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民国名角(24)-《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

  锣鼓声敲碎了清晨的宁静,也敲开了和平年代的新篇章。

  经过两年的筹备,顾承欢和江逾朝期盼已久的“承朝”戏园子终于在这天正式开张了。

  戏园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雅致。

  朱红的柱子油光锃亮,戏台的幕布绣着精致的琴棋书画纹样,台下摆放着几十张八仙桌和长条凳,早已坐满了闻讯而来的戏迷和街坊邻居。

  空气中弥漫着瓜子和茶水的香气,夹杂着人们兴奋的交谈声,热闹非凡。

  盛云班的老伙计们都来了,当年的小徒弟们也已能独当一面,在后台忙碌着。

  戏迷阿珍更是早早地来了,帮着招呼客人,脸上笑开了花。

  江逾朝坐在戏台一侧的琴师位上,调试着他那把陪伴多年的京胡。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左手无名指上的茧子在光线下格外清晰。

  他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顾承欢穿着一身崭新的月白色戏服,站在后台的镜子前,由人帮忙整理着水袖。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又透过镜子看向戏台另一侧的江逾朝,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这两年,战乱平息,他们终于可以安心地做自己喜欢的事,守着彼此,守着这个小小的戏园子。

  “承欢,准备好了吗?该登台了。”老伙计笑着提醒。

  顾承欢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走向戏台。

  随着锣鼓声响起,顾承欢走上戏台,一个亮相就赢得了台下满堂喝彩。

  他微微鞠躬致意,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台下的江逾朝,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带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和笑意。

  江逾朝的琴弓轻轻落下,悠扬的琴声瞬间在戏园子里回荡开来。

  今天首演的剧目,是他们都再熟悉不过的《琴挑》。

  “月明云淡露华浓,欹枕愁听四壁蛩……”顾承欢开口唱道,声音清亮而醇厚,比战乱时多了几分温润,少了几分沧桑。

  他的身段依旧流畅优美,水袖翻飞间,眼波流转,将戏中潘必正的深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江逾朝的琴音紧紧相随,时而轻柔婉转,时而明快活泼,与顾承欢的唱腔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琴弓起落间,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戏台上的身影,那是他守护了半生的人,也是他余生要相守的人。

  台下的观众们看得如痴如醉,不时响起阵阵掌声和叫好声。

  阿珍坐在第一排,看着台上的顾承欢和台下的江逾朝,眼里满是欣慰的笑意。

  她知道,这对历经磨难的人,终于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幸福。

  一曲唱罢,到了收尾的关键处。按照原词,本该是“今宵灯下知谁共,惟有多情月照中”。

  可顾承欢看着台下江逾朝含笑的眼睛,琴音在耳边萦绕,心里一动,竟临时改了词。

  他眼尾的余光牢牢锁住台下的江逾朝,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无比的郑重:“则为你琴音绕梁,我永做你的角儿郎。”

  这句突如其来的改词,让台下的观众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和善意的哄笑。

  大家都看得出这两位之间深厚的情谊,这句改词,无疑是最真挚的告白。

  江逾朝的琴弓猛地一颤,琴弦发出一声清亮的颤音,像极了他此刻加速的心跳。

  他抬起头,撞进顾承欢盛满星光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而温暖,一如他们初见时那般纯粹。

  顾承欢在台上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神里的爱意和坚定,让江逾朝的心里暖暖的,眼眶也微微发热。

  他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手下的琴音再次响起,更加悠扬,更加动人,像是在回应顾承欢的承诺。

  琴弓在琴弦上轻轻滑动,发出的颤音与顾承欢的心跳仿佛形成了奇妙的共振,在热闹的戏园子里,奏响属于他们两人的和声。

  演出结束后,顾承欢在一片喝彩声中鞠躬谢幕,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江逾朝。

  他快步走下台,径直来到江逾朝面前,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一把握住他的手。

  “朝朝,”顾承欢的声音带着演出后的微哑,却充满了喜悦,“我们成功了。”

  “嗯,成功了。”江逾朝回握住他的手,眼里的笑意温柔得像水。

  周围的老伙计和徒弟们都笑着起哄,阿珍更是端着茶水过来:“顾先生,江先生,恭喜你们啊!这戏唱得真好,那句改词更是绝了!”

  顾承欢笑着接过茶水,递给江逾朝一杯,然后看着大家,声音清亮:“以后,‘承朝’戏园子就是我们的家了。只要有朝朝的琴音在,我就会一直唱下去,做他永远的角儿。”

  “好!”大家纷纷叫好,掌声雷动。

  夕阳西下,戏园子里的客人渐渐散去,留下满地的瓜子壳和淡淡的茶香。

  顾承欢和江逾朝并肩站在戏台上,看着空荡荡的台下,心里却充满了踏实和温暖。

  “累了吧?”顾承欢轻轻揉了揉江逾朝的肩膀,动作自然而亲昵。

  “还好。”江逾朝笑了笑,“比在废墟里唱戏轻松多了。”

  顾承欢低头看着他,眼里的爱意浓得化不开:“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在废墟里唱戏了。我们会在这里,平平安安地唱一辈子。”

  江逾朝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认真地点了点头:“好,一辈子。”

  两人相视而笑,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戏台上,像一幅温暖而圆满的画。

  收拾好东西,锁上戏园子的门,顾承欢牵着江逾朝的手,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给这和平的日子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朝朝,”顾承欢忽然停下脚步,看着他,“还记得我们说过的西湖吗?等忙完这阵子,我们去西湖边走走吧。”

  江逾朝看着他眼里的期盼,笑着点头:“好啊。”

  他知道,这只是他们幸福生活的开始。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的戏要唱,还有很多的时光要一起度过。

  他是他永远的琴师,他是他永远的角儿,这份情意,会像琴音一样,在岁月里久久回荡。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也仿佛带来了西湖边的湿润气息。

  他们手牵着手,继续往前走,身影在夕阳下拉得越来越长,走向属于他们的、充满希望的未来。

  而西湖边的约定,也即将在不久的将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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