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井君？
美由纪挂上电话，突然想起打电话的是姜夔。
因为采访过姜夔，美由纪记得姜夔的声音。
按照常理，姜夔应该跟自己唠叨几句，什么话也不说便急挂电话，说明姜夔有很急的事情。
姜夔急于找到佐藤彦二，但是，现在美由纪也不知道佐藤彦二身在何处。
“到点下班啦！”田山木原喊道。
“小野十香不等你，你急什么？”小泽晴子说。“别忘了，今天轮你值夜班呢！”
“下班吧，明天准时来，说不定明天有什么大新闻。”美由纪说。
编辑们收起没编辑完的稿件，陆续离开，只剩下轮值夜班编辑田山木原。
“美由纪小姐，您还不想下班？”田山木原问。
“我等个电话。”美由纪说。
“我去拿个便当，马上回来。”田山木原说。“需要给您带一份便当吗？”
“不用了，谢谢。”美由纪说，“你去吧，等你回来，我再走。”美由纪说。
田山木原走了出去。
美由纪拿起电话筒，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要晚一点到家，然后拿出一份稿件修改起来。
但她很快又把笔放下，因为实在没有心情。
正不知所措，桌上的电话机突然响铃了。美由纪一把抓起话筒。
“我是美由纪！”
“我要报料！”一个男声说。
美由纪很失望，她原以为电话是佐藤彦二打来的。
“什么事，请说！”美由纪冷冷地说。
“我这里是大井西一町。就在刚才，我们这儿，有个女人自杀了。”报料人说。
“她为什么要自杀？”
“听说她的丈夫，在中国阵亡了。”
“警察局的人到了吗？”
“已经到了。”
“丈夫在中国阵亡妻子自杀的事件，我们已经报道过好几次了。没有什么新闻价值。再说，我现在也派不出记者。我们会向警署了解情况的。谢谢您的报料，再见！”
美由纪立即挂断了电话，然后为自己刚才对报料人的冷淡态度感到吃惊。
过了两分钟，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美由纪抓起电话筒。
“新闻部！”
“美由纪小姐，我是佐藤彦二！”电话里传来刘简之的声音。“你知道东京现在哪个艺伎馆的名气最大吗？”
“艺伎馆？你问这个干什么？”美由纪问。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知道的话，快告诉我。”刘简之说。
“以前是梅香艺伎馆比较有名……现在的话，应该是丸之内的香雪艺伎馆。”
“香雪艺伎馆？”
“是的。”
“知道了，谢谢！”
“等等，佐藤君！”美由纪急道。“刚才，竹井教授……”
“你说什么？”
“竹井教授刚刚打电话找你，好像有很急的事情……”
“我知道啦！”
刘简之挂了电话。
美由纪拿着话筒发起愣来，直到听见田山木原的脚步声，才把话筒挂上。
......
梅香艺伎馆的化妆间里，服装师给刚刚化好妆的千惠子穿上和服，戴上假发，插上头饰。姜夔站在旁边看着，因为找不到刘简之，姜夔在休息室坐立不安，只好从休息室走了出来。
“竹井君，娶到千惠子真是你的福气！”女化妆师说。
“是啊。”姜夔说。“让我捡到一个宝贝。”
“能够嫁给你竹井教授，也是我千惠子的福气呀。”千惠子扭头看了姜夔一眼，眸子含着笑意。
“你看，竹井君，你都让我羡慕死了。”女化妆师说，“我在梅香艺伎馆，给艺伎们化妆十年了，千惠子是所有艺伎中最漂亮的一个。我要是艺伎馆的妈妈，绝对不会让千惠子这棵摇钱树这么早嫁人！”
“过奖了。”千惠子对化妆师说，“我的漂亮，有一半是您化妆化出来的。”
“千惠子，你这么说，我心里高兴。但你说的不是事实。有些姑娘，本来天生丽质，倒是让化妆师给化丑了。”
“是啊是啊。”服装师迎合道。
一个化好了妆的艺伎，拿着几个钵巻走了进来。她的名字叫茜。
“今天有些古怪。”茜说。
“古怪什么，茜？”女化妆师问。
“有好多宪兵来看表演，每个人都领了一条白色的钵巻，却都藏在口袋里。你说，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呀？”茜说。
“你们今天给谁表演啊？”姜夔明问。
“妈妈说是几个中国来的重要客人。”千惠子说。
“什么中国客人这么金贵？客人到了吗？”姜夔问。
“还没到呢。”茜说着，将几个钵卷一人一条，分别递给服装师、化妆师和千惠子。
“竹井教授没有吗？”化妆师问。
茜将一条钵卷递给姜夔，姜夔伸手接过，戴在身上。
“现在不用戴。”茜说。“让你戴的时候，你再戴上。”
一个便衣突然走了进来。
“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便衣问。
“这里是化妆间，我们在化妆呢。”女化妆师说，“我倒是想问，你来这里干嘛？”
便衣不理睬化妆师，一眼看见姜夔，便问：“你是谁？”
“他是我先生，有资格坐在这里。”千惠子说，“请你出去！”
便衣问千惠子：“您是千惠子？”
“是，”千惠子说，“我就是千惠子！”
“对不起，千惠子！”便衣朝姜夔鞠了一躬，“这位一定就是竹井教授了？竹井教授，今晚这里可能不大太平。没事的话，请你不要在外面乱走。最好不要离开这间屋子。”
“什么意思？”千惠子问。
“这是秘密，也是为竹井教授好。”便衣说，“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了。”
便衣向几个人鞠了一躬，然后走了出去。
“他说……今晚不太平？”茜说。
“千惠子，我们回家吧，这里不安全。”姜夔说。
“你们一走，今天的表演怎么办？”女化妆师说，“日本皇军会在几个中国客人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
千惠子看着姜夔。
“这表演跟我们没关系，千惠子。”姜夔说。
千惠子起身把姜夔叫到一边。
“竹井君，我们在这里不会有危险的。”千惠子说。
“为什么？”姜夔问。“刚才那个人都说，今天晚上不安全，会有事情发生……”
千惠子把嘴凑近姜夔的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
“真的吗？”姜夔问。
千惠子点点头。“你就放心吧！”
这时，千叶美香走了进来。
“都准备好了吗？客人已经来了。”
千惠子朝姜夔看了一眼，随着千叶美香走去。
小舞台的幕布徐徐向上卷起。
几扇花花绿绿的屏风前，8个艺伎衣着华丽，手拿团扇，开始表演。
高桥圭夫和一个文部省的官员，陪着钟振中、李浩瑱和俞伯乾，坐在大厅正中，观看表演，几十名观众围着在他们身后。
周沪森和李香香坐在离高桥侧后靠门的地方，看着几个中国人的背影。
“谁是特使？”李香香问。
“不知道。”周沪森说，“三个人都是汉奸，一会儿扔几颗炸弹，把他们全部干掉就是了。”
周沪森和李香香是接到刘简之的电话以后赶来的。两个便衣简单地问了一下两人的身份，查看了两人的身份符，便放两人进入艺伎馆。
“早知他们的防备这么松懈，早就应该动手了。”李香香说。
“说不动我们正在陷阱里，注意观察！”周沪森说。
这时的艺伎馆门前，几排红灯笼格外鲜亮。这些灯笼是刚刚替换上去的。两辆警车和一辆旅行车，停放在艺伎馆门前的停车场上。
井川满志坐在一辆警车内，看了看手表。
“野口中尉，时间到了。”井川满志对坐在前排的野口中尉说。野口推开车门，从车里走了下来，挥了挥手。
几十个宪兵们从停放的汽车和周边的屋子里闪身出来。
“包围艺伎馆！”野口中尉喊道。
美由纪挂上电话，突然想起打电话的是姜夔。
因为采访过姜夔，美由纪记得姜夔的声音。
按照常理，姜夔应该跟自己唠叨几句，什么话也不说便急挂电话，说明姜夔有很急的事情。
姜夔急于找到佐藤彦二，但是，现在美由纪也不知道佐藤彦二身在何处。
“到点下班啦！”田山木原喊道。
“小野十香不等你，你急什么？”小泽晴子说。“别忘了，今天轮你值夜班呢！”
“下班吧，明天准时来，说不定明天有什么大新闻。”美由纪说。
编辑们收起没编辑完的稿件，陆续离开，只剩下轮值夜班编辑田山木原。
“美由纪小姐，您还不想下班？”田山木原问。
“我等个电话。”美由纪说。
“我去拿个便当，马上回来。”田山木原说。“需要给您带一份便当吗？”
“不用了，谢谢。”美由纪说，“你去吧，等你回来，我再走。”美由纪说。
田山木原走了出去。
美由纪拿起电话筒，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要晚一点到家，然后拿出一份稿件修改起来。
但她很快又把笔放下，因为实在没有心情。
正不知所措，桌上的电话机突然响铃了。美由纪一把抓起话筒。
“我是美由纪！”
“我要报料！”一个男声说。
美由纪很失望，她原以为电话是佐藤彦二打来的。
“什么事，请说！”美由纪冷冷地说。
“我这里是大井西一町。就在刚才，我们这儿，有个女人自杀了。”报料人说。
“她为什么要自杀？”
“听说她的丈夫，在中国阵亡了。”
“警察局的人到了吗？”
“已经到了。”
“丈夫在中国阵亡妻子自杀的事件，我们已经报道过好几次了。没有什么新闻价值。再说，我现在也派不出记者。我们会向警署了解情况的。谢谢您的报料，再见！”
美由纪立即挂断了电话，然后为自己刚才对报料人的冷淡态度感到吃惊。
过了两分钟，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美由纪抓起电话筒。
“新闻部！”
“美由纪小姐，我是佐藤彦二！”电话里传来刘简之的声音。“你知道东京现在哪个艺伎馆的名气最大吗？”
“艺伎馆？你问这个干什么？”美由纪问。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知道的话，快告诉我。”刘简之说。
“以前是梅香艺伎馆比较有名……现在的话，应该是丸之内的香雪艺伎馆。”
“香雪艺伎馆？”
“是的。”
“知道了，谢谢！”
“等等，佐藤君！”美由纪急道。“刚才，竹井教授……”
“你说什么？”
“竹井教授刚刚打电话找你，好像有很急的事情……”
“我知道啦！”
刘简之挂了电话。
美由纪拿着话筒发起愣来，直到听见田山木原的脚步声，才把话筒挂上。
......
梅香艺伎馆的化妆间里，服装师给刚刚化好妆的千惠子穿上和服，戴上假发，插上头饰。姜夔站在旁边看着，因为找不到刘简之，姜夔在休息室坐立不安，只好从休息室走了出来。
“竹井君，娶到千惠子真是你的福气！”女化妆师说。
“是啊。”姜夔说。“让我捡到一个宝贝。”
“能够嫁给你竹井教授，也是我千惠子的福气呀。”千惠子扭头看了姜夔一眼，眸子含着笑意。
“你看，竹井君，你都让我羡慕死了。”女化妆师说，“我在梅香艺伎馆，给艺伎们化妆十年了，千惠子是所有艺伎中最漂亮的一个。我要是艺伎馆的妈妈，绝对不会让千惠子这棵摇钱树这么早嫁人！”
“过奖了。”千惠子对化妆师说，“我的漂亮，有一半是您化妆化出来的。”
“千惠子，你这么说，我心里高兴。但你说的不是事实。有些姑娘，本来天生丽质，倒是让化妆师给化丑了。”
“是啊是啊。”服装师迎合道。
一个化好了妆的艺伎，拿着几个钵巻走了进来。她的名字叫茜。
“今天有些古怪。”茜说。
“古怪什么，茜？”女化妆师问。
“有好多宪兵来看表演，每个人都领了一条白色的钵巻，却都藏在口袋里。你说，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呀？”茜说。
“你们今天给谁表演啊？”姜夔明问。
“妈妈说是几个中国来的重要客人。”千惠子说。
“什么中国客人这么金贵？客人到了吗？”姜夔问。
“还没到呢。”茜说着，将几个钵卷一人一条，分别递给服装师、化妆师和千惠子。
“竹井教授没有吗？”化妆师问。
茜将一条钵卷递给姜夔，姜夔伸手接过，戴在身上。
“现在不用戴。”茜说。“让你戴的时候，你再戴上。”
一个便衣突然走了进来。
“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便衣问。
“这里是化妆间，我们在化妆呢。”女化妆师说，“我倒是想问，你来这里干嘛？”
便衣不理睬化妆师，一眼看见姜夔，便问：“你是谁？”
“他是我先生，有资格坐在这里。”千惠子说，“请你出去！”
便衣问千惠子：“您是千惠子？”
“是，”千惠子说，“我就是千惠子！”
“对不起，千惠子！”便衣朝姜夔鞠了一躬，“这位一定就是竹井教授了？竹井教授，今晚这里可能不大太平。没事的话，请你不要在外面乱走。最好不要离开这间屋子。”
“什么意思？”千惠子问。
“这是秘密，也是为竹井教授好。”便衣说，“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了。”
便衣向几个人鞠了一躬，然后走了出去。
“他说……今晚不太平？”茜说。
“千惠子，我们回家吧，这里不安全。”姜夔说。
“你们一走，今天的表演怎么办？”女化妆师说，“日本皇军会在几个中国客人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
千惠子看着姜夔。
“这表演跟我们没关系，千惠子。”姜夔说。
千惠子起身把姜夔叫到一边。
“竹井君，我们在这里不会有危险的。”千惠子说。
“为什么？”姜夔问。“刚才那个人都说，今天晚上不安全，会有事情发生……”
千惠子把嘴凑近姜夔的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
“真的吗？”姜夔问。
千惠子点点头。“你就放心吧！”
这时，千叶美香走了进来。
“都准备好了吗？客人已经来了。”
千惠子朝姜夔看了一眼，随着千叶美香走去。
小舞台的幕布徐徐向上卷起。
几扇花花绿绿的屏风前，8个艺伎衣着华丽，手拿团扇，开始表演。
高桥圭夫和一个文部省的官员，陪着钟振中、李浩瑱和俞伯乾，坐在大厅正中，观看表演，几十名观众围着在他们身后。
周沪森和李香香坐在离高桥侧后靠门的地方，看着几个中国人的背影。
“谁是特使？”李香香问。
“不知道。”周沪森说，“三个人都是汉奸，一会儿扔几颗炸弹，把他们全部干掉就是了。”
周沪森和李香香是接到刘简之的电话以后赶来的。两个便衣简单地问了一下两人的身份，查看了两人的身份符，便放两人进入艺伎馆。
“早知他们的防备这么松懈，早就应该动手了。”李香香说。
“说不动我们正在陷阱里，注意观察！”周沪森说。
这时的艺伎馆门前，几排红灯笼格外鲜亮。这些灯笼是刚刚替换上去的。两辆警车和一辆旅行车，停放在艺伎馆门前的停车场上。
井川满志坐在一辆警车内，看了看手表。
“野口中尉，时间到了。”井川满志对坐在前排的野口中尉说。野口推开车门，从车里走了下来，挥了挥手。
几十个宪兵们从停放的汽车和周边的屋子里闪身出来。
“包围艺伎馆！”野口中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