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兄弟夜谈-《禁忌武夫》

  四人不快不慢,欣赏着南楚的风土人情。

  一路上,都是他们的传说。

  段文鸯很是骄傲,就连走路都带着风。

  “你兄弟威风吧!”

  江雪翻了翻白眼,一脸嫌弃。只有小花,一脸崇拜。

  “文叔,你好厉害!”

  看着段文鸯得瑟的表情,长安不由一笑。竖起大拇指并附和道,

  “我的兄弟,风采耀人。”

  段文鸯则豪气万千的说道,

  “大丈夫当如是也!”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江雪抚着头,一副生无可恋。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那个常常板着脸的长安,居然也捧其臭脚。

  江雪,很不明白。

  只是觉得,两人很猥琐。

  特别是笑容,很贱很贱。

  这样的长安,像一个人,一个容易亲近的人。

  “长安,此等好事,当有美食,美酒。”

  好事?什么好事?

  江雪一脸懵逼。

  “当庆祝!今夜吃九曲草原的烤羊,如何?”

  “兄弟真知我心。”

  小花摇着手,欢快道,

  “好耶!好耶!又有好吃的了。”

  劈柴,洗菜、烤羊。

  段文鸯摇着羊,长安则调着酱料。

  香气阵阵,表皮金黄,滋滋冒着油。

  小花眼盯着羊肉,口水直流。

  这时,长安见熟得差不多,就洒了一些大颗粒盐。

  “好了,可以吃了!”

  “就这?”

  段文鸯有些不相信。

  “九曲草原的羊,不需任何佐料。”

  长安递了一把刀过去,段文鸯切一块,放入口中。

  羊肉鲜美,无一点膻味。

  那一种香,沁入心脾。

  “好吃!”

  这时,小花嘟囔道,

  “老爷,我也要!”

  江雪立马给小花切了一盘。

  长安给了段文鸯和江雪一坛雪醅,小花眨着那双大眼睛,哀求道,

  “老爷,我也想喝!”

  “小花,你还小。不能喝太多。”

  长安给她盛了一碗,小花高兴得连连说谢谢老爷,老爷最好。

  小枣也走了过来,蹭了蹭长安,眼巴巴的看着长安手中的酒。

  拍了拍马头,也倒了一碗。

  举酒,吃肉,好不快哉。

  江雪没有参与其中,而是照顾着小花。

  忽然,有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小花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许着愿。

  “小花,许的是什么愿?”

  段文鸯打趣的问道。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我不能告诉你。”

  说完此话,小花看了一眼长安。

  有些话不须说出口,眼睛却出卖了所有。

  曾经,有一个人,也对流星许了愿。

  也许,正因为她的愿望,所以他才活着。

  他想柳如玉了。

  柳如琢很爱他,也对他很好很好,而且长得一模一样。

  但她始终不是柳如玉。

  有些东西,占据了心,就很难抹去。

  “怎么,又伤感了?”

  “长安,我有时觉得自己是一个混蛋。”

  “我也觉的你是!”

  “明明拥了很多很多,却还怀念着曾经。逝去的终是过去了,把握当下,珍惜当下。道理我都懂,但我做不到。”

  长安举酒,望月当空,一饮而尽。

  “我不劝你,也没有资格劝你。人在山中,怎不迷途。太精明的人生,没意思。”

  段文鸯甩了甩头,看着远方层层叠叠的山峦,似他的人生。

  “长安,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活着。替我看遍这大好河山,尝尽天下美食。”

  “我不喜欢你说这不吉利的事。”

  “你曾说:人哪有不死的,迟早迟晚而已。”

  “以你如今的实力,圣者不出,很难有人杀得了你。”

  “我虽自信,但怕万一。就连圣者张道陵也被军队困杀。”

  长安无言,有些事不是他能掌控的。

  他有他的追求,他也有他的路要走。

  是兄弟,只有默默的祝福。

  干涉太深,他会痛苦,自己也会痛苦。

  起风了,树枝娑娑作响。

  秋将尽,叶已黄。

  树叶随风走,不是树不想挽留,而是树也要过冬。

  强留,树也会死,树叶也终会枯萎。何不趁有风时,让它自由自在。

  “文鸯,你也有自己的人生。为自己而活吧!随心随意!”

  “已入了局,再无挽回。何况,得到了很多,就应承受因果。长安,我们是兄弟。不要把我推开。”

  “路太难!会死的!”

  段文鸯摇着坛中酒,醉意已上脸,更上心。

  “你曾经描绘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南楚如今做的,是朝着梦想努力。贾仁、张虎、张彪,他们始终相信。为此,付出了一切。思想的火花,传承已起。贾谊、仲夏、阿何、廖梦秋、张夭夭、韩安国等人,已接过了火种。”

  长安却低着头,那一份沉重落在肩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可是他们都死了。”

  “死,并不可怕。只要希望在,他们的死就有意义。长安,你不仅是他们的希望更是南楚的希望。”

  长安苦笑一声,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懒,又不想做一些名垂千古的事。我在乎的,只有寥寥几人。”

  “你所行之事,却引领了一个时代。你不是常说,君子论迹不论心。”

  “不要把我神化。坐在神坛上,好似没穿衣服。总有一天会被打下来,丢脸至极。”

  段文鸯灌了一口酒,微眯着眼。

  “长安,把你送上神坛的,正是最爱你的人。为了你,她甚至都把命压上。这样的人,世上罕见。在她的心里,你比一切都重要。”

  “我不否认。只是,人心不可测。她是皇帝。本应无情,却有了情。情之一字,此时有,不知何时无。也许,如今她需要我,所以才入了情。帝皇之心,不可度。能对自己狠的人,也对别人更狠。文鸯,这一切,也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长安遥望远方,很多事,很多人,交织在一起,不知真假。

  无论是陆辰,还是洛星河,都说要他不要相信任何人。

  “长安!她可以让任何人去死,包括我,但不包括你。一个人可以假,但心和眼是假不了。”

  长安站起身,吐了一口浊气。

  又看了一眼那一轮明月。

  “文鸯,任何东西可能都是假的,包括我。你信吗?”

  段文鸯站起身,重重的踢了长安一脚。

  “你有病啊!”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