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那点心思-《炮灰父女入赘后,全家后悔了》

  方南枝自然也看出来了。

  不知道是想和她二伯搭上线,还是太子?

  “原大老爷在任上,长住在京城的只有原老夫人、大房长子、二房一家,可惜二老爷考不上官职,因此他们在京城很低调。”

  陈逢说的委婉。

  其实就是原家在京城的权贵中排不上号。

  “既然如此,他们一家怎么不随大老爷去任上?”方南枝好奇。

  在京城没有要事,还不如去任上,做府尹的家眷,不比在京城过的顺心?

  还能一家团聚。

  陈逢看她一眼:“为了子孙前途吧,原二老爷擅音律,常出席各种宴会。”

  方南枝的表情就一言难尽,这是左右逢源?

  陈逢见她如此,忍不住一笑:“更深的东西,不好查,你警惕一二就是。”

  方南枝点点头。

  宁王府,经过一夜和半天的昏迷,宁王终于清醒过来。

  一醒来,他感觉胸口剧痛,头重脚轻,身上热意不断。

  守了一夜的太医们,赶紧上前,又是把脉又是灌药。

  “还没完全退烧,但已经低烧了,伤口有些发炎,还有肺腑先前受损……”

  太医们向宁王妃叙述病情。

  总之就是,退了烧,他们重新配药,再好好休养,就能转好。

  宁王妃颔首,打发太医先去休息,泪盈盈坐到榻前。

  “王爷,您怎么样?”

  宁王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干涩的很。

  宁王妃忙让人拿了水来。

  一杯水入喉,宁王总算觉得舒服点,这会儿,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清明。

  “本王出宫了?太后如何了?”

  “您着急出宫,还是牵扯了伤口,又吹了冷风,一下就发热起来,烧了一夜,可把妾身吓坏了。”

  “不过这事,还暂时瞒着太后,怕她知道了忧心。”

  宁王妃跟着熬了一夜,脸色看着有几分苍白。

  倒是她身后的世子,知道父亲问的不是这个。

  “父亲,慈宁宫被抓了不少人,都是皇祖母的心腹,新送进去的人,背后主子是谁,还得查。”

  “此外,皇祖母在宫里的多处经营,都被连根拔起。”

  就比如,于姑姑能私藏药材,她底下是有完整的一条线的。

  带药材进宫,宫门口侍卫肯定打点过?在外买药,药铺都要登记入册的,于姑姑以什么身份登记?

  昔日的布置,都一项项被查出来。

  而太后在宫里多年,可不止干了私藏药材这件事。

  太后也是布置了眼线的,在皇帝身边、在太子身边……

  她的心腹被抓,皇帝肯定要审问这些秘密。

  此外,还有这些年,太后背地里做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谁知道会不会抖搂出来?

  哪怕是太后信得过的人,她也不能保证个个忠心耿耿。

  牵一发而动全身。

  只怕查出来更多不利于太后、不利于宁王的事。

  宁王自然能想到这点,他脸色阴沉的可怕。

  看了看王妃,还有后面的世子妃,开口:“你们熬了一夜,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留下耀儿在就行。”

  宁王妃也不傻,看出来父子俩有话说。

  她点点头:“耀儿,照顾好你父王,公务上的事再忙,也不要急于一时,还是养伤重要。”

  “是,母亲。”清耀恭敬应下。

  宁王妃就带着苏晴雅出去了。

  苏晴雅微微垂眸,心里想着刚才世子的话。

  怎么听着不像是皇帝在抓害宁王的人,更像是在剪断太后的羽翼。

  皇帝是对宁王不满?还是对太后不满?

  “世子妃也累了,去休息吧。”宁王妃开口。

  “儿媳不累,儿媳先送母亲回去。”苏晴雅乖巧道。

  宁王妃侧目看她一眼,觉得经了事,她这个儿媳倒是越发守礼稳重起来。

  这点,倒是挺让她满意的。

  “我身边自有丫鬟伺候,还用不到你。”宁王妃语气温和几分:“倒是你,要保养好身体,早日为耀儿开枝散叶。”

  苏晴雅面上恬淡:“是,母亲。”

  心中却冷嘲,开枝散叶?清耀也配?

  女子生产,在现代都有许多苦楚,何况这古代。

  她要生,也是给身份最尊贵之人生,然后母凭子贵。

  屋内,没了外人,宁王喊来贴身侍卫,终于有时间聊聊他遇刺后的各种事。

  先前他一醒来就在宫中,很多事不方便说。

  “没抓到刺客,但对方能得一些掩护,又发现了……属下猜测是皇帝的人。”

  “还有这次慈宁宫之事,王爷的药经历层层检查,本不该出问题。”

  宁王眯了眯眼。

  不该出问题,但药还是被换了,只能说明,他们的人里有叛徒。

  应该说,是慈宁宫有皇帝的人,配合了这一切。

  不管怎么说,宁王感受到一股不加掩饰得恶意,仿佛他已经被逼得站在了悬崖之上。

  皇帝先是派人刺杀他,刺杀未遂,又借他的伤势,针对太后。

  宁王目光冷凝,盯着世子:“我们藏着的人,可露出了端倪?”

  清耀摇头。

  “不可能,他们久居山里,根本出不来。”

  自从太子几次针对他们,清耀就将核心的人员转移了地方。

  现在的位置更隐秘。

  “若不是暴露了什么,就是皇帝真的容不得本王,容不得太后了。”宁王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意。

  这些年的兄友弟恭,果然全是虚情假意。

  太后不是皇帝的生母,他怎么会真的孝顺?

  “可王爷,这也太突然了?”护卫蹙眉,有些不解。

  这些年,王爷的动作全在暗处,太后又表现的对皇帝毫无威胁。

  皇帝就算容不得他们,也该有个疑心、试探的过程。

  怎么会直接下杀手?

  “耀儿,你怎么看?”宁王看眼儿子。

  清耀想了想:“皇帝或许能容忍我们,但太子不行。”

  “而在皇帝心中,自然是太子为要。”

  他认为,皇帝这么着急除掉宁王府,就是为了太子。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有个不对付且握着实权的皇叔在,对太子很不利。

  “父王,依儿臣看,此时不该想为什么,而是要商议,我们该怎么做?”清耀忍不住提醒。

  皇帝要是动了杀心,一次没成功,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们什么都不做,岂不是等死。

  “你手上做的东西如何了?”宁王问。

  清耀沉默了下,才道:“还差一些。”

  宁王冷哼:“连个女人都哄不明白!”

  新琢磨的武器,自然也是苏晴雅的主意,只是在外室和小产之事后,她和清耀的关系疏远了很多。

  她也理直气壮,不愿意再帮忙。

  进度自然慢了下来。

  清耀垂着头,不说话。

  这段时日,他已经很放低姿态了,可苏晴雅就是不冷不热的。

  对外和他装的亲密,可实际上……

  他堂堂宁王世子,对个女人伏低做小,心底当然也是有怒气的。

  “尽快弄好,这段时间联系该联系的人。”宁王冷声道。

  既然皇帝不愿意虚与委蛇下去,那他也不是吃素的。

  这些年明里暗里的筹谋,也该用一用了。

  本来是想等着,太子身死,那些皇子们夺嫡,国本不稳的时候出手的。

  没想到,太子是个命大的。

  没关系,他这个当皇叔的,不介意亲手送侄子一程。

  东宫,太子已经收到消息,知道宁王醒了。

  他勾了勾唇:“这段时间,盯紧了宁王府,最好能找出,他们把人藏在哪儿。”

  “还有苏晴雅,之前让你们的安排的人,可用上了?”

  一道身影站在书案前,恭敬的弯腰。

  “是,已经得了苏晴雅的信任。”

  太子微微颔首。

  刺杀宁王,只是第一步。父皇顺势查慈宁宫,是第二步,相当于和太后、宁王撕破了脸皮。

  下面才是重中之重,他就是要逼的宁王府动起来。

  只有动起来,才会有破绽。

  “枝枝明日可有空进宫?”

  今年连着大雪,湖中的冰都比往年结实。

  清衍特地请了擅长冰雕的师傅,在东宫打造冰雕,前日已经竣工。

  他知道枝枝会喜欢这些,就派人传话,请枝枝来看冰雕。

  谁料,方南枝近来忙的很,说去伯府,就拒绝了。

  “方姑娘明日已经有约,说是要和邓先生、以及崔公子、谢公子等人一起登山煮茶、赏雪。”

  “崔士成?谢琅?”清衍面色平淡,可不知为何,就是让人觉得他有些不高兴。

  “是。”

  清衍放下手中书。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几个名字,知道是邓先生好友的弟子,也知道小姑娘和他们似乎交了朋友,还一起和江南才子比试过。

  小姑娘大出了一场风头。

  清衍自认心胸宽广,不介意枝枝多交些朋友。

  可不知为何,此时心中就是有郁结之气。

  一直坐着没说话的清闵清了清嗓子:“殿下,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女,心思单纯,有纯粹的友谊也是正常的。”

  清衍没说话。

  清闵看着他的脸色补充:“不过,崔士成、谢琅等人,家世复杂,要比同龄人更早熟些,说不准情窦初开也早些……”

  一道冷峻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只能低下头,继续喝茶。

  太子踱步良久,突然开口:“查查京城各官眷中十一到十五岁的小娘子……”

  话说了一半,他已然察觉不妥。

  他这是做什么,要干涉小姑娘交友吗?那下一步,是要控制她的行事吗?

  清衍蹙眉,头一次,他直视了自己的“龌龊”心思。

  枝枝不同于一般女子,她的心很大,他私自的限制,会成为“画地为牢”。

  清衍捂着心口。

  他听枝枝说过,有的人,心理会有病。

  看事情偏激、嫉妒、失去同理心。

  清衍怀疑自个可能就得了这种病。

  “去请太医。”

  两道毫不关联的命令,饶是清闵自以为对殿下有些许了解,都摸不着头脑。

  今日当值的邢太医,听到东宫有事,他不由忧心。

  太子的蛊毒好不容易解了,不会又出什么事吧?

  等他拿着药箱,到了东宫,正殿已经被清场,连带清闵也不在了。

  只有太子,一人端坐。

  邢太医行礼后,给太子请脉。

  只是听了半天,脉象强劲有力,实在没发现什么。

  “殿下可有身体不适?”他试探问。

  清衍摇了摇头。

  邢太医:……那请他来干嘛?

  “殿下身体安康,是国之幸。”

  “孤病了。”清衍笃定道。

  邢太医是接连熬夜费神,但他不觉得自个医术有毛病啊。

  真没把脉出来啊?

  “殿下的意思是?”

  邢太医迟疑,不会让他配合给个假病情什么的吧?

  “孤心理病了。”

  清衍一点都讳疾忌医。

  “孤有一心悦的女子,时时想念,见面了想亲近,在意她的心情。”

  邢太医:……

  太子情窦初开这事,也归他个太医管吗?

  “担心她的危险,也患得患失,怕她被外面的人诱惑。”

  “孤想将她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又舍不得,孤嫉妒能亲近她的人。”

  “孤想独占她。”

  “可她不该独属于某个人,她是她自身。”

  “孤克制不住。”

  清衍面无表情,只是说的话,炙热无比。

  邢太医一个中年糙汉,被迫听了满脑子少年情话,他有点无奈。

  “咳,殿下应该是初次动心,这男女之情,就是如此,甜蜜又折磨人。”

  “嫉妒和独占的心思,都是正常的,但要克制有度。”

  邢太医努力斟酌说辞。

  主要这种毛病他没看过啊。

  想了想,他只能用自个举例。

  “臣和夫人初成亲时,也如此,但相处久了,彼此建立信任,就好多了。”

  “殿下可有和姑娘心意相通?”

  清衍垂眸不语。

  邢太医明白了,单相思啊。

  人姑娘都没那个意思,殿下背后都酸成这样,实在是……

  “既然如此,殿下只能克制着试探,还未确定关系,总不好多打扰人姑娘。”

  “但要时时相处,给人留下好感,也要摸摸知道有没有情敌。”

  “这应对情敌,最好是在无形之中,不要让姑娘知道,免得入了心。”

  邢太医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感觉额头有点冒汗。

  当年他成亲,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没有还没成亲就喜欢上姑娘家的经历啊。

  “咳咳,还未定下关系,尊重姑娘家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