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黄花岗起义-《清宫秘史十二章》

  孙中山在领导推翻满清过程中,在南方策划和发动的起义有十次。

  分别是:

  1. 1895年广州起义(首次起义,未发动即失败)。

  2. 1900年惠州三洲田起义(一度击溃清军,后因外援断绝失败)。

  3. 1907年潮州黄冈起义。

  4. 1907年惠州七女湖起义。

  5. 1907年钦州防城起义。

  6. 1907年镇南关起义(黄明堂指挥,孙中山亲临前线)。

  7. 1908年钦州马笃山起义(黄兴指挥)。

  8. 1908年云南河口起义(黄明堂任总指挥)。

  9.1910年广州新军起义(倪映典领导)。

  10. 1911年黄花岗起义(黄兴率敢死队发动,影响深远)。

  “……”

  下面咱就聊聊黄花岗起义:

  1910年11月,马来西亚槟榔屿,一处隐蔽的华侨会馆内。

  孙中山正与黄兴、赵声、胡汉民围坐桌前。

  煤油灯的光晕,映着四人凝重却坚定的面容。

  孙中山急切说道,“同志们,自广州前两次起义失败后,革命力量亟待重整,

  此次密会,便是要为新的起义定下方向。”

  “前两次失利,症结在准备不足、联络松散。”黄兴率先开口,用手弹了弹衣角。

  “广州乃清庭南方重镇,若能一举攻克,必能震动全国。今日请诸位来,便是要敲定具体方略。”孙中山一脸严肃说道。

  “孙先生。广州城防严密,单打独斗绝无胜算。

  我提议,在城内布下38个秘密站点——”

  胡汉民说这话,铺开简易地图,在茶楼、店铺、民居等标记处画圈,

  “让这些站点各有分工:有的负责囤积军火,有的专司联络新军,有的作为敢死队集合点。

  站点之间互不统属,仅由核心成员单线联络,即便一处暴露,也能保全全局。”

  赵声曾在新军任职,对此深以为然:

  “新军是关键。我在军中尚有旧部,可通过秘密站点渗透,发展同情革命的士兵反水。

  届时里应外合,打开城门便不成问题。”

  他顿了顿补充,“但新军纪律森严,需格外谨慎,每个站点发展的人数不能超过5人,以防走漏风声。”

  胡汉民则关注力量扩充:“光靠新军不够,必须组建敢死队。

  华侨与留学生向来是革命的中坚,可通过南洋的会馆募集资金、召集人手。

  他们熟悉西方战术,又有一腔热血,编入敢死队冲锋在前,定能撕开清军防线。”

  孙中山听后颔首:“38个站点、策反新军、组建敢死队——三者相辅相成。”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南洋的星空,“经费由我去筹措,人员由汉民联络,黄兴与赵声负责站点布防与新军策反。

  三个月内,务必让一切就绪。”

  四人伸手交叠,掌心的温度仿佛点燃了燎原的火种。

  这场槟榔屿的密会,最终化作广州起义的蓝图。

  1911年4月27日(农历三月二十九日),广州城的雨丝里裹着海里咸丝丝的味道。

  黄兴站在小东营5号的门槛上,把半截烟蒂摁灭在砚台里——原定十路兵马齐发的计划,

  因枪械迟迟未到,只剩他手里这百十来号“先锋队”了。

  原来起义定于四月一日,谁知广州州城出现了情况,同盟会成员温生才刺杀广州将军孚琦事件发生,

  紧接着同盟会从香港偷运的一批武器,被清军海上巡逻队查获,

  两件事前后发生,让广州清军警卫司令十分紧张,随后加大了巡视力度,此时起义变得相当危险和不适宜。

  怎么办?摆在黄兴面前两条路,要么强行起义,要么解散队伍隐蔽下来,等以后再说。

  黄兴考虑再三,决定取消起义,他自己带一百多人去刺杀水师提督李准,

  是李准,把南洋侨民捐献的资金买来的武器扣留,不报此仇非君子也!

  恰在此时,情况突变,清廷将对散去的同盟会员进行追捕,

  此时革命党人陈炯明传话,说他的部下可参加起义。

  黄兴为吸引掩护散去的队伍,马上改变决定,于4月27日发动起义。

  彼时,黄兴怒道:“弟兄们,”他扯开马褂,露出缠在腰间的炸弹,“今日之事,成则直捣黄龙,败则为华夏留种!”

  话音未落,有人把写着“先锋”二字的白布缠在胳膊上,有人往嘴里灌了口烈酒,

  随后,酒壶砸在地上的脆响,“砰砰砰”三声起义信号传出,黄花岗起义终于爆发了。

  黄兴带着一百二十人,像把淬了火的锥子,直扎两广总督署。

  很不幸,香港筹备总部制止起义。说好配合作战的陈炯明服从总部指挥,所以没有按时起义。

  开弓没有回头箭,黄兴咬咬牙,一马当先向总督府杀去。

  子弹擦着耳边飞过,他抬手就是一枪,把守门的哨兵打了个对穿。

  冲进署内时,总督张鸣岐早从后墙翻了出去,只留下一桌没吃完的鱼翅宴。

  黄兴一脚踹翻圆桌,吼了声“烧!——”,

  火苗舔着梁木的瞬间,外面的枪声已经像爆豆般响了起来。

  接下来是巷战。

  朱执信抡着大刀,一通猛砍,清兵脑袋滚出老远。他自己胳膊不知什么时候被子弹打穿,鲜血淋漓。

  喻培伦背着满筐炸弹,高呼,“狗日的,你们向我招呼!”导火索被点燃。

  “轰!”与清军同归于尽。

  还有个叫林觉民的,前一夜给妻子写绝笔信时,墨迹洇透了信纸,

  此刻他靠在墙根,胸口的血,把“为天下人谋永福”的信纸染得滚烫。

  这场仗打得惨烈。清军像潮水般涌来,先锋队被分割成小块,在街巷里各自为战。

  黄兴的右手被打烂了,手指蜷曲着握不住枪,他就用左手扔炸弹,

  黄兴部看到部下全被打散,他独自避入一家洋货店。在店中伙计的帮助下,

  易装改服,走出大南门,进入同党徐宗汉所在的河南机关,于4月30日返回香港。

  巷子里的灯笼被流弹点燃,飘在空中像个火团,照亮了那些倒下的身影——

  有的才二十出头,怀里还揣着没寄出去的家信。

  有的留着辫子,却是假的,他们心中早把大清从心中剔除。

  “……”

  三天后,收尸人在乱葬岗里抬出七十二具遗骸。

  同盟会员潘达微把自己的房产变卖了,才换得一块地,将这些尸骨葬在黄花岗。

  下葬那天天下着小雨,新立的木牌上,多数名字后面,只刻着“籍贯不详”。

  没人想到,这七十二座坟茔会成了压垮清廷的最后一根稻草。

  半年后,武昌城的新军打响第一枪时,很多人想起了广州的那个春天——

  想起那些胳膊缠白布的身影,想起火光照亮的总督署,想起那句“事成不必有我,事败必有我”的誓言。

  后来,有人在黄花岗的石碑上刻了一行字:“死事之惨,以辛亥三月二十九日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