现。

  穿过回廊时,风掠过檐角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燕沉甯放缓脚步,侧眸瞥他一眼:“走得这么慢,是衣裳不合身?”

  容允岺微怔,随即垂眸答道:“…罪臣不敢逾越。”

  “逾越?”她低笑一声,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与自己并肩的位置,“朕准你走这儿。”

  他指尖微颤,却未挣脱,任由她带着自己穿过朱红宫门。

  侍从们远远跟在后面,低头不敢多看。

  膳厅内早已备好早膳,金丝楠木桌上摆着几样清淡小菜,一盅冒着热气的碧粳粥,还有一碟晶莹剔透的水晶饺,是容允岺家乡的风味。

  燕沉甯入座后,抬了抬下巴:“坐。”

  容允岺迟疑一瞬,终是在她身侧坐下。

  侍从上前布菜,却被女帝挥手屏退。

  “尝尝。”她亲手盛了半碗粥推到他面前,“御厨新学的做法。”

  粥水温热,米粒熬得绵软,隐约透着一丝荷叶的清香。

  容允岺执勺轻抿一口,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这味道,竟与记忆中母亲熬的粥有七八分相似。

  燕沉甯支着下巴看他,伸手,用拇指拭去他唇角一点水光:“好吃?”

  他耳尖微热:“…很美味。”

  “那就多吃点。”她又夹了一只水晶饺放在他碟中,“你太瘦了。”

  “是…”

  窗外,晨光渐盛,照得满室生辉。

  容允岺低头用膳,余光瞥见女帝并未动筷,只是静静看着他,目光如温水般淌过他的眉梢眼角。

  他悄悄攥紧了袖口,那上面的云纹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

  早膳用毕,燕沉甯信步往御花园走去,容允岺落后半步跟着。

  转过一丛初绽的芍药,六角亭中摆着一张焦尾琴。

  琴身乌黑发亮,弦丝在阳光下泛着银光,显然是刚刚有人精心调试过。

  “朕记得你琴艺不错。”燕沉甯在石凳上坐下,指尖点了点琴案,“弹一曲。”

  容允岺指尖微蜷。

  “怎么?”女帝支着下颌看他,“要朕下旨才肯弹?”

  他轻吸一口气,在琴案前跪坐。

  指尖抚上琴弦的刹那,一片芍药花瓣被风吹落,正巧落在“宫”弦上。

  琴音乍起,是一曲《清平乐》。

  起初还有些凝滞,渐渐地,指尖越来越流畅。

  春风携着花香掠过琴弦,竟似在与他和鸣。

  燕沉甯望着他低垂的眉眼,阳光透过亭角铜铃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琴音清越,衬得他整个人如谪仙临世,与身上那件长衫相得益彰。

  曲至中段,容允岺抬眸,四目相对的瞬间,琴音微妙地变了个调,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

  “陛下…”一曲终了,他轻按颤动的琴弦,“献丑了。”

  燕沉甯起身,走到他身后。

  温热的掌心覆在他手背上,带着他重新拨动琴弦。

  “这个音,”她在他耳边低语,“弹错了。”

  容允岺呼吸一滞,她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与琴弦的震颤奇异地共鸣。

  “请…陛下指教。”他嗓音微哑。

  燕沉甯低笑一声,带着他的手指在琴弦上滑过。

  这次奏出的是一段《凤求凰》的旋律,比他原来弹的那次更加缠绵悱恻。

  “学会了吗?”她问。

  一片花瓣飘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

  容允岺看着那抹嫣红,轻声道:“…臣愚钝,恐怕要陛下多教几次。”

  燕沉甯抽手,在他发顶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胆子不小。”

  风大了,吹得满园花树簌簌作响。

  容允岺指尖还残留着琴弦的震颤,那夜他知道陛下就在屋外瞧着自己,他便弹了首《凤求凰》。

  曲终时,她淡淡道:“琴技不错,看来教坊司没白待。”

  随后便走了,没想到今日竟然会被她拿出来逗弄自己。

  琴音余韵未散,夜阑出现在亭外,单膝跪地。

  “陛下。”

  燕沉甯头也未抬,指尖仍停留在容允岺的琴弦上:“说。”

  夜阑低声道:“苏贵侍在梅林那边,已站了半个时辰。”

  燕沉甯唇角微勾,眼底却一片冷意:“倒是沉得住气。”

  容允岺指尖一顿,琴弦发出一声轻微的颤音。

  他抬眸望向梅林方向,隐约可见一道紫红身影隐在花树后,衣袂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燕沉甯俯身,唇几乎贴上容允岺的耳垂:“继续弹。”

  她的气息拂过耳际,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容允岺垂眸,指尖重新抚上琴弦,这一次,奏的是《长相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琴音缠绵悱恻,燕沉甯伸手,将他衣领微微扯松一些,露出颈侧一抹淡红的痕迹,那是她今晨亲手留下的。

  “让他看。”她低笑,嗓音里带着恶劣的意味,“看清楚些。”

  夜阑早已无声退下。

  梅林那边,苏玉衡死死攥着手中的锦帕,指节泛白。

  他看得分明,女帝的手搭在容允岺肩上,唇几乎贴上那罪臣的耳廓,而那人颈侧的红痕,在阳光下刺目得令人窒息。

  琴音越发缠绵,苏玉衡转身,绣着金线的锦帕被指甲生生划破一道口子。

  他看够了。

  亭内,燕沉甯望着那道踉跄离去的背影,眸色幽深如潭。

  “陛下…”容允岺轻声道,“苏贵侍他…”

  “不必管他。”她打断,指尖捻起落在他肩头的一片花瓣,“会下棋吗?”

  “略知一二。”

  “好。”燕沉甯命人摆上棋盘,“陪朕下一局。若你赢了,朕许你一个请求;若输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容允岺一眼,“今夜就留在紫宸殿继续侍寝。”

  容允岺执黑子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罪臣遵旨。”

  开局后,燕沉甯很快发现容允岺所谓的“略知一二”实乃谦辞。

  他棋风稳健又不失锋芒,布局精妙,几次险些将她逼入绝境。

  燕沉甯自幼师从国手,棋艺在朝中难逢敌手,今日竟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不禁全神贯注起来。

  喜欢玉琼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