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人怕出名猪怕壮-《大明帝国一六一六》

  越想越生恨。

  对面的来叫阵,让蒙八旗上,对面的喊上一句:比巴拉近卫军。

  阿其那塞思黑!科尔沁软脚蟹居然会抗命不前。

  有一句说一句,我八旗入关以来打得叫一个气势如虹,能打的马踏联营,不能打的也斩获连连。大家都很亢奋,很有几分万箭齐发、明星草根两开花的架势。进入明国京畿首日便连下三城,绝对算得上将进攻输出发挥到了极致。只是这边笑容还挂在脸上,回头瞅一眼他近卫军那边厢……

  瞬间凝固之余忍不住惊呼:卧槽,这什么鬼?

  并非八旗队员们不努力,而是对手太太太犀利。任凭八旗篮下强打单节狂砍38分,近卫军队居然拿下整整51分。关于单节51分是啥概念嘛,不妨作个简单的类比。这就好似厂长寡妇遇上巅峰faker妖姬,福原爱单挑张怡宁。并非你做得不够好,对面确确实实太妖孽。

  对面的老大认可了:你近卫军一战成名,你本赛季最佳新秀。

  俗话说人怕成名猪怕壮,近卫军因英勇善战成为后金军的眼中钉肉中刺。何谓眼中钉肉中刺:不拔掉寝食难安也!

  黄台吉下了决心,令多尔衮、多铎率两白旗、阿济格率镶红旗,领蒙古八旗、汉八旗仆从军总兵力4万出战近卫军余部6000,意图以优势兵力把最能打的这支明军彻底吃掉。忘了个关键点:不惜一切代价!

  汉八旗负责冲锋陷阵当炮灰,蒙八旗负责呐喊助威打打外围,建州八旗负责组织、督军、摘果子,整合在一起挺邪乎,让人不得不审慎对待。

  其实后金兵再多,丁正男也不带怕的。这可不是自嗨,前提是弹药充足。但凡粮弹充足,对面的那几个所谓猛将集团在丁正男眼里诚插标卖首耳,来搞笑的。好比几个乞丐互换食物再舀来一碗水,凑个四菜一汤---完全不足惧。

  然而,近卫军纯热兵器装备,转战半个来月枪械损坏严重,装备故障频发。究竟是因为使用强度太高超出设计标准,还是本身制造不够精良所致?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必要深究了,因为子弹所剩无几,不夸张说已接近弹尽粮绝!没子弹的枪比烧火棍强不了多少。

  所以丁正男不能不有所忌惮!

  战斗期间发生了一桩重大事故。三天前的一个风雪之夜,星辰月光皆无,白雪覆盖的大地亦黑漆漆一片,火把光仅能照亮自己的脚下,能见度差到不能再差。这样的天气明度条件下,鞑子不趁机做点什么就出鬼了。虽三令五申加强警戒,可由于连日激战,部队已相当疲惫,对安全条例的执行有所松懈。敌人倒没有发起大规模夜袭,却被鞑子的渗透破坏小组成功钻进了营地,给点了三把火。好巧不巧,其中一个正是营级弹药堆放点,炸药着火爆炸,将该营本就所剩不多的子弹、手榴弹一窝儿给殉爆了。又一个好巧不巧,也是体恤部下,该营营长为了让手下的弟兄们休息好,他叫上了几个连长一起去弹药点替换值守。好么,一个营长、两个连长,去了不睁大眼珠子值班警戒,坐一块打起了瞌睡。名字后头带个长就该逢凶化吉是吧!老天爷和鞑子可不惯着你,一发儿把这三个军官炸了个青一块紫一块、东一块西一块。军官报销,该营战斗力直接少一半。

  唉,咋说呢。刚开打时战场表现好,战斗比较顺利,部队总归是轻敌,就连军官都麻痹大意。三天之后,当形式开始不利,官兵心情随之变恶劣,士气降到了冰点,全然没有了几天前的傲气和牛逼哄哄。

  唉,咋说呢。部队还是嫩了点,我丁正南还是嫩了点,对部下没有进行必要的社情军情战场恶劣环境的必要教育。

  雪上加霜啊!所以丁正南不能不怕了。

  他再不敢做出开战伊始以己之9000对冲敌10万大军的壮举,部队且战且退,被阿济格三兄弟从东边赶到了西边的怀来。他指挥部队开始收缩防守,并派出通讯兵、通讯组、通讯班先后三轮人马突围出去向京城求援。

  近在咫尺的卧牛山不失为防守的好地方,山不在高,山不在险峻,只要进入山地便有回旋余地,多尔衮三兄弟想要吃掉我近卫军恐怕得嘣下几颗后槽牙。

  丁正男在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数度拿起望远镜看向卧牛山,看向插在近卫军与卧牛山之间的后金重兵集团。他几次想要下令部队全线突击,冲破敌阵型冲进卧牛山,又几次制止住自己的冲动,他不敢轻易拿全军将士性命来一次豪赌。

  天色已晚,落日藏于青灰色的卧牛山下,青灰色的天空中夹杂着几片血色晚霞。

  后金军开始埋锅造饭,延绵望不到边的军营中升起无数炊烟,淡色的炊烟与无数条被焚毁的村堡燃起的黑色浓烟形成鲜明对比,隐约还能听到猪羊临死前的哀啼和女人们的尖叫。

  如果老子还有明天,一定抓烂你鞑子的脸!

  视听不断拉升着近卫军将士对建虏的仇恨值。

  师指设在一个祠堂里,屋檐前搭了梯子,丁正男爬梯上到忠显祠的屋顶,东张西望了有半个时辰,西北风冲破嘴唇和牙关灌进了嘴里肺里,冷风可是管了个饱。鞑子军的炊烟却激起了身边参谋的食欲,呼啸的风声中依然能清晰听到参谋们‘叽里咕噜’肠胃的蠕动。

  风头里冷,丁正男紧了紧衣襟扶梯子往下爬,正与祠堂上的门匾来了个两两相对,那是黑底金漆的三个字:显忠祠,落款宪宗皇帝朱见深。双脚落地,来到殿前的石碑旁通读一遍碑文。碑文记录的都是一个个的头衔姓名:太师英国公张辅、泰宁侯陈赢、驸马都督井源、平乡伯陈怀、襄城伯李珍、遂安伯陈埙、修武伯沈荣、都督梁成、王贵、户部尚书王佐、兵部尚书邝埜、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曹鼐、刑部右侍郎丁铉、工部右侍郎主永和...等六十六人。

  抬头望,望青灰色的天。乃望天吼:“老天爷,你天意如此么,叫我丁正男与忠良为伴。丁某谢过啦!”他抬手卸下肩上步枪的刺刀,在石碑背后刻划下自己的名字。

  当人不畏死,此时此刻的丁正男终于卸下沉重的包袱:与英灵忠魂为伴岂不快哉!

  怀来,卧牛山,显忠祠,刻有张辅和井源等人的石碑,四面的堡城墙体,如是种种指向一个让人心生嗟叹且不愿面对的地方:土木堡。

  阿济格三兄弟本类似李云龙般的优秀将领,从来不读兵书,只在实践中获取经验、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阿济格二十来岁,多尔衮、多铎时年不过十六七,正是青少年叛逆期,十分喜欢恶搞。丁正男被这仨不良少年着实戏耍了一把。近卫军狼突彘奔,向北京、天津卫方向突围均被堵截。可怜的近卫军像个美少女,让地痞青皮给逼进了死胡同欲行不轨。这个死胡同便是丁正男极不愿意,而后金军非常喜欢的,自带强烈悲剧光环的土木堡。

  兵困土木堡,近卫军已兀自气短。

  对后金鞑子兵来说,平均两三年一次的南下入关属公司组织的集体旅游,是福利,吃好喝好还有上档次的娱乐活动。

  所谓吃好,后金国内缺盐巴,烤羊肉闻着香吃到嘴里不过莞尔。额真军官们还能用粗盐在烤肉上擦一擦,小兵们可就没啥调料了。在后金国,白水煮猪肉已然是招待贵客的好菜,可没有盐更别提酱油,大多数人的嘴里时常能淡出个鸟来。到了明国境内好打牙祭,白糖、精盐、酱油还有花椒等香料往大锅里一扔,煮出来的大肉扑鼻香。

  所谓喝好,指的是江南过来的糯米酿制的黄酒,大冷天里,把黄酒温烫呷在嘴里含在舌头上那么一品,简直荡气回肠,那舒坦劲保管叫你还想再活个五百年。

  酒足饭饱之后乃是饱暖思淫欲时间,明国的女人完全符合后金男人的集体审美。人说40岁的女人豆腐渣,即便是明国的豆腐渣也比自家的14岁少女耐看、耐摸,只是身体柔弱不堪攻伐,此美中不足也。

  抢来的女人被集体轮番作业而置于死地,当下暂时缺乏娱乐工具。睡觉还早,没事干,趁着天色将暗未暗,一个分得拨什库带着50来人走马出营帐,饭后遛马散步帮助消化。那份悠闲宛如后世的遛狗人士。他们离着一里远的距离,沿着土木堡一圈四周骑马遛弯,还脱下战甲下马散步,对着堡墙上警戒的近卫军战士指指点点,不时发出肆无忌惮的笑骂。墙头上,哨兵蒙格端起枪,把鞑子在暗色中的身形轮毂套进准星,用嘴巴发射了一颗子弹‘p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