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号子惊魂-《春城江湖往事之赵三》

  当天下午,李大山正坐在号子里抽着中华烟,旁边的犯人都瞅着纳闷——这小子都要判死刑了,咋还过上好日子了?

  有人凑过来想蹭根烟,李大山也大方,扔过去一根,心里头却早把“收拾王志”的事儿盘算了八百遍。

  没一会儿,号子外面传来脚步声,管教喊了一嗓子:“王志,出来!调号!”

  王志在原来的号子里还算自在,虽说蹲了号子,可以前混社会的名头还在,没人敢随便惹他。一听要调号,他也没多想,跟着管教就出来了——在里面,管教的话就是规矩,再牛逼也得听。

  管教把他带到零三号号子门口,“哗啦”一下打开门,推了他一把:“进去!”还顺手摘了他的手铐。

  王志踉跄着进了屋,刚站稳,就感觉屋里的人都在瞅他——这号子里的人,一个个看着都不好惹,眼神里全是狠劲。

  李大山早收到老刘的信儿了——“一会儿进来的就是你要收拾的人,别出岔子”。

  他抬眼瞅了瞅王志,心里头立马有了底:王志看着是有点社会气质,可胳膊细得跟麻杆似的,自己常年干农活,胳膊粗得能抵王志俩,论力气,打他一个跟玩似的!

  王志也在屋里扫了一圈,没看见熟人,就想找个角落坐下。这时候,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小志?这不是小志吗?”

  王志一愣,顺着声音瞅过去,眼睛一下子亮了:“小哥?你咋在这儿呢?”

  喊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长春道上有名的大李小子——李玉良!这大李小子以前跟赵三是兄弟,后来落网了,没想到也关在这儿。李大山在旁边听着,心里咯噔一下:咋还认识呢?这事儿不会出岔子吧?

  大李小子笑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坐!我在这儿待半年了,没想到能着见你!你咋也进来了?”

  王志走过去坐下,一肚子委屈就往外倒:“别提了!还不是赵三那孙子!我姐夫坑我,他也不帮我,前段时间还找人整我,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没了!”

  大李小子一听,也叹了口气:“赵三那人,我还不知道?眼里只有利益,跟他混,早晚得栽!”

  俩人越唠越投缘——想当年,王志刚混社会的时候,还是大李小子带的他,教他打枪、教他打仗怎么跑、教他怎么夺刀,算是他的“领路人”。

  这会儿在号子里碰见,别提多亲近了。

  大李小子还从床底下摸出个小酒壶,偷偷倒了两杯:“来,喝点,解解闷!”

  王志接过酒杯,跟大李小子碰了一下,一口干了——他压根没注意到,旁边的李大山正盯着他,眼神里的狠劲越来越浓。

  这号子里的人,要么是死刑犯,要么是无期、二十年的重刑犯,没人管闲事,都看着热闹,谁也没料到,这看似平常的“老友重逢”背后藏着杀局。

  李大山心里琢磨着:等会儿他俩唠完,找个机会单独跟王志对上——有大李小子在,现在动手不方便,可只要王志落单,自己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他摸了摸藏在袖口的小刀片——这是老刘偷偷给他的,足够办事了!

  王志喝着酒,跟大李小子吐槽着赵三的不是,越说越激动,完全没意识到,死亡正在一步步靠近他。

  为啥叫李玉良“大李小子”?一来是他体格壮,手大脚大,光脚就得穿四十六号鞋;二来是街坊邻居、道上兄弟都这么叫顺了口,喊着亲切,久而久之,“大李小子”的名头比他本名还响。

  可这会儿,这名头却成了李大山的“拦路虎”——他瞅着大李小子那一米八多的块头,心里直打怵:这要是贸然动手,大李小子醒了,别说收拾王志,自己先得被揍死!

  自己死了倒没什么,因为反正也活不多长时间了,但“任务”得完成啊,那是二十万买来的,拼死也得完成啊!

  转眼到了晚上,号子里的人都躺下休息了——里面没电视,只有长明灯亮着,一来是防止犯人半夜打架、结伙闹事,二来还有专门的“看灯人”盯着,一整晚都不能闭眼。

  这一夜,赵三在圣地亚哥坐立难安,手里攥着大哥大,眼睛盯着钟表,一夜没睡——他等着老刘的消息,只要李大山得手,老刘肯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

  老刘也没闲着,在家盯着钟表,听着秒针“哒哒哒”的声音,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他在等号子里值班干部的电话——只要出事,那边肯定会来报:“领导,不好了!零三号号子有人杀人了!”可左等右等,电话就是没响。

  钟摆“当当当”敲过十二点,又敲过两点,赵三烦躁地在屋里转圈,老刘也坐不住了,来回踱步——电视剧都没这么熬人,俩人心里都犯嘀咕:咋还没动静?

  其实不是李大山不想动手,是真没机会!他本来瞅着后半夜看灯人迷糊了,想趁机下手,可一转头,就看见大李小子跟王志挨着睡,一铺二铺紧挨着。

  大李小子睡得沉,可那体格摆在那儿,李大山心里琢磨:“我要是一动王志,大李小子指定能醒,他一醒,我肯定打不过,到时候行动失败不说,我自己还得先挨揍!”思来想去,他还是没敢动手,就这么熬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老刘一上班就赶紧问值班干部:“昨晚号子里没啥事吧?”

  干部摇摇头:“啥事儿没有,一切正常,没打架,没闹事。”老刘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让人把李大山提审到办公室。

  李大山拖着脚镣“哗啦哗啦”进来,一坐下,老刘就劈头盖脸问:“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为啥没行动?”

  李大山赶紧解释:“领导,不是我不想动,是没法动啊!您给王志调的号里,有个叫李玉良的,就是道上的大李小子,他跟王志认识,关系还贼好,俩人昨晚唠到半宿!大李小子那体格子,一米八多,能打死我,我要是贸然动手,他醒了肯定收拾我,到时候行动失败了,得不偿失啊!”

  老刘一听,才算明白过来——原来卡在这儿了,这也不怪李大山。

  他压了压火,说:“行,我知道了,你做得也对,不冲动是好事。这么着,今天晚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必须成功,要是再出岔子,后果你知道!”

  “您放心!我指定办妥!”李大山赶紧应下来,松了口气。

  他刚回号子没十分钟,管教就进来喊:“李玉良,调号!收拾东西,跟我走!”

  大李小子懵了:“我是号长,调我干啥?”

  可管教的话不能不听,他只能跟王志告别:“小志,哥调号了,放风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看着。”

  王志也舍不得,可也没辙——在里面,调号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谁都不知道,这调号是老刘特意安排的——他就是要把大李小子这个“障碍”挪走,给李大山创造机会。

  夜幕再次降临,赵三又坐在圣地亚哥等电话,老刘也在家盯着手机。

  俩人心里都清楚,今晚要是成了,王志就彻底没了;要是不成,再找机会就难了。

  而且就算成了,六扇门肯定得来调查,赵三还得提前铺路、摆关系,这事儿没那么容易结束。可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等。

  夜幕彻底落下,号子里的人都铺好铺盖躺下了——没有电视,只有长明灯亮着,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李大山也躺着不动,眼睛却没闭,心里一直盘算着晚上的行动;王志因为之前的事儿,有点神经衰弱,躺下后翻了好一会儿才睡着,压根没察觉危险正在靠近。

  按号子里的规矩,看灯人分三班:八点到十二点、十二点到两点、两点到四点。

  李大山轮的是后半夜两点到四点的岗,这正是人最困、警惕性最低的时候。到了两点,他跟另一个看灯人一起站起来,俩人面对面站在号子两头——站俩小时哪能不困?没一会儿,对面那小子就靠着墙,脑袋一点一点地睡着了。

  李大山眼睛一亮:机会来了!他偷偷扫了一圈,其他人都睡得死沉,没人注意这边,连远处的值班管教都没瞅过来。

  他又往王志那边瞄了一眼——王志侧躺着,脑袋露在外面,睡得正香。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李大山在心里默念,猫着腰、撅着屁股,轻手轻脚地从铺底下摸出一把大号改锥——这改锥十多厘米长,尖儿磨得锃亮,扎进喉咙差不多能一下扎透。

  虽说他以前杀过四口人,可那是“激情犯罪”,是为了泄愤;这次杀王志,是为了钱,心里还是有点发怵,手都微微发颤。

  他拿着改锥,一步一步挪到王志跟前,眼睛盯着王志的喉咙,又回头确认了一眼——看灯人还在睡,其他人没醒。就在他把改锥举起来,准备往下扎的时候,王志突然睁开了眼!

  原来王志睡觉轻,听见身边有动静,还感觉有人站在跟前,下意识就醒了。

  一睁眼,就看见李大山举着改锥对着自己,吓得他赶紧喊:“来人啊!救命!”一边喊一边用手去抓李大山的手!

  这一嗓子,把号子里的人全惊醒了。

  李大山不管不顾,照着王志的脖子就捅了下去,只听“噗嗤”一声!

  有几个跟李玉良认识、答应过照顾王志的犯人,一瞅这架势,立马跳起来:“操你妈的!干啥呢?敢动志哥!”

  几个人冲上来,一把就把李大山的胳膊按住了,改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们放开我!”李大山还想挣扎,可架不住人多,没两下就被按在了地上,一顿拳打脚踢,差点没被打死。

  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值班管教,管教拿着电棍冲进来,“哗啦”一下打开门,喊着:“咋回事?谁在闹事?”

  众人赶紧停手,指着地上的李大山和带血的改锥:“他要杀王志!拿改锥扎人!”

  管教把灯全打开,屋里一下亮如白昼。

  再看王志,脸上全是血——万幸的是,他醒得及时,还下意识抓了李大山的手,改锥没扎到喉咙,只在眼睛旁边划了个大口子,流了不少血,没伤到眼睛。

  王志捂着伤口,心还在突突跳——刚才要是慢一秒,他这条命就没了。

  而被按在地上的李大山,彻底蔫了——行动还是失败了,不仅没杀了王志,自己还得先挨收拾。

  管教一看王志满脸是血,赶紧喊人:“先把王志送里面的医院处理伤口!把李大山关单独禁闭,看好了!”

  安排完,他掏出电话就给老刘打了过去——老刘在家熬了半宿,就等着消息,一听电话响,赶紧接起来:“喂,怎么了?出事儿了?”

  管教愣了一下:“领导,您咋知道?”

  “别废话,赶紧说!”老刘心里一沉。

  “李大山拿大改锥要扎王志,让其他人给拉开了,王志受伤送医院了,没死,李大山已经关禁闭了!”

  老刘挂了电话,又气又有点庆幸——气的是行动又失败了,庆幸的是王志没死,不用惊动市局刑侦和检察部门,要是人死了,这事儿肯定捂不住。

  他赶紧给赵三打了电话,把情况说了一遍。

  赵三听完,也没太意外,只是叹了口气:“是他命不该绝啊……他神经衰弱没睡沉,也算他运气好。二十万没白花,李大山也办事了,没办成只能认了。”

  转天,老刘上班就提审了李大山,听完他讲述的经过,也没再多说,只撂下一句:“你放心,二十万已经给你家了,后续不用你管了。”

  李大山虽说没办成事,但钱到手了,也没再多纠缠。

  王志在里面的医院住了七天,虽说没伤到眼睛,但眼睛旁边的伤口挺大,疼的他一宿宿睡不着,他心里的火气也越来越大。

  他知道,这一定是赵三安排人干的,这就是奔着他命来的!

  一回到号子,他就开始疯狂叫嚣:“赵三!我操你妈!你还想杀我?你那些事以为我不敢说?高森是你让我整死的!我要找重案组谈话!我要立功!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他从早喊到晚,连饭都不吃,把赵三干的那些事——包括魏仁怎么被赵三收拾的、“王八锅”的事儿,全喊了出来。

  号子里四十多个人,就算是脑血栓的,听多了都能背下来,影响越来越大。

  管教实在没办法,只能又给老刘打电话:“刘领导,不行了!王志天天喊,把赵三的事儿全往外说,整个号子都知道了!他还说要见赵三,不见就接着喊!”

  老刘赶紧给赵三打过去电话,声音都发颤:“三哥,不好了!王志被激怒了,天天在里面喊你的事儿,连高森、魏仁的事儿都往外说,现在号子里没人不知道!他还非要见你一面,不然就没完!”

  赵三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王志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不见面,他指定得把更多事儿捅出去,到时候更麻烦。

  他咬了咬牙:“行,我跟他见一面。你安排一下,注意点,别出岔子。”

  老刘也没辙,只能按赵三的意思办——这场见面,注定不会平静,谁都不知道王志会说出什么、做出什么,更不知道赵三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这时候,王志眼睛旁的伤口突然感染,高烧不退,情况越来越危险——感染严重了是能死人的。

  老刘就又给赵三打了紧急电话:“三哥,不好了!王志眼睛感染,现在转去吉林省人民医院了!那是指定医院,监管严,我这边不好插手啊!”

  赵三皱紧眉头:“又住院了?他在里面没闹吧?”

  “闹得厉害着呢!”老刘急得直跺脚,“他躺在病床上,见着医生就喊‘我要举报我姐夫赵红林!他是吉林省最大的黑社会!’医生天天接触他,保不齐哪天就传出去,还有上班的医生、护士,要是往外说出他喊着要找专案组,我这压力顶不住啊!三哥,你赶紧想想办法!”

  赵三咬了咬牙:“我去见他一面!你安排一下,就说我是家属,看小舅子天经地义!”

  老刘也没辙,只能硬着头皮去协调——这会儿王志已经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病房外守着四五个把守的人,想见面没那么容易。

  赵三又托了关系、打点了一番,还提供了亲属证明,费了好大劲,才走到病房门口。

  老刘跟把守的人赔着笑:“这是病人家属,病人情绪不稳定,怀疑有点精神分裂,眼睛还得手术,需要家属签字,就让他见一面,保证不出事。”

  把守的人互相递了个眼色,又被老刘悄悄塞了好处,才松了口。

  老刘推开门,赵三跟着走进去,反手把门关严了。

  病床上的王志一看见赵三,瞬间就炸了,挣扎着要起来:“赵三!你他妈还敢来!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老刘眼疾手快,从兜里掏出个胶皮棒子,对着王志的脑袋“砰砰”就是两棒子:“操你妈的!给我老实点!”

  王志疼得“哎呀”叫了两声,赵三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小志,这次算你大难不死,但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跟我斗。我劝你,闭上你那张臭嘴,不然你想死,我分分钟就能让你死——这次没成,不代表下次也成不了。”

  “你少吓唬我!”王志喘着粗气,眼里全是恨,“我天天喊,总有正义人士能听见!总有想升官的人会把消息报上去!等专案组找我,你就废了!”

  “你还真是鸭子死了嘴硬啊。”赵三冷笑一声,冲老刘使了个眼色,“老刘,把他的铐子解开!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拽到阳台,从八楼推下去,就说你想逃跑、拒捕——你看我赵三能不能摆平这事儿,能不能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这话一出,王志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他知道赵三的能耐,赵三真能干出这种事,而且真能摆平。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王志粗重的呼吸声,和赵三冰冷的眼神。

  当年这些混社会的,狠起来真不是一般人能扛的——就像香港录像里演的,扯着人就往下扔,喊救命都没用。

  赵三要是真把王志从八楼推下去,说他“逃跑拒捕”,以他的能耐,还真有可能摆平,但王志心里清楚,真到那份上,自己连说理的机会都没有。

  他嘴上还硬着:“你有能耐就整死我!”

  赵三却没再跟他纠缠,只撂下一句“我赵三就算死,也死在你后头”,他让老刘“好好照顾”王志,转身就走了。

  王志在医院又治了一段时间,伤口消炎了,也脱离了生命危险,被送回了监狱。

  可他没想到,赵三的“收拾”才刚刚开始——这次不用打,不用杀,只用一招就把他彻底磨垮了。

  赵三把他扔进了“小号”,道上叫“一线天”——这小号里没有灯,没有钟表,分不清白天黑夜,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

  每天只有送饭的时候,有人敲一下门,把窝头从门缝里塞进来,开门关门就两秒钟,王志只能借着这一瞬间的光线,瞥见外面一点点亮。

  科学家做过实验,正常人在密闭、没声音、没光线的空间里,几小时就受不了了。

  可王志在“一线天”里待了七天——没人跟他说话,他放个屁都没人听见,不知道时间,看不见光亮,饿了也吃不下饭,只能喝点水维持。

  这七天,比打他、杀他还难受,简直是生不如死。

  终于,王志扛不住了,在里面喊:“来人啊!我服了!我要见赵红林!”

  看守的人赶紧告诉老刘,老刘一听乐了,立马给赵三打电话:“三哥,好消息!王志老实了!他在小号里待了七天,磨得没棱角了,说要见你!”

  赵三也没想到这招这么管用,笑着说:“行,安排!半小时后,我在你办公室等他!”

  半小时后,王志被带了进来。赵三一看,差点没认出来——才七天,王志眼神呆滞,肩膀垮着,瘦了十多斤,跟以前那个张扬的“小疯狗”判若两人。

  一见到赵三,王志腿一下就软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发颤:“姐夫,我服了!求求你别整我了,我错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让我死我就死,哪怕让我出去跑远远的,不在长春待着也行,求你别再把我关小号了!”

  赵三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慢悠悠说:“阿志,你说你何苦呢?你行刺我两次,我都没真想杀你,是你自己非要逼我动杀机。王志你记住,你永远斗不过我!”

  王志赶紧点头:“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赵三挥了挥手:“行了,把他带回去吧,调回原来的号里。”

  就这样,王志被调回了普通号子。

  经历过“一线天”的折磨,他彻底老实了,再也不敢跟赵三作对,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没人知道,这平静背后,藏着多少恐惧和不甘。

  赵三以为把王志扔进“一线天”,就能彻底磨掉他的棱角,让他乖乖听话?其实他错了——王志的服软,不过是暂时的隐忍,心里的恨压根没消。

  赵三回到圣地亚哥,没再把王志放在心上,日子一天天过,转眼就过了两个月。直到一天,号子里突然传来管教的声音:“王志,提审!”

  王志以为又是普通提审,没多想,跟着管教就走了。可这次没去办公室,也没去审讯室,而是被带上了一辆车,一路开到了吉林市的乌松宾馆。

  一进房间,就有两个穿着便装的人迎上来,开门见山:“王志,我们是打击赵三黑社会团伙的专案组成员,今天找你,是想跟你了解点情况——我们听说,你跟赵三积怨很深?”

  王志一听“专案组”三个字,眼睛瞬间亮了,积压了两个月的委屈和恨意一下就爆发了,声音都带着颤抖:“老天有眼!终于有人找我了!赵三这孙子,没少害我!他不仅想杀我,还干了好多伤天害理的事儿,我全知道!”

  他一连去了五天乌松宾馆,这五天里他把他跟赵三这些年他所做过的,他所知道的,原原本本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他再也不用伪装服软,他把赵三怎么设计害他、怎么派李大山刺杀他、怎么把他关“一线天”折磨他,还有他知道的赵三其他黑料,一桩桩,一件件,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这一次,他要跟赵三彻底摊牌,哪怕鱼死网破,也得让赵三付出代价!

  赵三集团这个编织了几年的黑色大网,就这样被王志撕开了一个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