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自生自灭吧-《穿书女配之作死挖坑埋女主》

  周贺呆滞在原地,他一动不动,连呼吸似乎都停滞了。唯剩一双失焦的眸子,空茫茫的望着前方,什么都看不进去。整个人成了一尊被定格的泥塑,唯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正经历着如何天崩地裂。

  满屋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喘,都死死盯住他,等待着这场死寂过后,必然到来的那场崩塌。

  “不,不可能……”漫长的混乱后,周贺摇头否认,“母亲,父亲,你们应该明白,这样的传言有多不可信。就算你们不相信诗诗,也该相信徐大公子,他那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怎会做出与自己妹妹苟合之事?”

  “徐大公子,早在正月里,就因为欲将自己的妹妹献给胡人,而被圣上亲口罢免了官职,如今只不过是赋闲在家的一个废人。”侯夫人冷冷的看着她的蠢儿子,“你所说的风光霁月之人,包括卖妹求荣吗?”

  周贺瞳孔猛的放大:“怎,怎么会?”

  他仍不敢相信的看向侯爷:“父亲,这是真的?”

  “真的。”侯爷点头,“圣上不但罢免了他的官职,还免去了他所有的头衔,现在连个进士都不是了。”

  “那……”周贺呼吸急促的转向徐乐诗,“诗诗,你告诉我,都是假的……都是传言是不是?”

  自嬷嬷站出来那一刻就浑身瘫软在地的徐乐诗,知道今日这关难过,可她还想挣扎一番:“夫君,诗诗不是有意的,诗诗心中始终只有夫君一人啊。”

  “不是有意的……是什么意思?”周贺神情恍惚,似是听不明白。

  “不是有意的?当初在皇宫之内,你与三皇子孤男寡女共处一个亭子,也说不是有意;如今你与你大哥苟合,还说不是有意的。酒楼那么多人在,但凡你不愿意喊一声,难道旁人不会进去制止吗?或者就没长脚,不会跑吗?明明自己做下了这等下三滥的事,还妄想把自己摘出来,真是寡廉鲜耻!”周知墨看不过眼,恨声骂道。

  周贺听到亭子与三皇子,呆滞的眼珠立刻有了一丝清明,他颤抖着伸出手指:“你这个贱人!枉我日夜劝自己原谅你,你竟然,竟然越发的变本加厉!”

  徐乐诗摇头哭诉:“夫君,我没有,诗诗真的心里只有你啊。”

  “你只是心里有我有什么用!身子究竟给了多少人!你与你大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是不是我们成亲前,你们就已经鬼混在了一起,所以他才对你百般宠溺?”周贺彻底崩溃。

  “没有!”徐乐诗尖声反驳,“夫君,我们洞房花烛夜你是知道的啊,诗诗那时仍是完璧之身,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

  周贺病的严重,洞房周公之礼行了一半就累的睡了过去,他哪里记得什么细节,如今越想越觉得自己被人绿了,当即抬手一个巴掌甩过去:“贱妇还敢骗我!”

  心慌之下,甩出的巴掌没有多少力气,反倒是自己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呕——”一口鲜血涌出。

  侯夫人又惊又怒,先把府医急召进来,接着颤声吩咐道:“把这个不守妇道的混账东西,给我拉出去乱棍打死!”

  徐府的女儿,本不该由侯府私刑处置,最不济不过是休回家。不过侯夫人眼见儿子吐血,惊痛之下,恨不得立即打死徐乐诗才能平息心头之痛。

  几个婆子冲进来,拖起徐乐诗就往院子里拉。

  “……母亲,等等——”周贺喘息着瘫坐在地,被府医把着脉,他脑中天人交战,一个声音告诉他:死了好,长痛不如短痛,死了他就可以彻底死心了。

  另一个声音则固执的相信他的诗诗是无辜的,不会做出这等背叛他的事。

  侯夫人看着自己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痛心疾首道:“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要护着她吗?”

  “我……母亲,事缓则圆,您暂且息怒,不要这么快做决定……好不好?”

  侯夫人捂住胸口,胸中的怒火犹如被一盆冷水浇灭——她就知道会如此:“贺儿,这次事关侯府上下,不是一句事缓则圆就可以过去的。如今墨儿等着说亲,你的庶妹妹也等着说亲,我不能不管她们。城北有处院子,偏僻安静,适合你养病,你既然不舍得打杀了她,那便去那处好好想想清楚吧。”

  “母亲是想……罢了,如此也好,不会连累到周家——择日不如撞日,儿子愿意搬出侯府。”周贺费力的爬起,对着上座的父亲母亲磕了三个头,站起身踉跄着出了房门。

  侯夫人心生不忍,掩面哭泣。

  侯爷上前轻声安抚,当局者迷,让周贺出去自生自灭吧,他自己想不通,谁都没有办法。

  周贺与徐乐诗被赶出侯府的消息,像一股风一样传遍大街小巷之后,无数看客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到了徐府——人们都在等着看,这位堂堂的一品礼部尚书、朝廷命官,该如何处置自家后院这桩有违礼法的丑事。

  自家儿女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徐家总该表个态吧?身为执掌礼法的大臣,若连自家都管束不宁,又何以服众?

  众人等啊等,迟迟不见徐家大公子出门交代半句,却意外等来了另一番动静:徐家二房,竟然举家搬离了徐府。

  感情二房受不了,自断其臂,单过去了。

  一时之间,京中哗然,那可是一品尚书府,二房不搬出来,就是尚书府的二爷。搬出来,那就只剩小小的吏部文书。

  也有人说,搬得好,不搬难道等着与徐家一起败落吗?

  徐府之内,看着空荡荡府邸的老夫人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头发由花白变成了白发苍苍,她坐在上座,对着门外出神。

  “老夫人,该喝药了。”冯嬷嬷缓步走近,唯恐惊到主子。

  “放着吧。”老夫人没心思喝。足足过去了两天,她依旧想不通,那么有出息,受人夸赞的长孙,怎么能做出那等事呢?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外面的人看错了,在冤枉雨哥儿?”老夫人发出第一百多遍的疑问。

  冯嬷嬷垂首,她不知该如何作答,更怕那句话不对,刺激到主子。

  好在老夫人也不需要她回答,很快就自言自语道:“雨哥儿被罢免了官职,心中苦啊,这才一个不慎,做出了糊涂事。说起来他们不是亲兄妹,不过是,不过是……”

  后面的话再怎么自圆其说,也不能掩盖这桩丑事的本性,老夫人嗫嚅许久,终究作罢。

  她沉默片刻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婉婉,还在生雨哥儿的气吗?你去告诉她,雨哥儿已经去了庄子上,诗诗也嫁了出去,让她回府看看吧。”